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發出咯咯的笑聲,蹲在一旁繼續她的工作,穀雨探頭看了看屋中,王廣和道:“夏薑外出接診了,你可是要找她?”
穀雨的臉有些發燙,拚命搖手:“沒,我來看季安。”
王廣和笑了笑沒再什麼,站起身來:“既然你來了,我也該去忙了,中午留下吃飯。”
穀雨拱手將人送走,回身坐在他方才坐過的位置,陽光明媚,照得人身上暖乎乎的,季安邊搗著藥,嘴中邊念念有詞,這孩子話有時清晰有時含糊,像現在這樣嘴裡嘟囔個不停,但又教人無法理解的場景穀雨已經漸漸熟悉了,他想著眼下的兩件案子,慢慢睡意來襲,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白莊占地二十餘畝,府邸堂皇莊重,乃是崇北坊最大的私人住宅,但門前卻門口羅雀,即便有行人經過,也大多神情緊張匆匆而過,因為這裡是白龍會的總舵,作為京城綠林道上最大的幫會,明麵上掌握的賭坊、青樓數不勝數,更何況還有種種見不得光的生意,若不是顧及觀瞻隻怕會將白莊修得更加富麗堂皇。
德義堂中,香案上供奉開山祖神位,燭表饌果一應俱全,那名望風的侏儒被五花大綁放倒在地,紅棍將其壓伏在地,二龍頭段西峰上了香轉過身麵向堂中的大龍頭趙書僧及各位香主拱了拱手,然後走到侏儒身前,袖底一翻亮出牛耳尖刀,他高聲道:“家規本是三祖留,三幫九代傳春秋。陳五膽畏陣,貪生怕死,老少爺們當場做個見證。”
紅棍將陳五衣袖及褲腿挽起,陳五嚇得渾身顫抖,冷汗自鼻窪鬢角涔涔而下,段西峰抓住他的手臂:“兄弟手足莫相棄,福禍與共兩肩擔。”
寒光一閃,陳五的手筋被挑斷,登時血流如注,他的喉間發出沉悶的呻吟,豆大的汗珠流了下來,臉上因為疼痛而顯得猙獰可怖,段西峰繞到他腿部,將他腿抓在手中:“幫中俱是英俊士,焉能收此敗類徒!”
手中尖刀猛力一挑,陳五再也忍耐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腿間已是鮮血淋漓,堂中的眾人冷眼看著陳五在地上痛苦地掙紮,段西峰走到他麵前:“陳五,你將少當家與弟兄棄之不顧,今日我挑你手筋腳筋,你服是不服?”
陳五忍痛答道:“我罪有應得,甘願受罰。”
段西峰點點頭,向紅棍使了個眼色,紅棍命人將人拖了下去,將手帕遞了過來,段西峰將手中血跡擦了擦,走到趙書僧麵前:“大龍頭,接下來怎麼做?”
趙書僧看上去約有五十上下,麵現瘦削,眉宇間有一股陰鷙。他看著段西峰:“什麼人下的手?”
段西峰道:“順府衙的捕快與五城兵馬司聯手設的局。”
趙書僧的眼睛眯了起來:“董心五?”
段西峰的消息來得很準確:“不錯,聽是董心五的關門徒弟發現了少當家的破綻,昨夜官府陰謀算計,帶隊的正是董心五。”
“好,好得很,”趙書僧的臉上殺氣迸現:“昔日殺妻之仇還未得報,今日又增奪子之恨,董心五啊董心五,咱們的賬可得好生算算了。”他似乎與董心五有著陳年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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