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勝同誌,你們農業農村局搞什麼?現在社會輿情多大你知道嗎?”
白欣怡上來就質問。
胡誌勝忙道,“白書記,你聽我解釋,局裡發生這麼大事,我有責任,
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東升同誌,我這就回去自糾自查,並且責令東升同誌給社會一個交代。”
胡誌勝不是不知道徐東升是白欣怡的人。
也不是不知道,自己這麼說,在白欣怡這邊肯定過不了關。
但是他還是這麼說了。
徐東升給他上眼藥,他要是就這麼窩囊的認了,今後江海市的兩局合並。
他的話語權將會大大消減。
所以這次徐東升無論用了什麼手段,他都隻能針鋒相對。
果然,下一秒,白欣怡就皺眉道,“誌勝同誌,東升同誌剛到你們局裡一天吧?
而這次引起社會廣泛關注的事,可不是現在發生的,
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不解決你們局裡自身問題,要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麼?”
胡誌勝沒想到白欣怡會這麼一針見血,絲毫情麵都不留。
同時也感慨方家在江海市的影響力確實下降的厲害。
要是他這個時候能頂住壓力,為方家扳回一局。
方鐵軍那邊肯定會自己另眼相看。
於是他輕咳一聲,沉聲道,“白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
局裡有沒有問題我比誰都清楚,媒體爆出來的那些事情我也看了,大部分都是一麵之詞,
還有不少是主觀臆測,跟實際情況根本就不符,我在這裡向你保證,
我們局裡絕對都是在全心全意為市裡廣大農民服務的,
就這麼被彆有用心的人憑空誣陷,我怕寒了局裡其他同誌的心啊,
所以我提議,就這件事成立專案組,進行徹底的調查,查出來到底是誰在壞農業農村局的名聲,
到底是誰在故意破壞我市三農建設以及鄭書記提出的農業經濟建設。”
白欣怡嗬嗬一笑,“真要成立專案組?”
胡誌勝異常堅定,“我向組織強烈請求成立專案組,一定要揪住我們組織內部的蛀蟲,將之繩之於法。”
白欣怡都被胡誌勝這操作整無語了。
她能明白胡誌勝這麼做的目的。
成立調查組,無論結果如何,都要經過漫長的時間。
如此一來,兩局合並的事情又要往後拖。
從而就達到了方鐵軍的政治任務。
方鐵軍如今跟上麵的角力已經到了最後階段。
隻要各地兩局合並進行的不順利,方鐵軍手裡的籌碼就會持續增加。
而推動這件事的衛愛國這些人,也將會頂上莫大的壓力。
胡誌勝這就是拚著自己官聲受損,也要為方家儘孝啊!
不過他想錯了白欣怡。
也想錯了徐東升。
白欣怡深呼吸一下,當即道,“好,我這就通知銀蘭同誌,讓她今天就帶人入駐農業農村局,
胡局長,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出了事可不要過來求我。”
說完,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胡誌勝在這邊人都呆了。
一個小小的輿論風波,按照他的設想,最多是市宣傳部門聯合公安部門,進行調查。
沒想到白欣怡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給這件事定了性,還讓紀委的錢書記過來調查。
這不是純純的想要治他於死地麼。
胡誌勝咬牙切齒,握著手機道,“好好好,看我好欺負是吧?來啊,我胡誌勝也不是嚇大的!”
站在他旁邊的應貴恒疑惑道,“老胡,到底咋了?”
胡誌勝如今在江海市的盟友不多。
應貴恒算一個,他拉著應貴恒來到車裡,然後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最後道,“貴恒,接下來才是對咱倆的真正考驗,你可一定要頂住壓力,
隻要能拖到方老把所有有利條件要到手,咱們才能開展合並事宜。”
應貴恒拍著胸脯道,“這個你放心,我應貴恒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有我在,沒意外。”
胡誌勝心中輕鬆了幾分,然後道,“我還要回局裡一趟,
徐東升那小王八蛋給我弄幺蛾子,我這就讓他明白明白,什麼叫老同誌,什麼叫薑是老的辣。”
說著就開始給工作群發消息。
召回一切出來調研的同誌。
等回到了農業農村局,胡誌勝也不去找徐東升,直接就召開了全體會議。
並且這次開會,胡誌勝沒有長篇大論,就簡單的宣布一件事:
因為農業農村局作風問題,被上級點名批評,所以今年局裡所有人的福利和年終獎停發。
宣布完之後,胡誌勝也不管台下眾人的議論,直接就黑著臉離開。
等他走後,會議室直接就炸開了鍋。
他們來體製內,就是奔著高福利的。
如今福利沒了,指望那點工資,根本就不夠生活的。
一時間說準人的矛頭都指向了徐東升。
徐東升得知這件事後,也是一愣,隨即輕哼道,“把我變成公敵是吧?好手段啊,
這個老胡,平日裡不聲不響,沒想到竟然還真有兩把刷子。”
跟在徐東升身邊的劉誌雲等一眾新考進來的都麵露難色。
他們進入官場第一次站隊。
如今才站了一天,就有站錯的趨勢啊。
徐東升一個常務副局長都成公敵了,他們這些新人,今後將會受到的排擠更不用說了。
而且他們跟徐東升接觸不多,這一刻,不少人都開始心生退意。
徐東升看他們一眼,揮揮手道,“你們先各自回去,誌雲留下,不用擔心,你們現在去投靠他們,下場隻會更慘。”
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垂頭喪氣,有膽子大的就問徐東升,“領導,我們真能抗住嗎?”
徐東升哈哈一笑,“當然,你們彆忘了,我還有個綽號,人的名字可能起錯,但是綽號,肯定錯不了。”
徐東升幺二零的綽號那可是響當當。
說起這個,他們心中又升起了幾分希望。
等把他們哄走,徐東升就看向劉誌雲,輕笑道,“小劉,敢不敢跟我再瘋狂一把。”
劉誌雲苦笑道,“領導,都這會了,我還有啥不敢的。”
徐東升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年輕人不要這麼沒鬥誌嘛,
這才哪到哪啊,一個局的人而已,想當初,我麵對的可是全市的乾部。”
劉誌雲心中已經悲觀到了極點。
他在學校時,就是學生會會長,最擅長察言觀色和站隊。
沒想到到了官場,第一次就站錯了隊,而且還要被徐東升裹挾著繼續一條道走到黑。
這不妥妥的完犢子嘛。
他盯著徐東升,搖頭道,“領導,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這次,我們真能贏嘛?”
徐東升哈哈大笑,重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有我在,包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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