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關都地區的第十六天,多雲。
今早起床,吃早飯的時候,宇海拿到了自己的徽章,是那個很虎的小胖子給他的徽章,小芊並沒有露麵。
吃過早飯後,他們就要離開了,他的事情已經處理完,就是不知道夏伯來這兒的目的有沒有達成,也不是他能參與的事情。
夏伯和菊子的層次太高,不是他現在能接觸的東西,他也不想過早接觸這些,這兩人隨便說一個事,他估計都接不住,還是少打聽。
讓暴鯉龍幾個背上行禮,他們就要離開紫苑道館,沒有人來道彆,隻有菊子跟夏伯交代了幾句話,他們就離開了紫苑道館。
小學徒們正在進行早課,菊子交代完夏伯就杵著拐杖走了,女傭們也要忙自己的事情,小芊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對此,宇海感覺有些奇怪,並未多說什麼,就跟著夏伯離開了道館,走入大霧中的森林,他們會前往前天來時的地方,夏伯已經叫了車,會在那裡等著他們。
夏伯一行人消失在濃霧中,小芊才小心翼翼探頭探腦,四處探查宇海他們走了沒有。
“咳咳,他們走了,”菊子看到自己的弟子,頓時用力跺了跺拐杖。
“奶奶,”小芊的偷看被菊子抓到,就好似犯了錯的孩子,老老實實低著頭不敢看菊子。
在她的印象中,菊子是很嚴格的,對自己嚴格,對她也很嚴格,嚴格到談戀愛都不行。
“炎鎧很棘手,輸了也很正常,這次是道館戰,對館主的限製很多,那小子要參加石英大會,下次贏回來就行了……”
其實,菊子很想矯正弟子的戀愛腦,現在隻是剛剛有一點苗頭,是可以掐滅的。
但她仔細想了想,發現完全沒必要,這是每個人必須要經曆的過程,她當年就是如此,她不可能阻止的。
在這件事情上,越是不允許,肯定越是好奇,就會想去探索感情是什麼感覺。
就算沒有這個少年,小芊也會遇到彆的少年,就像她當年一樣,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過程,她阻止不了,也無法阻攔。
既然阻止不了,還不如懶得管,隨年輕人去了,等年輕人死心後,自己就會明白,感情一點都不美好,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廂情願。
現在的小芊已經有足以自保的實力,等小芊經曆過該經曆的一切,自然會回到紫苑道館,不會再追求無聊的感情,成為紫苑道館館主後,也能一心一意衝擊四天王。
要不是夏伯他們的到來,她也不會看得如此通透,她也不會下定決心放手,不再去管年輕人的事。
她之前什麼都想抓在手裡,她後麵才發現什麼都抓不住,而且自己也不年輕了,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未來的路,還是要交給年輕人自己,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年輕人有選擇的權利,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奶奶?”小芊見菊子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又不聲不響地杵著拐杖走了,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今天的奶奶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嚴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奶奶為什麼要說石英大會啊,誰要去擊敗那個混蛋啊!
小芊每次想到宇海,都氣得牙癢癢,但又會忍不住去想,還真是奇怪,煩死了。
已經離去的宇海還不知道,自己無緣無故多了個館主級彆的勁敵,知道了肯定會很頭疼,這個少女的臟套路玩得比他還六。
……
離開紫苑道館後,宇海他們坐車來到紫苑鎮。
小愛就趴在窗邊,望著沿途的街道風景,她發現街上的好多東西都變了,有很多熟悉的街道都沒了,很多老舊的房子也被拆了。
她所熟悉的紫苑鎮正在一點點消失,包括她小時候生活的木屋,也早已老舊不堪。
吱呀——
陳舊的木門被緩緩推開,塵封多年的記憶被喚醒,小愛站在木屋門前,害怕的拉著夏伯和宇海的手,不敢邁步。
望著眼前空無一人,牆角到處都是蛛網,木質家具上早已鋪滿厚厚一層灰,安靜無比的家,小愛遲遲不敢上前,她退縮了,根本不敢走進去。
在她的記憶裡,這裡有做飯好吃的媽媽,還有會講睡前故事的科學家爸爸,可他們都不在這裡,他們都不在了……
“夏伯先生,這裡已經好久沒有人居住,房屋產權還在富士名下,富士已經很多年沒有回來……”
“算了,帶我們去墓地,”夏伯歎了口氣,讓司機帶他們去紫苑鎮的公墓。
他之前就讓司機去查了小愛一家,查了小愛之前居住的房屋,現在就是調查的結果。
其實,他早就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自從阿美跟富士離婚後,就已經沒了消息,但總是要給小愛希望的,不然他們過來做什麼呢!
