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的徐東升,當即舉起了麵前的酒杯,起身道,“老人家,剛才是我錯了,我自罰一杯。”
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老人哼了一聲,“一杯可不行,年紀輕輕的,就要耍滑頭,我跟你這樣的年紀,喝酒可都是按瓶算的。”
徐東升無奈,隻好拿來了旁邊的高腳紅酒杯。
然後在三人的注視下,打開麵前一個沒有標簽的酒瓶,直接就把紅酒杯給倒滿了。
鄭慧景看樣子是想開口攔一下。
畢竟徐東升是客人,還是她打電話喊來的,這麼對他,有些針對他的意思了。
但是老人卻衝著鄭慧景向下按了一下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徐東升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動作。
而且還看到,鄭慧景對老人出奇的恭敬順從。
這就更讓徐東升對老人的身份好奇起來。
隨後,他端起酒杯,笑道,“老人家,既然您都開口了,我自然也得向前輩們學習。”
“我自罰三杯。”
說著,一口氣將杯子裡的酒全乾了。
隨後,在三人的注視下,又喝了兩杯。
這麼一來,剛才還滿滿的一瓶酒,此時已經要見底了。
老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話嘛,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
徐東升三杯酒下肚,身上已經開始發熱。
坐下來後,就趕緊夾了幾筷子菜墊吧墊吧。
胃裡有了東西,這才舒服一些。
老者微笑著看他,點頭道,“跟年輕時候的小顧真像啊,怪不得他會選你當秘書。”
徐東升見鄭慧景和白龍虎都不開口,隻能自己試探老人的身份了。
於是他笑著開口道,“顧書記高瞻遠矚,有擔當,我哪能跟顧書記比啊,老人家您過譽了啊。”
老人哈哈一笑,又給了白龍虎一個眼神。
白龍虎連忙伸手到桌子底下,又拎出來四瓶白酒。
都是跟剛才一樣沒有標簽的。
這種酒喝在嘴裡,綿柔且有一種悠長的回甘。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酒水能比擬的。
就算珠城再富有,徐東升也不相信珠城市委食堂敢供應這種酒。
所以結果隻有一個,這些酒,是他們三人中的某個帶過來的。
白龍虎把四瓶酒都開了,老人和徐東升麵前各放了兩瓶。
徐東升笑著看向白龍虎,“白叔,你不喝點?”
白龍虎連忙擺手,“不了,鄭老的酒,我可不敢喝。”
鄭老!
徐東升心中不斷地閃現這兩個字。
這是來這麼久,他獲取到的關於老人最有用的一個信息了。
姓鄭。
鄭慧景也姓鄭。
他倆會不會有關係?
同時,徐東升腦海中還快速閃現著顧北春相關聯的姓鄭的大佬。
隻一刹那,徐東升端著酒杯的手就是一抖。
鄭先功!
當初顧北春的老領導,能力出眾。
衛明成退下來後,就是他接了一任濱城省委書記。
在他的治理下,嚴世寬和鐘愛民根本就跳不起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一任之後,沒有繼續留任濱城,反而平調來了粵州做省委書記。
徐東升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縣長,竟然能在這種地方見到傳說中的大佬。
鄭老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他往那一坐,龐大的氣場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側目。
但又不至於讓人覺得壓抑。
鄭老指了指徐東升麵前的兩瓶酒,輕笑道,“還能不能喝?”
聽到這話,徐東升忽然又記起來,臨行前衛明成跟自己說的那一番話。
其衛城老特彆提到了喝酒的問題。
難不成他人老成精,早就算到了鄭老會來找自己?
想著衛明成的交代,徐東升打定主意,就算是喝死在這,也要陪好了鄭老。
“老人家,就像您說的,年輕人哪有不能喝的,我能!”
鄭老笑了笑,給自己也倒滿了一杯,舉起來衝著徐東升道,“好,那咱們就為了小顧,乾一杯。”
為什麼要為顧書記乾杯,徐東升也不多問,直接就跟鄭老碰了碰杯,然後一飲而儘。
見徐東升如此豪爽,老人眼中透過一絲欣賞。
然後他端著自己的酒杯,也想跟著一飲而儘。
“您身體不好,不能多喝。”
就在他喝了一小半的時候,鄭慧景忍無可忍,忽然伸手拉住了鄭老的胳膊。
鄭老瞪眼道,“怎麼不能喝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小顧的身邊人,就算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我也要喝。”
說完,推開鄭慧景的手,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徐東升也擔心鄭老的身體,等他放下杯子後,便起身笑道,“老人家,想要緬懷顧書記的方式有很多,沒必要傷害自己的身體。”
鄭老看他一眼。
從徐東升種種神情變化上,他已經推斷出,徐東升知道了他的身份。
於是他哼了一聲,“你這小家夥,既然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還一口一個老人家,實在該罰。”
說著,把他麵前的那兩瓶酒順勢推到了徐東升跟前。
推完後,看了看那個已經被他倒了一杯的酒瓶,便伸手又拿了過來,衝著鄭慧景道,“你不讓多喝,就一瓶可以吧?”
鄭慧景無奈的點點頭。
看到這一幕,徐東升心中更加篤定鄭慧景跟鄭先功關係匪淺。
徐東升隨即也不含糊,直接又給自己倒滿了酒,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舉杯道,“鄭老,顧書記在的時候,常跟我提到您。”
“可世事無常,顧書記人雖然不在了,他奮勇向前,一心為民,不畏艱辛的精神還在。”
“隻要精神在,顧書記就還在。”
“顧書記常跟我說,要是沒有您的提拔,就沒有他的今天,這杯酒,我替顧書記敬您。”
說完,也不等鄭先功開口,徐東升又是一口悶。
這一杯酒下肚,徐東升的身體就晃了兩晃。
鄭先功跟著歎息一聲,默默地為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喝了一口,“小顧說錯了。”
“應該是沒有他,我早已經死了三十年了。”
說著話,他有些感傷的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儘。
徐東升吃了一驚。
默默地看著鄭先功。
鄭先功卻有些感傷的閉了嘴,然後盯著徐東升道,“他又沒個一兒半女,這份恩情注定是還不了了。”
說著話,還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東升。
徐東升心中猛跳。
暗道這莫非是顧北春留下的又一筆政治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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