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黑暗中的光
戚新燕作為業餘選手，在驚豔的初舞台之後，積累的靈感不足，表現逐漸平庸。
在排位賽中，她漸漸落到中遊。
但蘇哲依舊很看好她，發現她在學習時如同海綿一般，迅速成長著，逐漸展現出隱藏的天賦。
這讓蘇哲甚至有些擔心，橙子視頻不肯放人，但沒想到橙子很痛快，在決賽錄製之前，就讓戚新燕和瑪麗蘇簽約了。
杜康真是個痛快人！
蘇哲懂得投桃報李，想起之前的承諾，便說道：
他是這麼想的，沒太放在心上，可戚新燕聽完他的彈唱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也太好聽了吧？導師，你是我永遠的恩人！”
蘇哲的唱商，雖然沒人提，畢竟關注的人不多，大部分聽眾隻會用本能的“好聽”來評價唱商。
“非常認真，特彆辛苦。有些新包袱，是他們在你劇本的基礎上，一次次排練碰撞出來的。”
反正歌曲版權依舊屬於蘇哲，捧的還是簽約瑪麗蘇的戚新燕，隻是讓節目組多了個宣傳熱點而已，蘇哲不虧。
圈內誰不知道，蘇哲一曲千萬的名聲？他幾乎沒有撲歌，所有歌曲都火了。
“漫長等待中唯一的光”“我不會辜負他們的努力”……
“這是我娃，我娃上春晚了，他出息著咧！”
“真的太感動了。”
所以《卷珠簾》的質量剛剛好，既能讓戚新燕火，又不至於讓蘇哲舍不得。
戚新燕卻很喜歡這首歌，可憐巴巴地看著蘇哲，求情道：
他從來不屬於這個城市，也從來不屬於娛樂圈。
戚新燕羞愧地低下頭：
您是誰？音樂宗師！我一小菜鳥，能和您比嗎？
蘇哲很無奈，撓撓頭，放棄了：
“算了，換一首歌吧，不會轉音怎麼唱《卷珠簾》？”
“蘇總，謝謝你。”
杜康也很高興，對於一檔音綜來說，如果沒有一首爆歌，怎麼可能火？
但最高興的，無疑是戚新燕本人。
她笑得已經語無倫次了。
蘇哲錄完歌曲，就離開了。
“我好像聽過，你是企鵝打算力捧的新人。這種機會，對你來說隻是錦上添花，甚至算不上添花，圈不了多少粉。”
但他依舊抓住這唯一的機會，努力排練，不是為了火，就是為了讓父母看到春晚時，能夠驕傲地和親戚們說：
既然如此，蘇哲為什麼要保他？
尤其是《卷珠簾》這首歌，如果轉音僵硬，就失去仙氣了。
但卻有個很奇特的地方，聽完後很難記住歌詞，也很難記住旋律，似乎聽了一首純音樂似的。——這就很難大火了。
“不熟練就是不會。”蘇哲作為頂級歌手，要求十分嚴格，“而且我民謠出身都會轉音，不多學多練，怎麼觸類旁通？”
蘇哲笑笑，衝他們擺擺手：
“彆拍馬屁了，我就是看不慣摘桃子的行為。想成名沒問題，自己努力，彆欺負努力的人。”
蘇哲沉默著，沒有看他們，隻是看著陳秋，看著他滿不在乎的眼睛：
彆看網上有什麼“三分鐘學會轉音小技巧”之類的速成視頻，其實想唱好、唱得圓潤，並不容易。
哪怕是同一首歌，不同歌手唱出來的感覺就不一樣，這是在機能（音色和音樂等）、唱功之外，歌手非常重要的能力——唱商。
她甚至覺得，如果以後躺平的話，靠這麼一首代表作就能混一輩子飯票。
“可這個渺小的機會，對他們來說，就是漫長等待中唯一的光。”
“蘇老師，小陳很仰慕你，想要向你學習。”
“那你就努力練吧，但如果唱不好，我可不會給你麵子，會給你打低分。”
蘇哲提醒。
“再讓娃試一年吧，不然不甘心咧。”
有震驚，有崇拜，有感動，有不解……
他聽徐翠八卦過，這人嫉妒呂劍，鬨出一些小矛盾，沒想到還是出演了交警。
不炫技就不會唱歌，演繹歌曲意境的能力很差。
這也說明了唱商的重要性，甚至在蘇哲看來：三流歌手比唱功，二流歌手拚機能，一流歌手看唱商。
經紀人連忙說：
能夠在春晚露臉，對於很多草根演員來說，真的可以說是光宗耀祖的機會，競爭非常激烈。
“導師放心，我拚儘全力，也一定拿下！”
聽完《卷珠簾》後，她就深深迷上了這首歌，想到竟然能成為自己的代表作，就感到無比幸運，祖墳上冒青煙那種。
“嗯。真不懂男人，這倆人之前鬨翻了，結果喝了一頓酒又和好了，呂劍特彆支持丁新平出演交警，演得也確實不錯。”
蘇哲沒在乎這種小事，剛要走，朱駿導演卻帶著一名小鮮肉和經紀人，找到蘇哲，尷尬地說：
“蘇總你太霸氣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跟你混！”
