“怎麼,裴琰又出了什麼事?”陸淩雪看著那位來報信的侍衛,眼中閃過一抹狂熱的光。
“他府裡遞出消息,要接骨的傷藥,說是養的那頭狼受傷了。”陸昭霖麵上現出幾分不耐煩,嘲諷道:“一頭畜生,值得費力找藥。”
“哥哥錯了,隻要是他們重視的東西,那就毀掉!如此一來,才會讓他們痛苦,讓他們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陸淩雪想了想,朝陸昭霖勾了勾手。
陸昭霖俯過去,把耳朵貼近陸淩雪:“你說。”
“他們要接骨的傷藥,那就給他們,不過,這藥裡麵的名堂可多了。”陸淩雪一臉興奮地說道:“哥哥懂了嗎?”
“一頭狼而已,不至於吧。此事事小,我先送你回驛館。”陸昭霖有些猶豫,他還想送陸淩雪回驛館,再見見蘇力青。這新妹婿進了京,他還沒見到,更讓他生氣的是,這世子竟然連陸府的門還沒登!如此怠慢,也不知道對陸淩雪到底好不好。
“哥哥糊塗。”陸淩雪皺眉,小聲抱怨道:“你總是抓不住事情重點,這時候送我回驛館有那麼重要嗎?你先去安排藥,我在驛館等你。”
見她執著,陸昭霖隻好點頭,可他看著陸淩雪的衣著打扮,還是有些不放心,小聲提醒道:“以後出門,還是穿嚴實些。我這披風你披著,彆讓人瞧見了……”
他看了看披風底下露出的半截雪腰,眉頭緊皺了起來。
“如此不好。”他低聲道。
“哥哥去看彆的女子時,不也看她們的腰?”陸淩雪擺了擺腰肢,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如今想明白了,皮囊而已,能用則用。隻要達到目的,有何不能給人看的。不過看看,還敢碰我不成。就算真遇到那種狂蜂浪蝶,哥哥就挖了他們的眼睛。”
陸昭霖還想說什麼,卻又發現如今他完全說不過陸淩雪。她變化太大了,變得讓他不敢相認。眼睜睜看她把披風拽下來丟回給自己,扶著婢女的手,搖著雪腰登上了馬車,陸昭霖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
馬車輪子咯吱咯吱地碾著青石板離開,隨從上前來,小聲問道:“那藥,如何辦?”
“按大小姐說的去辦。”陸昭霖想了想,接過了馬兒韁繩,躍身上馬。
“還有一件事,上回大人送進當鋪的寶玉贖期到了,可要贖回來?”隨從拉著馬,仰頭看著他。
“哪來的銀子贖?”陸昭霖扭頭看了一眼陸府大門,用力啐了一口,“老東西把府裡的金銀財寶摳得死死的,壓根不給我們兄妹!他是準備帶進棺材吧!”
“那寶石是世間至寶,可惜了……”隨從歎氣道。
“晚上,搶回來。”陸昭霖握緊了韁繩,麵色陰狠地說道。
路邊院牆上,大黃貓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衝著陸昭霖的背影狠狠打了個哈欠,轉過身,邁著優雅的步子往長主公府走去。
……
夜深了。
富安當鋪的小廝關上最後一塊門板,打了個哈欠,拎起燈籠,慢悠悠地往後院廂房走去。富安當鋪是城裡最大的一家當鋪,老板不僅在京中有七家鋪子,在好幾個郡中都設了分號。
此時腰肢肥圓的當鋪老板正坐在內院小廳的八仙桌前,手裡握著算盤,劈哩啪啦地算帳。他穿了一身銅錢紋的藍色錦衣,頭上戴著黃金鑲玉的發釵,手指上還戴著一隻閃閃發光的金戒指,這戒指沉到把他的手指都壓彎了。
“掌櫃的,今日到期的死當都在這兒了。這一件可是稀世寶玉,您瞧瞧。”帳房捧著一隻小木箱子快步走到了掌櫃麵前,把箱子放到了桌上。
打開箱子,從一堆珠寶首飾和地契中拿出了一隻藍色絨布小包,一層一層地揭開了藍布,裡麵赫然是一塊通體碧玉,水頭十足的如意吊墜,吊墜足有嬰兒巴掌大小,沉甸甸的,背麵雕刻著一隻鳳繞牡丹,精美非凡,對著光看去,裡麵隱隱有血絲盤繞。
“確實是好玉,隻是不太好出手,這東西啊,是宮裡的。”掌櫃的接過如意吊墜,在手心裡翻來覆去地看著,一臉的遺憾:“我倒是想留在家裡當個傳家寶,可惜美玉太美,留著終是禍害。還是得想法子賣掉!你去鬼市放消息,就說有一塊絕世鳳凰玉,隻要五千兩銀子。”
“掌櫃收來隻花了三千兩,轉手就賺兩千兩,是筆好買賣。”帳房豎著大拇指讚道。
“多好的買賣啊?”隨著一聲嘲諷,幾道蒙麵黑衣人從門外衝出進來,手中的鋼刀直指掌櫃和帳房。
二人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往桌後躲,膽戰心驚地求饒。
“好漢,看中什麼隨便拿,可切莫傷我二人性命。”
“都拿走。”領頭之人用力揮了一下手。
幾個黑衣人上前來,一把抱起了桌上的盒子,領頭那個走到了掌櫃麵前,鋼刀用力朝著掌櫃頭上砍去。
掌櫃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托著手中的美玉連聲求饒:“好漢,這個美玉獻給好漢,好漢饒命啊。”
鋼刀順著掌櫃的頭頂劃過,削掉一大縷頭發,掌櫃見狀,抖得更厲害了。
領頭的奪過了美玉,舉到燭台前看了看,順手塞進懷裡,陰冷的眼神掃了掌櫃一眼,一把抓掉了他頭上的發釵,又抓起掌櫃的手,強行擼下了他的大金戒指,這才轉身往外衝去。眾黑衣人揮著刀,在屋裡亂砍亂刺了一會,也跑了出去。
掌櫃和帳房嚇得癱在地上,抱著腦袋,好半天都沒動彈。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人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了門外。
“走了?”帳房顫聲說道。
“走了!你嗓子彆顫了,聽得我渾身不自在。”掌櫃坐起來,抬手摸了摸腦袋,皺眉道:“我頭發被削了一塊,真煩人!想殺人!”
月光清冷地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一切都恢複了寧靜。
在當鋪後麵的小巷子裡,一輛小馬車靜靜地停在月光之下。
馬車上,蘇禾趴在桌上打哈欠,麵前放著好些書信。今日去溫舒儀院裡搜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蘇禾和裴琰立馬設下了這個圈套,隻等陸昭霖上鉤。
裴琰憐愛地撫了撫她的小臉,低聲道:“我說了讓你在家裡歇著,不用跟過來。”
“要跟。”蘇禾又打了個哈欠,嘟囔道:“你逞強怎麼辦,對方可是有大力丸的!你骨頭還沒好呢。”
裴琰把她攬進懷裡,低聲說道:“那你靠我懷裡睡會兒。”
突然,馬車晃了幾下,一道肥嘟嘟的身影鑽進了馬車裡,抱怨道:“王爺是沒人可用了嗎,這事也要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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