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念和夜無淵的眼神同時一震。
盛念念錯愕,擰眉,表情古怪。
夜無淵抿緊薄唇,英挺的眉頭皺起。
見狀,太上皇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樣,高深莫測笑笑,滿意地開口道。
“老朽就知道,念丫頭那樣美若天仙還有本事的女子,即便是成日裡對著一根木頭,木頭都該開悟了!”
“你現在醒悟還不晚,往後啊,就跟念丫頭一起好好過日子,再把老朽的三個重孫養的白白胖胖,老朽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盛念念在門口屏息聽著,莫名有幾分緊張。
這時,夜無淵抬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太上皇,語氣冷冽肯定,“皇爺爺誤會了,孫兒從沒說過自己喜歡盛念念。”
“您應該知道,她不論如何都是將軍府的人,盛意害我母妃至此,有這條仇恨的鴻溝隔著,孫兒誓死,也不可能愛上盛念念。”
他也確實沒辦法愛上盛念念,因為那樣,就是對母妃的不孝。
除非……母妃醒來,能夠原諒將軍府的所作所為。
不過,愛是不可能愛的,但他要盛念念,經過此事之後,他更想要盛念念永遠且隻屬於他。
屋外晚風漸涼,盛念念就這麼聽著,冷豔絕美的麵容上沒有絲毫變化,纖細的手指卻微微收緊。
“混小子!白誇你了!”太上皇氣急敗壞地拍桌,指著夜無淵怒聲嗬斥道,“你看你,絕對是口是心非!”
“老朽也算閱人無數,如何看不出來你今日之所以拚死護著念丫頭,就是因為對她動情了!”
夜無淵的眼底劃過陣陣翻湧的陰雲,麵上卻波瀾不驚。
“孫兒之所以力保她,不過是怕她死了。”
“她畢竟隻是個嬌滴滴的女人,若是真被杖責五十,絕對活不下來,並且她對孫兒而言還有大用處,孫兒自然不會看著她白白送死。”
盛念念對夜無淵的回答並不意外。
畢竟她要是死了,就沒人幫他救菀貴妃,更沒人幫他奪權了。
隻是為何親口聽夜無淵這麼說,她心裡會有些煩躁不爽?
“你這個大犟種!故意跟老朽對著乾,想要氣死老朽是吧!”太上皇怒不可遏,急得直跺腳。
他審視般盯著夜無淵,語氣裡滿是質問,“還說什麼因為念丫頭有用你才救他,你捫心自問,當真因為如此嗎?”
“老朽醜話說在前頭,念丫頭可不比尋常女子,不是那種任人隨意拿捏的人,她是個好丫頭,獨立自強,即便身邊沒有男人,一樣能活的瀟灑自在!”
“這麼好的小丫頭,還給你生了三個孩子,已經是你撞大運了,你現在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把自己當什麼大人物了?”
夜無淵垂眸,並未因太上皇的責罵有任何起伏。
太上皇氣得臉都紅了,恨鐵不成鋼地死死瞪著夜無淵。
“榆木腦袋!老朽怎麼有你這麼個混賬孫子!”
“本來老朽看你今天表現好,尋思你和念丫頭終於能好好過日子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死性不改,硬要把真心當做驢肝肺,屢屢去傷一個愛你的姑娘!”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若是再這樣寒念丫頭的心,她遲早會失望透頂,說不定哪天你一睜眼,她就‘啪’的一下消失了,永遠不可能再愛上你!”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老朽這是在勸你,彆真到了追悔莫及的那一天,才幡然醒悟!”
夜無淵攥緊了修長冷白的手指,後背的傷口也不由得疼了起來,他心裡竟莫名在意,在意她會不喜歡他。
可他麵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有些無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孫兒和王妃的事情,孫兒自有主張,就不用皇爺爺操心了。”
“倔驢!”太上皇簡直氣死了,拍桌子起身要走,“老朽不管你了!往後媳婦要是沒了,老朽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夜無淵從沒想過,今日這番看似尋常的對話,往後竟然真的讓太上皇一語成讖……
太上皇氣衝衝地推門離開,盛念念暗道不好隱匿起身形,正好錯開太上皇出門的時機。
夜無淵坐在床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陰鷙冷鬱的雙目盯著地麵,煩躁不已。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動靜。
他抬眸望去,正好看到盛念念麵色如常地進屋。
她雪白無瑕的肌膚宛若瓷器,一雙眼眸在燭火中宛若璀璨星辰般奪目。
夜無淵鳳眸半眯,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方才他和太上皇的對話,不由得有些緊張。
“你,你何時回來的?”
盛念念挑眉,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就剛才啊,皇爺爺走了?”
夜無淵心安一瞬,微微頷首應下。
“嗯,皇爺爺說三個小家夥已經睡著了,過來看看本王的傷勢,沒說幾句便乏了,要回去休息。”
“哦。”盛念念看破沒說破,依舊麵無波瀾,拿著一瓶止血散來到夜無淵的身邊,輕輕抖落藥粉。
“你的傷口雖然嚴重,但還不至於傷及筋骨。”
“不過你受傷嚴重,之前我給你下的毒隱隱有要發作的跡象,這段時間還是靜養比較好,不要用內力,免得毒發。”
但其實,早在之前還在殿上的時候,她給他吃的止血膠囊,就是解藥。
因為一時心軟,他又幫著他們母子逃過一劫,她才會這麼做,等於是單方麵解開了合作的牽製,此事不宜多說,免得被他發現,她沒有能牽製他的東西。
夜無淵瞧著她,“好。”
“對了,如今父皇已經下令冊封本王為太子,想必之後,京城裡風雲湧動,會有更多棘手的事情。”
“等回府以後,你要加快速度救治母妃了。”
“我知道。”盛念念眼眸忽閃,拿起繃帶繞到他背後準備給他纏上,“我也有件事情,要提前跟你說好。”
“什麼?”
“你也說了,父皇今日被皇爺爺摁著立了儲,還要將三個小家夥歸進族譜,一旦冊立大典完成,三小隻就成了皇家人,身上背著斬不斷的淵源。”
夜無淵意識到什麼,白皙清雋的俊臉驀然一沉,語氣有些不悅,“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清楚。”盛念念將繃帶咬斷,打結係好,皺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旦孩子們跟皇室扯上關係,想要離開,那就是癡人說夢。”
“我準備在冊立大典之前幫你奪權完畢,帶著孩子們永遠離開大楚,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事情,你沒有異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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