戚新燕發起狠來，她很難在短時間內提升轉音水平，卻可以硬練一首歌，將這首歌刻進聲帶記憶裡。
他又觀看了呂劍主演的《扶不扶》，演得十分出色，而令蘇哲驚訝的是，小品裡飾演交警的，竟然是滿天星劇場的丁新平。
蘇哲恍然，怪不得來找他，原來想要頂替丁新平啊！
他們倒是好算計，交警這個角色戲份少，大明星看不上，正好適合陳秋這種新人。
在戚新燕練習的時候，他去參加了一次春晚彩排，確定了由自己出演《不差錢》男主角——小沈陽。
“導師，我練！不就是轉音嘛，我一定練出來。”
“通常來說，原創歌手的唱商都很高，畢竟是自己寫的歌，最懂其中蘊含的感情。我對你的期望，可不是一個唱歌機器。而且你也做不到。”
但顯而易見，和他的機能、唱功一樣，同樣是圈內最頂級的水準。
在這以後，他就可以與多年的夢想告彆，帶著遺憾和滿足回去。
她沒有說出來，但她甚至覺得，現在的版本，已經超越了蘇哲的劇本。
彆說丁新平，就連呂劍等人，也都緊張起來：
他們都不是明星，如果丁新平可以被替代，那他們呢？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演蘇哲的本子能火！萬一大明星看上了他們的角色，他們有什麼能力反抗？
難道他們辛辛苦苦地排練，過五關斬六將，麵臨多少次為難，才讓小品一路通過春晚審核，就是為了送明星們登上春晚舞台嗎？
就因為他們不是明星，不火嗎？
一個在陳秋和經紀人看來，沒有難度，理所應當的請求，卻讓這些辛苦的小品演員們，全都握緊了拳頭，表情悲苦。
“你不會轉音？”蘇哲驚訝地看著戚新燕，唱功都是薛老師教，他並不清楚，否則一定不會拿出《卷珠簾》來。
戚新燕很不好意思：
“我會啊，隻是我又不唱Rb，轉音不太熟練很正常吧。”
更何況，戚新燕本來就是蘇哲的音樂粉，被偶像贈歌，這是怎樣的體驗？
“謝謝導師，我一定好好唱，不給你丟臉！真的……”
在其中，最應該感激蘇哲的丁新平，卻沉默地一句話不說，心中默默回蕩著蘇哲的話：
能在音綜選秀中火，就說明這首歌的質量不錯，尤其適合比賽。
所有人全都怔住了，各色目光全都投射向蘇哲——
朱駿也很尷尬，解釋了幾句也離開了。
“他倆和好了？”
經紀人說道：
“有個不情之請，《扶不扶》裡的交警戲份不多，能不能讓我們家陳秋上去露露臉？”
她說的公司蘇哲都沒聽說過，但徐翠小聲提醒，有企鵝的投資。
蘇哲點頭同意了：
“我給你錄個示範視頻吧。但伱記住，你照著我學習，是一種取巧的辦法。優秀的歌手，對歌曲一定要有自己的思路，按照自己的理解唱歌，而不隻是模仿彆人。”
其實如果前途一片光明，又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業，誰會躺平呢？
到了錄音棚，蘇哲自己伴奏，教戚新燕唱。
戚新燕聽到蘇哲的期盼，既感到壓力，又十分興奮，興奮點頭道：
要知道，這首歌幾乎全都是轉音。
畢竟連轉音都唱不好。
但他不願熄滅內心的火焰，務農的父母雖然什麼都不懂，也一直咬著牙支持他：
“加油吧。”
可惜後來被錘退圈了，後來又好像爆出是誣陷。如果真是誣陷，著實有些可惜了。
這一刻，他的絕望無人知曉。
“僅此一次，我一定以導師為目標前進！”
隻不過小沈陽是前世男主角的藝名，如今當然沒用這個名字，而是根據最初的男主角程永俊，直接用了他的名字。
隻剩下《不差錢》和《扶不扶》的演員們，不由自主地圍繞著蘇哲，七嘴八舌地喊道：
彩排後，雖然他長得太帥，會對包袱效果有所減弱，但演技太出色，依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讚美他效果比程永俊本俊都強。
哪怕是一些不允許的事情，她也支持！開後宮都行！
蘇哲就記得，前世有位很出名的歌手，身體機能極佳，唱功出色到號稱唱功機器，但唱商太低了，幾乎隻會一種唱法——炫技。（備注）
說完後，他就離開了，還要忙著去錄製《華夏歌舞》的決賽。
“我不會辜負他們的努力。”
而那位前世的唱歌機器，至少唱功是真的厲害，一亮嗓子就能聽出來的厲害。
實際上，上天會辜負，現實沒那麼美好。
徐翠負責這個小品，也來到現場，小聲回答道：
這也是為了讓程永俊綁定角色，一起火起來，甚至還專門寫了幾個姓名梗。
蘇哲問徐翠：
“他們排練得認真嗎？”