隻要富士還活著,就應該在火箭隊生活著,隻要阿美還活著,就一定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隻希望阿美不要改嫁,不然小愛就隻剩他們了。
“夏爺爺,我媽媽……”小愛並未問富士的事情,因為富士在火箭隊,她是知道的。
但超夢暴走後,她也不敢去想,也不能聯係富士,夏伯也告訴過她,等她有保護自己的實力後,才能聯係富士。
對於菊子收徒這件事,他們那天很輕鬆就說服了小愛,再加上夏伯的輔助,很輕鬆就套路了小愛,成為了菊子的弟子。
他們走後,菊子會即刻動身前往煙墨市的龍穴,幫小愛要一隻龍係準神來,他們會在紅蓮島會合,開始教導小愛如何成為訓練家。
至於紫苑道館,堂堂幽靈係天王,難道還找不到一個代理館主來打白工,那就搞笑了。
沒多久,觀光車載著他們來到公墓,夏伯讓司機和女傭在原地等待,他帶著小愛和宇海,緩緩走進公墓。
這裡很安靜,也很安詳,隻有一塊塊墓碑靜靜矗立著,讓人一來到這裡,就進入嚴肅的氛圍中,就好似到處都貼著禁止大聲喧嘩的標語。
沒多久,他們就找到了小愛的墓地,夏伯對這裡很熟悉,墓碑上還有一張小愛穿著白色連衣裙,臉上是淡淡微笑的照片。
“這裡有花,”宇海看到墓碑上還有枯萎的菊花,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他輕輕蹲下拿起菊花,整個花朵瞬間斷裂,隻拿起了花莖。
“還有些水分,應該跟這裡潮濕的環境有關,最多不超過兩個月……”
宇海拿起花莖,用指甲掐了下,花莖裡還有一點水分,根據這朵花的枯萎時間,大致就能看出祭奠小愛的大致時間。
“是一個月零三天前,”夏伯記得很清楚,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隻是不知道那天過來的人會是誰。
“會是誰?”宇海對此也不敢亂猜,因為墓碑前有很多菊花,他隻是撿了一朵最新鮮的菊花。
“你先帶小愛回去,我去找人問問,”夏伯的大手蓋在小愛頭發上,什麼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小愛的墓地。
“小愛,我們先回去,”宇海牽起小愛,還真沒法感受自己看自己的墓地是什麼感覺,除非又穿越回去,看到自己的墓地,他才能明白是什麼感受。
從小愛家過來的時候,有時候他就在想,複活小愛究竟是對是錯。
小愛是回來了沒錯,可小愛已經沒有家了,一個破碎的家正在等著小愛,等著這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他感覺那時候的自己,好像有點殘忍,也有點自私。
他是救活了小愛,但沒法代替小愛的父母,沒法代替他們的感情,包括夏伯也不行,這種事隻能他們自己來,他們才是小愛的父母。
“海哥哥,媽媽不要小愛了麼?”小愛不會隱藏感情,來到這裡見不到媽媽後,立馬低聲抽泣了起來。
本來高高興興地來找媽媽,到了家才發現,媽媽早就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她沒有家了……
“小愛,是小愛媽媽不知道小愛回來了,小愛媽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宇海隻能這樣安慰小愛。
小愛的複活跟穿越者不同,穿越者都是三觀已經成型的成年人,有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能很快調整過來,重新換個活法,就算環境再惡劣都能很快調整過來,根本難不倒穿越者。
