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殺死男人的這年冬天,族人們沒有像往常一樣吃到肉。
但也沒有餓死人,因為榆為她們找到了新的食物。
她並不是沒有任何考慮就衝動的朝男人下手的,而是經過了充足的準備。
她知道族人們吃肉是因為太餓了,雖然吃樹皮麵可以讓她們活著,但也僅僅隻是活著。
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天下一場大雪,又或者甚至沒有雪,隻是驟降的氣溫,都能讓他們在夢中悄無聲息的睡過去,再也醒不來。
但吃上一口肉,就會切實的讓人感覺到,她們還有活過今年冬天的希望。
或許那些麻木分食肉的族人中,有一些人就是純粹的噬食同類,但大部分人,都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如果榆什麼都不想,就直接殺了男人,之後還不能提供足夠食物的話,那死的下一個人就是她。
無論她殺人的時候抱持的是一種什麼心態,除了那位幸免於難的老人,其他吃肉的族人都不會試圖去理解她。
餓的頭昏眼花,饑火燒腸的時候,他們一定會怨恨這位新上任的年輕族長。
我們難道不知道這肉是怎麼來的嗎?但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想活啊,反正老人年紀大了,讓我們這些年輕的活下來,部落才有希望繼續壯大啊。
等到我們老了,我們也讓年輕人把我們吃了不就行了嗎?
死的隻是那些老人,但活下來的可是族裡這麼多人。
有什麼不好的,有什麼不可以的。
人在極度饑餓的時候是沒有人性可言的,留下來的隻有獸性。
榆在族裡見過很多這樣的人。
她知道隻要不解決食物的問題,那食人的事情就會繼續發生。
也許下一個吃的就是她。
在沒有想到什麼辦法之前,她不能隨便行動。
榆平時很喜歡看林子裡的小動物。
她發現那些鬆鼠們每年秋天成群結隊的在林子裡跳來跳去,但一到冬天就很少見到它們的蹤影。
來年春天的時候才會出現。
小時候她一直以為鬆鼠隻能活一年,一到冬天就死了。
直到有一天,她救了一隻正在被蛇吞噬的小鬆鼠。
也不算救,因為她本來就要抓那隻蛇的。
抓蛇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咬傷。
被咬傷的人有時候沒事,有時候很快就會死去。
所以族人們不敢隨便去捉蛇。
但榆學會了抓蛇。
她不吃族裡的肉,但她需要吃肉。
她要想辦法在野外找到肉才行。
森林裡有很多動物,但那不是她一個小孩子可以抓住的。
在她當上族長的前一年,有一天族人們都在森林裡采集嫩葉。
榆也站在一棵樹的枝椏上,伸手摘一顆半熟的果子。
天上突然飛過一隻鷹。
那是一隻很漂亮的雌鷹,她之所以知道是雌鷹,是因為以前聽巫醫說過,雌鷹的個頭要比雄鷹大得多,很容易辨認。
雌鷹的目標是地上的一條蛇,那條蛇的長度起碼有五六個雌鷹那麼長,長得肥肥的身體在草叢裡迅疾的遊走著。
但雌鷹依然盯準了這條獵物。
懸崖上的小鷹們都在等待著它帶回食物,抓到這條蛇,它就可以安心在窩裡待上幾天。
居住地附近總是有山貓和毒蛇,出來的太頻繁,窩裡的幼崽很不安全。
該死的毒蛇,總是偷吃它的幼崽,去年那窩幼崽就是被毒蛇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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