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水潭寬闊而平靜的水麵上倒映出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那淺淺的一抹紅在天水交接之際,讓胡佳感到有一絲淒涼。岸邊的幾名軍卒不時地交頭接耳,間或向船艙中指指點點,胡佳意識到對方已經起了疑心。
青木靜靜地站在甲板上,他從遠處的夕陽餘暉中收回目光,他看了看岸邊的那幾名軍卒,轉頭向船艙中走去,井上與胡佳等人趕緊跟在他身後走入船艙。
昏暗的光線下,阿彩雙臂緊緊地抱著自己,顫抖地瑟縮在角落中,而在她的四周孫瀧及軍卒則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在昏暗的船艙之中痛苦地蠕動,嘴邊滿是嘔吐的汙穢之物。見到青木走來,孫瀧如逢救星,顫顫地向青木伸出手:“救我...”
青木置若罔聞,慢慢地走到阿彩麵前停了下來,阿彩緩緩抬起頭,青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果然有藏身之計。”
阿彩往日靈動的眼中如今卻滿是怨恨與膽怯:“你...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青木麵無表情地道:“若不如此有怎能試出你的真本事,如今你已經證明了自己,起來吧,後麵的事還多著呢,早一日解決,你的爹娘早一日脫身。”
阿彩聞得此言一骨碌爬起身,青木看著滿地打滾的軍卒:“不要鬨得太僵,給他們解蠱吧。”
阿彩堅持道:“除非他們答應不將我哥丟下水。”
“不丟不丟!”孫瀧忙不迭地答道:“姑奶奶,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饒了小的吧。”
青木道:“我們若帶著寶翁的屍首,行動多有不便,且將他暫放在這船上,待事成之後再來取如何?”
阿彩想了想:“可以。”她輕輕搓動雙唇,嘴中嘶嘶作響,在青木聽來似乎與前番似有不同,不多時見孫瀧的鼻中緩緩蠕動出一物,通體黝黑背生金甲,一遇空氣這蠱蟲便僵住了,金甲的顏色慢慢褪去,哢噠一聲向地上跌去。孫瀧停止了呻吟,便連身體的異狀也即刻消失。他試探地爬起身來,身邊的軍卒也是一般情況,紛紛站起身簇擁到孫瀧身邊。
孫瀧畏懼地看了阿彩一眼,向青木拱了拱手:“告辭。”領著軍卒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他心中既怕又恨,更擔心鬨了這麼一出教王把總知道,少不得又是一番臭罵,他邊走邊道:“方才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準再提,哪個若是胡說八道,小爺要了他的腦袋。”
軍卒自然不敢亂說,慌忙點頭應是。
孫瀧一刻也不願在這船上多待,腳步匆匆回到甲板上,踩著舭板下了船,正要向把守的兵丁交待幾句,正在此時遠處殺聲震天奔來一隊人馬,孫瀧心中一驚:“難道被發現了?”
狹窄的巷子中,張達與段西峰在短短數合之間已互相遞出了百餘刀,兩人身上血流如注,卻強忍著一言不發,一步不退,巷中狹窄身法施展不開,隻有硬碰硬的打法才能戰勝眼前的對手,兩人都是存著一般的心思,是以毫不退讓,但心情卻各有不同,張達既然選擇斷後,心中已抱定必死的想法,拖得越久少龍頭逃脫的機會越大,段西峰卻是急於追擊趙銀環,若因為張達耽擱以致首腦逃脫,即便殺了他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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