可小愛不管是離去還是回來,都還隻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很多東西都不懂,這是不幸也是幸運的,那幾年的時光就好似睡了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複活一個人,對於成年人來說,是件很驚世駭俗的事情。
但在小愛的認知裡,也僅僅隻是睡一覺而已,很容易就接受了這件事。
“那媽媽在哪呢?小愛想要媽媽?”小愛很抗拒宇海的拉拽動作,不想跟宇海走,很想在這裡等媽媽回來。
沒辦法,宇海隻能讓影子裡的達克萊伊,對小愛進行強製催眠,他伸手接住睡過去的小愛,把小愛背在背上,朝來時的路走去。
他們離開迷霧森林的時候,達克萊伊和耿鬼已經悄悄跟了上來。
剛才夏伯離開的時候,達克萊伊和耿鬼也回到了影子裡,小愛被催眠後,耿鬼也被他收回精靈球。
等他回到大門口,夏伯早已在這裡等著了。
夏伯見到宇海回來,看到宇海背上睡著的小愛,連忙上前關心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愛不想離開,我讓蚊香蛙催眠了小愛,”宇海撒了個善意的謊言,把小愛交給了夏伯。
“沒事就好,我剛剛找到這裡的守墓人,”夏伯接過小愛,對宇海低聲說起了剛才的突然離開:“守墓人說,那天值班看到一個藍色頭發的女人來過墓地……”
“守墓人還說,他每年都會看到一個藍色頭發的女人,拿著一束菊花沉默地來,沉默地離開,那人應該就是阿美……”
“有線索就行,也不知道下一年會不會來,隻需要再等十個月,”宇海還以為會白跑一趟,既然有了線索,那事情就好辦了。
要是沒有小愛母親的消息,他還不知道小愛醒來,該怎麼安慰小愛,現在有了這個消息,可以給小愛交代,可夏伯看起來為什麼沒那麼開心。
“守墓人說阿美是開車來的,每次過來都有一個男人在車旁等著阿美,我擔心……”
夏伯並未把後麵的話說下去,他不敢想那樣的糟糕結果,也不想讓小愛麵對那樣的糟糕結果。
“開車來的?你有問是什麼車麼?”宇海知道夏伯未說完的話是什麼,但他關注的重點不是那個男人,而是那輛車。
“你小子還有閒心關心這個?”夏伯氣的吹了吹胡子,這個臭小子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關心彆人的車子好不好。
“連通紫苑鎮的公路也就華藍市,金黃市,枯葉市,這三座大城市,他們既然是開車來的,說明距離紫苑鎮並不遠……”
“這麼多年過去,小愛母親年年都來祭奠,說明對方放不下小愛,又距離如此之近,如果守墓人不認識那個男人,總該認識那台車吧,隻要找到那台車,我們就能找到小愛母親……”
“好小子,”夏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宇海這麼一提醒,他也反應過來了,如果小愛母親開始了新生活,也不會年年都過來祭奠小愛。
而且還是開車過來的,說明路程一天就能到,甚至是半天,也就是幾個小時的路程,那麼距離紫苑鎮最近的幾座大城市是最有可能的。
被宇海這樣一分析,夏伯發現根本不用等十個月,就能找到小愛的母親。
既然小愛母親年年都來祭奠,說明心裡還有小愛,改嫁的可能不大。
但這個時間不能拖,萬一這次是最後一次來祭奠,也是有可能的,他必須儘快找到小愛母親,再晚點就麻煩了。
因為剛才跟守墓人聊天的時候,他聽那個守墓人嘮叨了一句……
“年年見到這兩人,每年開的車都不重樣,要是他也有一輛就好了……”
