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川鄭重道，“隻需要演給某些人看，他們必然會忍不住跳出來。”
張居正聞言，沉思片刻，“這種事情，本官自然樂意效勞，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若是夏大人願意配合的話，本官也不會在意。”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此事和夏川之間恐怕關係不大，隻是被人推到台前罷了。
“那下官先謝過大人。”夏川抱拳道。
張居正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後。
不多時，兩個衙役走進來。
夏川一見，便明白這是張居正的人，他立刻閉嘴不語。
“來呀，帶夏大人下去沐浴更衣。”張居正淡淡道。
很快，兩名衙役押著夏川離去。
“張大人。”夏川剛走幾步，忽然停住腳步，轉身對張居正道，“下官雖然不曾犯錯，卻也擔心遭人誣陷，所以，下官鬥膽懇請張大人，能夠給下官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張居正點頭同意了。
夏川見狀，鬆了口氣，跟著衙役下去。
張居正望著夏川離去的方向，眯著眼睛，久久沒有言語。
過了許久，他站起身來，朝外院走去。
京郊一座宅邸中。
“啪！”
一個茶杯被狠狠摔碎。
“廢物！真是一群飯桶！連這點事情都辦不成！要你們何用！”厲喝一聲。
蕭羽的聲音響徹宅邸。
下屬噤若寒蟬，低垂著頭顱，誰都不敢吭聲。
良久之後，蕭羽的怒火才漸漸消失。
“大人，現在該怎麼辦？”一名下屬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蕭羽沉吟片刻，冷哼道，“本官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在本官的頭頂作祟！”
說罷，蕭羽便徑直離去，留下幾名屬下麵麵相覷。
“大人這是打算去哪兒？”
“聽說今日太傅大人張居在調查私鹽一事了，難道……”
“你的意思是說……大人準備動手？”
眾人目光交彙，紛紛點頭讚同。
“那咱們趕緊回去稟告吧。”
“好。”
幾名下屬迅速離去，很快就各自返家。
而此時，蕭羽正騎在馬上，往城門的方向疾馳。
半路上，夏川還在房內。
此刻隻剩下他一人。
張居正並未打消懷疑，而是逐步問詢過去，沒有落下任何一個人。
夏川心裡清楚，若是自己表露出異常，張居正必然會察覺端倪。
因此他儘管滿腹狐疑，卻依舊按捺住性子，耐心回答。
“大人，我與王倫素無瓜葛，更沒有利益糾纏，他又何苦設局誣陷於我？”
夏川的語氣頗為激動。
張居正盯著夏川看了許久，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破綻。
但令他失望的是，夏川除了略顯焦急和憤慨之外，並沒有絲毫異常。
堂堂東廠少卿，居然如此，看來這件事確實與他無關。
想通此節，張居正歎息一聲，安撫道，“夏大人彆擔心，本官一定會替你洗脫冤屈。”
夏川忙道，“多謝大人體恤下官。”
“嗯。”張居正點了點頭。
“不過……”他遲疑片刻，接著道，“這段時間，本官恐怕要麻煩夏大人在這裡裡待幾天。”
“這……”夏川愕然。
“本官也是迫不得已啊。”張居正解釋道，“夏大人應該也清楚，此番私鹽案牽扯到了皇親國戚，而且數量極大，涉及範圍廣泛，本官不敢擅做決斷，因此隻能將夏大人扣押在刑部大牢，暫緩審訊。”
夏川聽完，恍然大悟。
原來張居正是怕引發民變，所以將他軟禁在刑部大牢裡，避免影響百姓。
“不知夏大人意下如何？”張居正再次開口詢問。
夏川思索片刻，點頭道，“大人放心，下官絕無二話。”
張居正聞言，滿意地笑了笑“既如此，夏大人先行休息，晚膳本官會命人送來。”
“多謝大人。”夏川拱手致謝。
“不必客氣。”張居正揮了揮袖子，“夏大人早些歇息吧，本官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便先行離開了。”
“恭送大人。”
待張居正離去，夏川長舒了口氣。
隨即，他取來紙筆，寫了封信函，叫來心腹，讓其交代下去，派人傳遞給蘇清兒。
蘇清兒知道夏川不會做出如此之事，因而接到書信之後，她隻是靜默地看了許久。
“陛下……”丫鬟輕喚道。
“把它燒了吧。”蘇清兒將信函折疊好，放入燭火中燒掉。
丫鬟點頭稱是。
“陛下，您不是說要幫助夏大人嗎？為何現在又要阻止他呢？”丫鬟不解地問道。
蘇清兒搖了搖頭，輕聲道，“夏大人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這件事肯定另有蹊蹺。”
丫鬟不解，但還是遵從蘇清兒的吩咐，把信函燒毀。
夜深人靜。
夏川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腦海裡浮現出的全是白天張居正查案的模樣。
“張大人……究竟在懷疑我什麼？”
夏川皺眉。
雖說這件事情可能與自己無關，但他心中仍然隱約感受到一股壓力。
他很擔心，擔心自己會暴露。
畢竟，他是張居正最為倚重的幕僚。
一旦被張居正認定與謀逆有關，他就危險了。
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唉。”夏川歎息一聲，閉上雙眸睡去。
一切都等明日再說吧。
翌日。
天色蒙蒙亮。
張居正便帶著人去找那私鹽，結果發現他們已經連夜轉移了。
而與此同時，蕭羽也得知了消息，立刻安排人弄出一批私鹽，並作出被人攔截的樣子，前往城門外等候。
不久後，張居正來到城門口，看著眼前一袋袋的私鹽，眉頭緊蹙。
果真有此事！
看來著夏川是的確與販鹽的人有關聯！
想到這裡，張居正神色漸冷，當即讓人將貨押進衙門，等候發落。
隨後，他立刻帶著手下人返回刑部。
夏川本以為今日便能被放出來，但卻沒想到，張居正竟然真的帶回大量的私鹽之後，他的心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幕後之人可真狠，居然硬生生弄出了這批私鹽。
“夏大人。”張居正走至他麵前，“你可知這些私鹽是哪裡來的？”
夏川搖頭，“我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
張居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罷了，既然你不承認，本官也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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