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刑部尚書，昔日裡竟狠下殺手，害了吏部一位侍郎的性命。
還瞞著蕭羽私藏了一批布匹和鹽，意圖私下販賣。
夏川聞言，表麵故作平靜，內心卻波瀾起伏。
“你說的這一切，可都是當真？”
“你以為我手握那些賬本，會什麼都不知曉？”於海反問道，眼中閃過一抹銳利。
“我甚至能告訴你，那隱秘入口的所在！”
於海的語氣堅定，喝了酒的他，仿佛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說來聽聽。”
“庫房的東北角落，最近的書架上有個把手，轉三圈向左，暗門自現。”
夏川腦中迅速回想起賈詮開啟密室的那一幕，確鑿無疑。
正是此法，且地點無誤。
於海所言非虛。
“多謝指教。”
夏川佯裝起身離開，他知道於海還有未儘之言。
這番舉動，正是欲擒故縱。
“慢著，我話還未說完！”
“那些關乎民間商賈的鹽茶布匹，以及鐵礦交易的秘密，你難道不好奇嗎？”
於海嘴角微揚，自信滿滿：“我都能透露給你！”
“既然蕭羽想要我的命，那我就給他個大‘驚喜’！”
憤怒的情緒，在於海的話語間隱隱流露。
夏川忽然明白，於海這幾日借酒消愁的原委——忠心耿耿效力於蕭羽，最終卻隻落得被拋棄的下場，誰能咽得下這口氣？
“那麼，你這次想要的條件是什麼？”
夏川轉身，目光深邃，再度詢問。
“我要投誠！”
“我並不奢望重返朝堂，但求能有尊嚴地活著。”
人心一旦萌生希望，便渴望得到更多。
既然東廠能在此庇護他，他自然開始憧憬起做個正常人。
“我可以答應你，革職雖不可避免，但你將不會成為被通緝的對象。”
麵對願意合作的人，夏川向來慷慨，前提是要求合理。
畢竟，於海提供的情報價值非凡。
“成交，拿筆來！”
“我這就把嶽陽縣倉庫的位置繪給你！”
夏川立即吩咐手下，備好文房四寶。
“先說清楚，這是我當時安排的，蕭羽後續是否改動，我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彆忘了你的承諾，如若過河拆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言畢，於海似乎清醒了許多，提筆疾書。
嶽陽縣共藏匿三處倉庫，儲銀三百十二萬兩。
其餘資財均被兌換為鹽茶布匹，部分鐵礦也秘密分散到大乾各處銷售。
資金洗白後，分批存入由蕭羽暗中操控的六家銀號。
“這隻是京城邊嶽陽縣的狀況。”
“所有位置我都詳儘記錄。”
於海緩緩道出，“我看你推翻蕭羽的計劃還需時日，這三百二十萬兩，應當足以助你一臂之力。”
“這麼說，你是想用蕭羽的錢，給我送份大禮？”
夏川心中明鏡一般，這哪裡是投誠，分明是變相的賄賂。
且用的是彆人的銀兩。
“我顧不了那麼多。”
於海的筆尖未曾停歇，又在另一張紙上列出一份戶部的內線名單。
“這幾個人已經被我收買，他們手中的黑料我一清二楚。”
“利用這些把柄去施壓，我們能更快在戶部打開局麵。”
他接著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自信，“彆以為我在戶部這些年隻顧著撈錢。”
“如果我隻是個貪財之輩，蕭羽何必如此費儘心機來對付我呢？”
言罷，他苦笑一聲，眼底閃過幾抹不易察覺的苦澀。
夏川得了線索，立即吩咐薛平籌備對戶部低階官員的清查行動。
白日裡，那些官員還在照常辦公，可夜幕降臨時，名單上的人便被東廠一一秘密帶走，送往密室審訊。
於海提供的情報果然奏效。
哪怕隻是稍加暗示，那些官員們便紛紛鬆口，主動配合，還懇求東廠保密，以免事情鬨大。
說到底，這些官員心裡明白，自己私下乾的那些勾當經不起審視。
雖貪婪，但尚存幾分廉恥。
他們同樣懼怕那些汙點有一天會被搬上朝堂。
因此，夏川很快就在戶部內部，收獲了一眾暗中相助之人。
更有甚者，直接牽涉進了那樁“六十萬兩庫銀失蹤案”。
“夏大人，一切都已查實，這是他們的供狀。”
“要是我們現在上報陛下，戶部的蛀蟲定能一網打儘。”
薛平滿麵喜色地呈上了多份供詞，那樁發生在“未來”的六十萬兩銀子失蹤謎案終於水落石出。
原來，這筆巨款早已被轉運至京城北郊的北陽縣。
而記錄顯示，這一切都是在曾彥的授意下完成的。
若非夏川他們事先洞察，所有官員必會口徑一致：
“這是曾大人吩咐的，具體用處我們也不清楚。”
“出城後自然有人接應，我們無從知曉後續。”
隨後，他們在北陽縣找回了那六十萬兩中丟失的三萬兩。
這樣一來，曾彥侵吞庫銀的罪名鐵證如山，而賈詮則適時站出來為他開脫。
這一係列操作，最終導致曾彥被斬，賈詮登上戶部尚書之位，繼續為蕭羽效力。
結合於海此前透露的信息，夏川大致拚湊出了整條利益鏈。
那六十萬兩很可能已在暗中轉換成鹽、茶、布等商品，通過銷售回流到錢莊。
所得利潤，則分發給蕭羽麾下的黨羽。
“於海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夏川望著手中的供詞，緩緩說道。
“夏大人，於海確實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他現在願意開口。”
“就是性子急躁了些，請夏大人多多包涵。”
薛平語氣平和，對這位“舊相識”的改過自新感到一絲欣慰。
“不過，對於這些已經認罪的官員，我們該如何處置？”
“算作戴罪立功，待戶部整頓完畢，可視情減輕或免除他們的罪責。”
夏川回應，同時強調，“但他們曆年所貪之財，必須悉數上繳。”
“遵命！”
薛平即刻領命。
“另外，你去趟嶽陽，最好帶上人手秘密查訪。”
“我要確切地知道那三百二十萬兩的所在。”
夏川將藏錢的秘密地點透露給了薛平。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他決定先進一步修煉涅槃訣，增強自身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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