這句話說明那個男人是個有錢人,要是沒錢誰能年年換一輛車,好幾年不重樣的開過來掃墓。
“夏伯,那些菊花你注意到沒有?”宇海不知夏伯在想什麼,低聲提醒了對方。
“有什麼問題麼?”夏伯不懂,隻是菊花而已,還能看出什麼問題。
“那些花的花莖是用剪刀剪的,應該出自花店,小愛母親不可能從外地帶過來,可能是在本地購買的菊花,找到這間花店,看看有沒有線索……”
“如果沒有線索,再找目擊者,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那輛外地車,再根據車牌查車主信息,如果汽車在花店門口停過,如果是一輛好車,很快就能鎖定車主的身份……”
“這些應該難不倒一位館主,”宇海隻能幫到這裡了,論影響力,他比不過夏伯這些館主,更何況夏伯還可以求助菊子。
當初選擇尋找夏伯幫忙,果然是最正確的決定,這些麻煩事還是交給夏伯算了,他也幫不上忙。
“好小子,我記下了,走吧,先回去,”夏伯笑了笑,沒了剛才的苦悶,這件事總算有了眉目,以他的人脈關係,要不了一個月,他們就能找到小愛的母親。
直到這一刻,夏伯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臉上也多了久違的笑容,抱著小愛上了車。
如果能找到小愛母親,就接小愛母親來紅蓮島生活,他要把這對母女一起保護起來。
上車後,宇海一行人離開了公墓,朝著來時的海港前進,做的還是前天那輛觀光車,又帶著他們回去了。
今天的霧氣沒有前天大,觀光車很順利來到港口……
雖然路上有些顛簸,但小愛依舊沒有醒來。
直到他們登上客輪,小愛也沒有醒來,接待夏伯的還是之前那艘豪華遊輪的船長。
這艘豪華遊輪的航線,隻跑到關都大陸的北端,就原路返回了。
再繼續往北是神奧地區,這艘輪船是根據關都大陸海岸線航行的豪華客輪,所以抵達北端後就原路返回了,並不是跨地區航行的客輪。
成都地區和關都地區在一塊大陸上,成都地區在西大陸,關都地區在東大陸,中間隔著石英高原。
這塊大陸的西南邊,是豐緣地區,需要跨海才能到。
如果走紅蓮鎮一直南下,就是七之島,新島,橘子群島。
這樣看的話,橘子群島距離豐緣地區還挺近,豐緣地區在大陸西南邊,橘子群島在大陸南邊,兩個地區都在大陸南邊。
從夏乾島一直往西航行就能抵達豐緣地區,怪不得大吾會來橘子群島挖礦石。
神奧地區就在關都和成都大陸的東北方,所以豪華客輪沒有北上,跨地區是其他客輪的航線,這艘客輪的航線隻是關都和成都的海岸線。
不過,成都和關都走陸地很難抵達,阻擋這兩個地區的東西,正是截斷整塊大陸的石英高原,聯盟總部就坐落在山脈上,石英大會的舉辦地點也在石英高原。
如果是白銀大會,就在石英高原西邊的白銀鎮裡舉辦,兩個大會場的舉辦地,都在石英高原的連綿山脈中,隻不過一個在西,一個在東。
這次的返程,宇海會在陽光鎮港口下船,然後轉乘其他客輪,或是走大橋前往淺紅市,具體航程也就六天,比來時少了一天,他也不回紅蓮鎮了。
這六天他不會去地下黑市,再去很可能會被盯上,還是老老實實在訓練室訓練精靈得了,少惹些麻煩。
不過,地下黑市去不了,明麵上的露天對戰還是能打的。
不法之地能黑吃黑,他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搞黑吃黑,到時候去玩兩場也不錯,不然待在船上就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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