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民心中冷笑。
看徐東升的眼神,也透著幾分不善。
“徐秘書,就算上去也沒用啊,門是鋼門,燒的通紅,沒有專業設備,咱們也打不開啊。”
徐東升冷哼一聲,“陳總,辦法總是想出來的,咱們總不能站在這看著他們燒死吧?”
陳正民見他一意孤行,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索性也不跟徐東升爭。
當即答應下來,隻不過在帶人跟著徐東升往樓上走的同時,他悄悄的對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色。
這幾人當即會意,眼神或多或少的便都在徐東升身上多停留起來。
來到火災樓層,果然如陳正民所說,這個樓道的門安裝了一個鋼門。
如今這門更是通紅一片,隔老遠都能感受到升騰的熱浪。
徐東升眉頭緊緊皺起。
看來陳正民是真不打算留一個活口啊。
“徐秘書,我都說了,沒法,隻能等消防那邊的人過來,他們有專業設備。”
徐東升暗暗咬牙。
他承認,當初考公的時候自己目的也不是那麼純粹。
無非是看上了這個鐵飯碗,再有就是迷戀權利帶給男人的那種無與倫比的感覺。
可就算如此,他內心深處,對人命的敬畏是純粹的。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被火燒死而不顧。
更何況如今離得近了,鋼門後麵的哀嚎聲就在耳邊。
聽著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徐東升眼睛微微紅了。
他轉頭看向陳正民,“陳總,除了這門,就沒有其他進入的通道了嗎?”
陳正民見徐東升這種態度,臉上的神色也自然冷了下來。
“徐秘書,真沒了,如果有,不用你說,我能不救嗎?”
“你要知道,他們出事了,我這個董事長也會受牽連。”
跟著一起上來的陳慧珍也是牙關緊咬。
她在紀委也做了好幾年了。
辦過不少案子,也見過各色人。
可像眼前陳正民這麼狠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陳慧珍剛想上前一步,說點什麼,卻被徐東升一把拉住。
隨後他走近陳正,壓製住內心的怒氣,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陳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一旦出了人命,吳市長那邊也保不了你。”
陳正民輕哼一聲,似乎一點不怕,“徐秘書,你到底哪頭的?”
“我都不怕,你瞎擔心個什麼勁?”
“難道你跟白書記那邊還藕斷絲連?你又知不知道,吳市長最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
徐東升一愣,當即道,“陳正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當然是吳市長的人,不過我也是個人,我不能看著你把他們當牲口一樣活活給燒死!”
“今天就算是吳市長在這,我也一樣是這個態度,不管我事哪頭的,這都是我做人的底線!”
陳正民聲音也更加冷了,“哦?沒想到徐老弟還是個熱血青年啊,好啊,人就在裡麵,有本事你就去救。”
“我還就跟你說了,隻要你能救出來,我就答應你,放他們一馬。”
陳正民握緊了拳頭,“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也不等陳正民有所回應,帶著紀委的那幾個人就往火災的上一層走。
陳正民身後的那幾人剛想跟上去,卻被陳正民伸手攔住。
“不用跟去,守住這個樓道就成,我倒要看看,這個徐秘書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把必死的人給救出來。”
說話間,鋼門後的慘叫愈發慘烈。
聽到這些聲音,陳正民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似乎聽到了什麼美妙的聲音一般。
來到樓上後,徐東升腳踩到地麵,都能感受到熱氣升騰。
陳慧珍來到他身邊,“你不會想把地麵打穿吧?”
徐東升搖頭,“來不及了,你們去樓道裡,把消防管道都給拉出來。”
這些人當即就跑到樓道,打碎樓道裡標配的消防箱,拉著水管就進了屋。
“徐秘書,不行啊,這些消防水管裡都沒水。”
徐東升暗暗罵娘,陳正民這是要把事做絕啊。
不過眼下已經來不及說這些了,他看著這些防火管道,“那就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拆了,當成安全繩,然後想救人的跟我一起順著窗戶下去。”
“咱們把下麵的人,一個一個的給他拉上來。”
眾人麵麵相覷。
這可是十七樓,而且又是熊熊烈火,彆說下去救人了,光是站在窗邊,都能被熱浪給灼傷。
徐東升也知道這個舉動的危險程度,所以他一邊將管道綁在腰間,一邊又道,“自願原則,你們要是不願意,我自己下去,你們隻要給我看好管道就成。”
說完,他已經來到窗邊,隨後探頭往下看了看,一咬牙,就從窗邊翻身下去。
屋裡的幾人也都被徐東升這一幕搞的心中熱血沸騰,“我是黨員,又是公務員,當初入黨和入職的時候,我都發過誓,為了人民的財產可以不惜一切。”
說著話,這些人也都一一學著徐東升的樣子,將管道綁在腰間,順著窗戶往樓下爬。
陳慧珍也想跟他們一樣,卻被人攔住,“陳書記,你是女人,力氣趕不上我們。”
“但是你心細啊,你就幫我們在上麵看著這些管道,這些可都是救命的東西,可千萬不能有事故。”
陳慧珍眼中含淚,“好,那你們多加小心,救人的同時,也要保護好自己。”
等這些人都下去後,屋裡的陳慧珍緊張的看著每一根管道。
過了好一會,不但人沒救上來一個,而且剛才下去的徐東升他們,也沒有上來的跡象。
陳慧珍的心不由的就揪了起來。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陳書記,徐秘書他們呢?”
白欣怡帶著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陳慧珍連忙過來,將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
白欣怡沉著臉,回頭看了一眼。
跟過來的消防口的負責人當即表態,“白書記您放心,我已經調派人來了,五分鐘,最多五分鐘,他們就能到。”
白欣怡哼了一聲,“五分鐘?我能等,下麵那些人能等嗎?”
說著話,她低頭撿起一個管道,也綁在了自己腰間。
這一幕可把在場的眾人嚇壞了。
“白書記,您可千萬不能下去啊,我們這些人還等著你的指揮呢?”
白欣怡擺手,“不用,我下去不是救人,我也沒那個本事。”
陳慧珍緊張道,“那你下去為什麼?”
白欣怡冷冷一笑,回頭又看了看身後那些人,“我下去是想看看,這些人敢不敢燒死一個剛上任的市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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