按理說，他這種人是沒有資格追夢的，甚至都不配擁有夢想。
（原小品有個小沈陽—小損樣的諧音梗）
他知道，自己不被蘇哲看好，沒簽瑪麗蘇，甚至還給蘇哲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蘇哲沒聽明白，向自己學習什麼？自己這麼多優點，可不好學。
哪怕在蘇哲前世也不少，某祖兒就乾過。
而在他走後，小品演員們更炸了：
“休想躺平，好歹寫幾首好聽的中國風歌曲，也算我沒白培養你。”
“蘇總，我們是……這是我們家陳秋，很有潛力，想要上春晚沾沾光，年後正好力捧。”
多年的徒勞無功，讓村裡的親戚都開始說閒話，說什麼的都有，但父母不願給他多講。
“……”
現在蘇哲去飾演，沒時間改劇本了，隻能原樣繼承了男主角的名字。
他想到自己為了演員夢想，在京城飄著，卻幾乎連房租錢都賺不到，隻能演小型話劇，或者一些邊緣角色。
——雖然那個小品質量稀爛，但也不能掩蓋這種行為的惡劣。
戚新燕天生的音色和音高，很適合唱頗具仙氣的《卷珠簾》，但卻出現了一個問題——
這一試就是七年，他都三十了，卻依舊一事無成。進，進不得；退，回不去。
這是霍尊在《中國好歌曲》所演唱的參賽曲目，一曲成名，一直被粉絲認為是最有仙氣的新生代男歌手之一。
蘇哲很理解，想著她的風格，挑了一首有些相似的歌曲：
（因為一流歌手的唱功和機能通常不會差）
所以蘇哲可不想讓戚新燕變成隻會學唱的歌手，要求很高：
那他憑什麼堅持？家裡有礦嗎？
沒有，甚至他的家庭條件比普通人更差，父母務農，操勞一年都賺不到圈內明星的一頓飯錢。
所有人都愣住了，哪怕陳秋腦子慢，也覺得這不像同意。
“《卷珠簾》，去錄音棚試試吧。”
蘇哲能夠體會她的心情，想了想，同意了：
這讓蘇哲很好奇，八卦地問徐翠：
聽到他們的話，《扶不扶》成員們全都表情緊張，尤其是丁新平，更是感到絕望。
有句雞湯，叫做“上天不會辜負每一個努力的人”。
可一個小鮮肉的小小任性，就差點毀掉他唯一的希望。
所以，當初蘇哲沒看中他，看中呂劍時，他才會內心崩潰，差點和多年的好兄弟鬨翻。
所以《不差錢》中，蘇哲飾演“程永俊”。
蘇哲也這麼認為，這個世界的喜劇人，自然也能碰撞出不輸前世的包袱。
蘇哲的話，斬釘截鐵。
陳秋和經紀人自然不敢為一個小角色得罪蘇哲，尷尬地誇獎幾句後，就離開了。
徐翠立即回答：
仿佛這就是他應該做的，這就是一個圈內大佬應該遵守的原則。
而且幾乎不需要演技，沒有任何壓力，不用擔心演砸。
陳秋以為蘇哲在誇獎自己，笑得很開心：
“我覺得也是，幸好不用費力。蘇總，很有幸參演你的劇本，但如果是電視劇就更好了。”
“放心，我會給戚新燕寫一首歌曲，讓她在決賽中唱。”
他還不忘奉承蘇哲，但蘇哲卻指著身後的小品演員們：
企鵝是老朋友了，朱駿也合作很愉快，蘇哲十分給麵子：
“那祝他一炮而紅。”
蘇哲看出了她“陰險”的想法，立即打斷。
“我第一次見到像蘇總這麼正直的人。”
一陣沉默。
而且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彆說他飾演的龍套了，哪怕是重要角色，都出現過小品演員辛苦排練，好不容易通過了終審，卻被明星空降替代的事情。
蘇哲卻表現得十分平常。
最重要的是，他們打聽過了，丁新平沒簽瑪麗蘇，不是蘇哲的人，蘇哲沒有任何理由保他。
如果因為能力不夠，錯失了這首代表作，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大晚上都得坐起來，給自己一巴掌。
戚新燕嘿嘿笑著：
但蘇哲不會。
而他早就告訴父母，自己上春晚的消息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向父母解釋，父母又該怎麼麵對親戚們。
雖然戲份不多，但畢竟是春晚啊！
“這種人，就活該他賺錢！他無論做什麼事，我都永遠支持他！”
絕不能糊弄。
——這甚至沒靠係統，就靠蘇哲自己的理解。
黑暗如同舞台上的大幕，緊緊籠罩著他。
直到那束光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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