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推官騎著馬從林間走出,得意地在潘從右麵前轉了一圈,潘從右笑道:“身手不錯,看起來有底子。”
馮推官笑道:“年少時曾與教習先生學過,好歹沒忘記...咦?”
他一直在老校場門口逗留,此時視野上升,忽然看到校場之內似乎有戰鬥的痕跡,心中不免起了疑心,正想出言詢問,忽地想起穀雨不久前說過的話,又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啟程吧。”潘從右向曹克攀道。
曹克攀向親兵使了個眼色:“通知弟兄們啟程。”
“得令。”親兵飛奔著去了。
不多時,戎裝士兵自老校場走出,走在最前的兩人被五花大綁,馮推官一見之下登時慌了,從馬背上哆哆嗦嗦跳下來:“潘大人,這...這是?”
潘從右淡淡地道:“吳承簡與趙顯達牽扯要案,業已被本官收押,送往京城受審。”
“原...原來如此。”馮推官驚魂未定地道。
吳承簡和趙顯達被押上囚車,烈日之下兩人被曬得無精打采,趙顯達在囚車中耷拉著腦袋,對於外界的動靜毫不關心,吳承簡則左顧右盼,臉上掛著恐懼與不安。
曹克攀冷笑一聲,認蹬上馬,絲韁一抖,揚聲道:“開拔!”
伴隨著馬蹄得得,隊伍緩緩啟程。
押送隊伍走在最前的是先鋒隊,約有兩百餘步兵,曹克攀領著親兵居中策應,這一隊騎兵約有五十餘人,他本人則片刻不離潘從右的馬車,夏薑所在的馬車緊跟在潘從右之後,走在最後的是兩百餘步兵押著三輛囚車。
兵員整體控製在五百以內,其餘人等儘數留在老校場,這也是曹克攀與潘從右商量之後的結果。
官道之上,先鋒隊打起大明軍旗,身後人馬浩浩蕩蕩,行人紛紛避而遠之。
穀雨騎著馬,走在潘從右馬車旁,丁臨臨時充當馬夫,小白則與潘從右坐在馬車之內,有這兩人一內一外,即便有刺客突然發動襲擊也不會輕易得手。
穀雨回頭看向城牆在地平線上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視線之中。
他驀地想起半年前,他離開京城的場景,那時他茫然落魄,同時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和動力。那現在呢,他找到了嗎?
他回答不出來。
原本以為生活的意義在於尋找真相,但困擾他的問題越來越多,他在渾渾噩噩中奔向下一站,期待未來能夠給他一個回答。可是如果未來也沒有呢,生命是否本來就是一場又一場歇斯底裡的質問,在某一個時刻,帶著許多似是而非的答案和更多的問題永遠地停下腳步。
潘從右探出腦袋,見穀雨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明顯走了神:“小穀捕頭,去後麵馬車上歇著去。”
“我...”穀雨回過神,尷尬地道:“我能頂得住。”瞥向曹克攀,那意思是:曹將軍還在外麵頂著大太陽挨曬呢,我何德何能?
潘從右一瞪眼道:“本官說的,去吧!”
穀雨向曹克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偏腿下了馬,親兵接過韁繩,穀雨一溜小跑著竄上後方的馬車。
潘從右向曹克攀努了努嘴:“要不你也上來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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