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豆豆聽聞周青柏示警,向還未來得及起身的段西峰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即閃身而去。
段西峰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隻覺得胸前有如烈火焚燒撕裂般疼痛,他自恃武藝高強,今晚遇到的對手強大得可怕,關鍵還如此年輕,他從地上撿起包袱,耳聽得院外人聲四起:“跑哪兒去了?”“四處搜!”
段西峰顧不上沮喪,從灶房探出頭來,鬼鬼祟祟地跑到門後,等了半晌院外沒了動靜,這才開門溜了出去。他原本是好奇心起,沒想到卻節外生枝,甚至險些丟了性命,這一段經曆太過離奇,處處透著詭譎,那刑科給事中胡時麟為何入獄,前來綁他的兩名男子為什麼綁他?第二批追擊者究竟是什麼人?
這些問題縈繞在他腦海中,一邊琢磨一邊腳步加緊,匆匆回到順天府。
值房外的院中穀雨失魂落魄地坐在柳樹下,那眼淚擦過一茬又新生一茬,怎麼也擦不乾淨,夏薑站在他身邊,見穀雨撇著嘴哭得像個孩子,不知怎得心猛地揪緊,隻是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正在猶豫間段西峰風風火火地闖進了院子,衝著夏薑哈地一笑,將背後的包袱扔了過來。
那包袱內容滿滿,少說也有幾十斤重,段西峰力大無窮,他扔得輕描淡寫,夏薑陡見一個黑色物事如同炮彈般直奔麵門,隻感到頭皮發麻,轉瞬間那包袱已近到眼前,迫不得已雙手伸出將眼一閉,哪知那陣疾風卻攸地停了,夏薑繃著臉睜開一隻眼,卻見穀雨已將那包袱攥在手中輕輕放在夏薑懷中。
董心五站在門口不遠處,見段西峰這時候還不忘玩花活,氣得火冒三丈,上前便是一腳,段西峰吃痛,摸著屁股蛋怒視著董心五。
那邊廂夏薑已將包袱解開,喚過石雲,石雲驗看一番喜道:“京城有救了!”將包袱接了過去,急匆匆去了。
夏薑轉身欲追,穀雨攔住了她,垂下眼瞼:“謝謝你。”
夏薑不知怎得心下一慌,掩飾道:“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對不起沒能幫上什麼忙。”
穀雨搖搖頭:“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唔...”他心思雜亂,腦子跟不上嘴,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妥,臉色有些潮紅,轉身快步向董心五走去。
夏薑難得露出羞赧的表情,儘管那表情一閃而逝,段西峰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夏薑心下更慌,唯恐被人看穿心事,追著石雲的腳步去了。
段西峰咂咂嘴,他終於意識到場間的氣氛不對了,董心五看了看值房內那個傷心欲絕的背影,以及在他身邊低聲說著什麼的吳海潮,向兩人使了個眼色:“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飯堂之中,穀雨與段西峰肩並肩坐著,董心五坐在對麵,穀雨強打起精神將事情從頭至尾講了一遍,直說到在朱常洛的府邸後院馬廄中發現兩句屍首,段西峰啪地一拍桌子:“媽的,這位將來是要當皇帝的,怎麼心腸如此歹毒,他一旦上位,百姓還有活路嗎?”
董心五冷冷地看著他:“放屁!你可有證據嗎?”
段西峰一攤手:“這還不叫證據嗎?”
董心五冷哼道:“你親眼見到殿下藏屍首了嗎?”
“我...”段西峰語塞,眼珠一轉湊上身子試探道:“道上要遇到這種事,先設法抓住然後拳腳伺候,若是堅決不招,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沒有人不怕的,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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