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暗自神傷,祝無雙興衝衝地開口,語氣軟糯,“皇祖母,這劍蘭當真好看!”
“無雙從前隻聽父親說過,這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十年上供可能就一年能遇到,沒想到竟然能在皇祖母這裡瞧見,實在是無雙的榮幸。”
太後笑容燦爛地應著,“有眼光。”
見狀,那兩名貴女也忙不迭附和,“聽說劍蘭這種花,平日裡都得放在充滿陽光的地方,而這園子地勢陰涼,太後娘娘為了照顧這些花,想必費了不少心思。”
祝無雙同樣有些好奇,剛要開口詢問,盛念念幽幽盯著那些花,輕聲道,“兩位姑娘有所不知,你們口中需要陽光的,並非劍蘭,而是春蘭。”
“這兩種蘭花的確有些相似,但葉子卻還是有細微的差彆,生長習性更是完全不同。”
此話一出,太後和陸嬤嬤眼底不約而同閃過一抹讚賞詫異,兩名貴女卻輕蔑地笑出聲,“祝姑娘還真是敢說,明明從未出過門,今日恐怕更是第一次見劍蘭這種花,又如何清楚它的習性?”
“就是,我們見過劍蘭無數次,還會分不清嗎?!倒是你,無知的有些可怕!”
瞧著盛念念被懟。
祝無雙忍不住勾了勾唇,晚霜則膽戰心驚地揪緊了衣袖,生怕主子真的說錯了,被太後娘娘責罰。
誰知太後卻笑眯眯的開口,“祝姑娘說的極對,是你們錯了,你們平日裡看的是春蘭,跟哀家的劍蘭,不
是一種花。”
陸嬤嬤也趕忙點頭,一臉稱讚地看向盛念念,“這劍蘭的確如柳姑娘所說,不用過多澆水施肥,更要避免光照。”
“兩位姑娘不知者不怪,就是下次多注意些,彆再如此信誓旦旦,免得反倒鬨了笑話。”
丟死人了!
她們竟然知道的不如大門不邁的柳依依多?!
兩名貴女瞬間滿臉通紅,又羞又惱地咬牙,恨不能立馬找個地洞鑽進去。
太後沒管她們,賞識地衝盛念念點點頭,“柳姑娘小小年紀能有此等見識,倒是讓哀家刮目相看了,往後若是哀家尋得新的名花,還要讓你進宮鑒賞鑒賞。”
聞言,晚霜心裡對盛念念的崇拜的又陡然猛漲了好幾分。
小家真是太厲害了,怎麼什麼都知道!
盛念念不驕不躁,“多謝太後賞識,臣女在閨中閒來無事,看的書多了些,才會恰巧知道。”
祝無雙見太後的注意力,漸漸都放到盛念念身上,恨得後槽牙癢癢。
她從未有過風頭被搶的時候,今日居然連著被這女人搶了兩次!
最關鍵的是,剛才她說的那些,她竟然都不知道,要是剛才開口,鬨笑話的人就該是她了!
揣著這份恨怒不甘。
祝無雙立馬換了個話題,試圖吸引太後的注意,“太後娘娘,這邊的花也很是不俗,是叫什麼名字?!”
盛念念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著,眼神時不時朝外望去。
等了這麼久,十皇子都沒現身,估計在這裡
是見不到他了。
倒不如趁早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
思及此,她恭敬地朝太後欠身,“太後娘娘,臣女的母親最近身體也是剛剛調理好,望太後垂憐,還請容許臣女先行告辭,回府照料母親。”
太後也沒多留,“難得你一片孝心,便早些回去吧。你開的方子哀家會按時服用,若是有效,過兩日再宣你進宮。”
“謝太後。”
盛念念輕聲應下,而後和晚霜一起離開了後花園。
主仆二人前腳剛走,一名宮婢便行色匆匆迎麵而過,走到太後的身邊,恭敬道,“太後娘娘,十皇子殿下來了……”
聽到這個重磅消息。
那兩名貴女也不再覺得羞愧,一下就簇擁著祝無雙,一臉豔羨嫉妒地起哄。
“十皇子來了,定是來接祝姑娘的吧!祝姑娘還真是幸福!”
“就是啊,短短時間就能讓十皇子對你心悅,這等福氣,可是我們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祝無雙的心情驀然好了幾分,輕蔑睨了眼盛念念快要消失的背影,麵上卻佯裝羞澀垂眸,“你們就彆打趣我了,殿下百忙之中能來接無雙,那是無雙的榮幸。”
三人各懷心思,葉予安正穿過回廊,緩步朝後花園的方向走,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白皙的臉上穿梭而過,讓他時而俊逸瀟灑,時而鬼魅邪肆。
這時,沐風匆匆趕來,笑眯眯地對他道,“主子,方才屬下接到消息,世子約您戌時到滿月樓小酌,您
意下如何?”
回到乾陽的這三個月,主子鮮少與人交集,更從不參加任何應酬。
唯獨這個洛榕宸,還算對主子的胃口。
他是長公主的獨子,按輩分算是主子的侄子,不過他卻並未因此對主子有所隔閡,反倒隔三差五便會邀請主子小酌一聚。
洛榕宸找他喝酒?
葉予安狹長的鳳眸沉了沉,“知道了!去告訴他,我待會兒就到!”
“是,主子!”
沐風躬身應下,很快便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葉予安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近在眼前的門口,大步走了進去。
園子裡的人不少。
他劍眉擰緊,冰冷無溫的視線掃過眾人,而後落在了從旁離開的盛念念身上。
雖然她依舊戴著麵紗看不清臉,但周身氣質冷豔又明媚,強烈的讓人移不開眼。
尤其身上那抹豔烈不俗的紅,熱烈如火,一寸寸灼燒著他的心,讓他越看越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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