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囊中之物(1 / 1)

第八百四十六章囊中之物

任重盤腿坐在船頭,手下山賊看著前方官船:“大當家,方才是怎麼回事?”

任重撓了撓頭,看向齊全兒:“大兄弟,你看出來了嗎?”

齊全兒靜靜地思索著:“莫非是試探?”

任重一拍大腿:“對,就是試探,和老子想到一塊兒去了。”

齊全兒翻了個白眼:“試探什麼?”

任重一愣,吭哧半天:“試探官船受損之後是否還能在用?”

齊全兒撇了撇嘴:“會不會是在試探我們會不會揍他?”任重又是一拍大腿:“想一塊兒去了!”

齊全兒被氣笑了:“那你方才為什麼不開炮?”

任重一臉的憤怒:“給我準備時間了嗎,誰能知道當官兒的那麼狡猾,冷不丁這一下子,你不是也沒反應過來嗎?”

齊全兒冷哼一聲,官船的舉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降速、停船、恢複航速,一件緊接著一件,戰船之上看得目不暇接,齊全兒最先反應過來,張羅著降帆升帆,誰又能想到開炮攻擊這一節,待想起來時已然晚了,此時再想開炮,反而顯得刻意。

前一晚船尾著火之時,張回意識到並沒有發現潘從右的身影,潘從右腦袋受了傷,又不是不能走路,官船遭受炮擊,接下來很可能是船毀人亡的場麵,生死存亡之際潘從右不居中指揮太也說不過去,那時火光衝天,待濃煙散去仍將每張臉看得分明,獨獨隻見穀雨上躥下跳,卻沒見到這位潘大人的身影,張回當即便起了疑心。

戰船之上備有弩箭,張回故技重施,將炮擊改為火攻,不為傷人隻為燒船,其中一個目的正是要確認潘從右在不在船上。

等見到丁臨之時,塵埃落定,張回也不囉嗦,將他留在船上,囑咐他仍然跟在官船之後,切莫教穀雨發覺,蓋因船上尚有十餘名士兵,再加上穀雨、大腦袋、丁臨等一眾武技高手,若是從中阻撓,必然影響他速戰速決的計劃,倒不如將計就計,將其人手拴住。

而他自己則帶著其餘錦衣衛下了船,雖然不知潘從右究竟走哪條路,但卻知道他的目的地在何處。

齊全兒滿心以為這趟差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堅持到京城,卻哪裡知道穀雨察覺到異樣停船試探,自己一個不備,終於還是被對方發現了。

發現了又怎樣,自己有堅船利炮,難道還怕他不成?他背負雙手,夜風吹在臉上,也不覺得如何冷,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前方模糊的船影,好像那是他的囊中之物。

天津,龐員外私宅。

陸詩柳環視著廂房內外,雖然龐員外聲稱不常在此居住,但屋內陳設一塵不染,可見下人的用心,她慢慢坐下來,見桌上放著水壺,便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用手捧著。

她今晚本不想喝酒,但盛情難卻還是勉強應付了幾口,此時腦袋昏昏沉沉,舌底乾燥,嘴唇湊到杯沿小口啜著。

院子裡漆黑一片,四下裡靜悄悄的,唯有蟲鳴點點。

龐員外和鄭員外的房中方才吵吵嚷嚷的,此刻大概已經睡下了,再也聽不到絲毫聲音。

這一路上無時無刻不緊繃著神經,直到此時她才終於慢慢鬆弛下來,待將水飲儘,她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床前寬去外衣,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陸詩柳一驚:“誰?”

“是我,”是胡時真的聲音:“陸詩,快開門。”

陸詩柳鬆了口氣,將外衣重新穿起,快步走到門口,房門打開胡時真一個箭步竄了進來,回身將門關了起來。

陸詩柳愣愣地看著他:“胡公子,你…你這是作甚?”

胡時真走到桌前,抬手將油燈熄滅,室內登時黑手不見五指。

“你要做什麼?”陸詩柳的聲音中充滿了戒備。

胡時真壓低了聲音:“詩柳,鄭員外和那龐員外不是好人。”

陸詩柳皺了皺眉頭:“胡公子,鄭員外一路幫扶,無怨無悔,我知道你看不過他,但是這樣說不免過分了。若你今晚隻想跟我說這個,那就請你出去!”

胡時真的聲音猛地拔高:“我胡時真即便一無是處,也不是背後說人小話的無聊男子,你要相信我。”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孔,但從他急促的語氣中也能想見他的表情。

陸詩柳頓了頓,放緩了語氣:“我看你今晚酒席宴心思不屬,可是出了什麼事?”

胡時真道:“我所說的都是親眼所見,句句屬實,你聽好了。”當下便將自己在後花園醉酒嘔吐,巧遇鄭員外和龐員外,將兩人私下交談的內容一五一十地說了。

陸詩柳嚇呆了,喃喃道:“才出龍潭,又入虎穴,咱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胡時真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該儘早脫身才是。”陸詩柳道:“正是。”

薛承運站在街心,麵色冷清,目光陰鷙。

錦衣衛回報:“沒有發現。”

“我這裡也沒有。”

薛承運看向老六:“你該不會看錯了吧?”

老六撓撓頭,不確定地道:“我對那馬車印象不深,方才又是黑燈瞎火的,隻是瞧著像,並不能十足肯定。”

薛承運哼了一聲,老六麵色尷尬,唐三兒道:“我卻覺得那馬車極有可能是胡時真一夥的。”

薛承運看向他:“怎麼說?”

唐三兒道:“胡時真的目的地是天津,按照教程推斷,與我們也就是前後腳的事兒,那鄭員外又是個土財,天寶樓是天津數得上的酒樓,身份也配得上,我們又在樓前看到一輛有幾分相似的馬車,偶然疊加偶然,可能得到的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薛承運想了想:“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橫豎沒有線索,那便教弟兄們散開,在四處加緊搜索,緊要關頭設下暗樁,仔細觀察車輛與行人出入,務必要找到兩人。”

唐三兒道:“正是,要不您去歇歇?”

薛承運伸了個懶腰:“也好,我見那街尾有家客棧,有事可去那裡尋我。”

老六看著薛承運的背影,啐了一口:“什麼東西,連北鎮撫司大門還沒進去,倒跟爺們擺起譜來了。”

唐三兒在他肩頭拍了拍道:“誰讓人家有個好爹呢,廖大人正在用人之際,且讓他得意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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