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盛念念深深看了莞貴妃一眼,而後轉過身,推門走了出去。
趙嬤嬤悠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蒼老的眼睛裡,淚光閃動,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她也實在不願這樣對待王妃。
但她作為奴婢,衣不解帶照顧了貴妃娘娘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娘娘蘇醒,若娘娘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也老了,沒有多少年可以再來一次了!
盛念念剛出門沒走兩步。
手腕突然被人給拽住,她蹙眉回頭,不期然撞進夜無淵那漆黑深邃的鳳眸裡。
他眼泛關切,麵目溫柔,讓盛念念一時有些恍惚,不過轉念又想到,盼月昨晚調查到的那些事,心裡不免有些膈應。
她盯著夜無淵抓著她的手,想要將手抽回來,見夜無淵並沒有鬆開的打算,麵色頓時不悅道,“夜無淵,你不在房裡關心母妃的情況,跟著我乾什麼?趕緊放開我。”
夜無淵非但沒鬆開手,反而抓得更緊,目光灼灼看著盛念念,信誓旦旦道,“盛念念你放心,本王會儘快處理掉盛意,為母妃報仇,消解母妃對你的怨念。”
盛念念能聽出趙嬤嬤話裡的深意。
心思深沉的夜無淵,又怎麼會不清楚,不過顧及到母妃的情緒,他也不好當場訓斥趙嬤嬤。
但他不會一直讓盛念念受這樣的委屈!
隻要傷害母妃的真正仇人盛意死了,母妃大仇得報,她應該就不會再仇恨盛念念了!
夜無淵的良苦用心盛念念並未在意。
盛意的生死與她無關,而且過不了幾日,她就要離開了,也並不怎麼在意莞貴妃怎麼看她。
盛念念冷漠看了夜無淵一眼,抿唇道,“這件事我知道了,盛意雖然是我爹,不過我們之間沒多少父女情,你怎麼處置他都好,不需要和我商量,現在放開我,我要回去看孩子了!”
夜無淵見盛念念隱隱有發火的跡象。
這才鬆開她的手,目光深邃,一瞬不瞬凝視著盛念念,誠摯道,“總之,母妃的事,你無需在意,本王會好好處理,有時間的話,你可以想想,如何幫葉清恢複記憶,揪出府裡的內鬼。”
盛念念聽到夜無淵提到葉清。
神色頓時一緊,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眼神閃爍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不過失憶這個病,也不一定能治好,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葉清記憶牽扯了太多事件的真相。
她隱隱覺得,如果夜無淵知道的話,應該會想法設法,阻攔她帶著孩子離開。
所以在安全離開這裡時,她得讓葉清繼續裝失憶,不讓夜無淵有任何機會知道!
夜無淵眸色暗沉,眉眼間有明晰的失望,薄唇抿了抿,“本王知道了,你儘力就好,本王有彆的事要去忙,就不陪你一起去看葉清了。”
盛念念知道夜無淵應該是要布置奪權的事。
也不想耽擱他的時間,淡然道,“嗯,我知道了,你安心去忙吧。”
“那你注意保重……”
夜無淵話還未說話,盛念念已經毫不留戀,轉過過身走了。
他高大的身形微滯,凝視著盛念念逐漸消失的背影,在心裡喃喃自語。
盛念念,何時你才會回頭看本王一眼!
盛念念趕到葉清房間的時候。
他剛鍛煉完身體,正準備脫衣沐浴,看到王妃門口出現門口,臉色一紅,急忙穿好衣服,恭敬行禮道,“王妃,你來了!”
“嗯。”
盛念念朝他微微頷首,而後帶上房門,坐到屋裡的一張椅子上,打趣道,“我聽盼月說,你天天都會在園子裡鍛煉身體,比沒受傷之前還努力,想來你這身體恢複得很不錯,又可以使勁折騰了。”
葉清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屬下隻是想儘快恢複身體,幫王爺做些事罷了,倒是王妃您,今日特意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盛念念神色倏而嚴肅,沉聲道,“今日過來,除了想看看你身體的恢複情況之外,確實是有一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葉清忙不迭應道,“王妃但說無妨,屬下定當竭儘所能。”
盛念念開門見山道,“我想知道,那日你說,查到是江舒兒造謠三小隻是野種,你手上可有證據,為此事蓋棺定論?”
這個問題讓葉清瞬間變了臉色。
他神色冷沉,五指狠狠攥在一起,眸底閃過一抹恨意,“啟稟王妃,屬下那時不知李管家是府內的臥底,聽信了他的花言巧語,把查到的證據,都悉數交給了他。”
聞言,盛念念擰了擰眉,喃喃道,“既是如此的話,李管家那樣心思深沉的人,恐怕早已銷毀了證據,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葉清點頭表示讚同,隨後看向她,疑惑問道,“不過王妃,您要這些證據,是要做什麼?”
盛念念眸光微閃,“上元節就要到了,馬上王爺就要被正式被冊封為太子,而三個小家夥也會正式入皇籍。”
“此事關係重大,我想在那之前,找到證據,徹底解決江舒兒,免得她又從中作梗。”
聞言,葉清眸子一亮,激動道,“王妃為王爺考慮的如此周到,王爺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
她才不是為了那個渣男。
隻不過她打算在那之前提前離開,所以想抓緊時間,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盛念念看著葉清臉上難掩的喜悅,心裡暗自腹誹,麵上卻沒任何表現,沉吟片刻後,問道,“葉清,若是現在重新查證此事,需要多長時間?”
葉清深深蹙眉,神色為難道,“王妃,實不相瞞,李管家做事一向謹慎小心,他或許早已把相關證人暗中收買處理了。
“所以這件事情若要重新查證,屬下擔心,以我一人之力,不能保證能趕在上元節之前,重新拿到這些證據。”
聽到這番話,盛念念心緒立刻沉了下去。
葉清說得沒錯。
李管家為了不供出江舒兒,能甘願赴死,足以證明那人之重要。
隻不過想來他既是孟陬的人,和江舒兒非親非故,又為什麼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盛念念甚至隱隱有種感覺。
江舒兒那朵白蓮花,說不定也隻是李管家背後之人的一顆棋子,她們一起合謀策劃了造謠之事!
葉清見盛念念眉頭緊蹙,試探問道,“王妃,其實屬下有一個辦法可以做到。”
盛念念挑了挑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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