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的確少了一個人,可能就是那個叫栗的。
鬣不相信這種天氣,一個沒有獸皮也沒有食物的女人能獨自跑出去。
可她就是不見了。
鬣氣的簡直發瘋,拿出石刀,幾下剁爛了石的頭。
有鹽部的首領隻來得及慘叫了兩聲,就此死去。
廚子把石的屍體拖了出去,準備趁熱烤了。
地上流了一大灘血,血腥味和帳篷裡難聞的氣味交雜在一起,變得越發難聞。
鬣把石刀上的血隨手在獸皮上擦了擦,像沒事發生一樣,回到帳篷等著廚子叫他吃飯。
他回到帳篷後,又把彩陶拿出來欣賞。
四件彩陶,他最喜歡的就是那件雙耳小口尖底瓶。
上麵繪製的旋渦既像水,又像蛇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美。
他想,如果抓到這個製彩陶的人,他一定不會殺他,他要留著那雙手,繼續為他做彩陶。
栗總覺得這幾天的生活很不真實。
她以前聽伴侶說過,芮的部落裡食物一年四季都不夠吃。
所以才會有很多族人離開。
一部分人和伴侶一樣,是為了把山林裡的食物留給族裡的老人孩子,才自願加入有鹽部。
另一部分離開的原因是不想再每天餓肚子。
但她現在每天吃的食物,是她自出生以來,都從未享受過的豐富和美味。
每天喝的魚湯,怎麼能做的這麼香濃?
還有野雞肉中燉的那些東西,聽說是叫蘑菇,這蘑菇和雞肉一起煮了之後,居然比肉還要好吃!
栗見過蘑菇。
但族中有經驗的老人都一致認為這種東西吃了會死,所以即使有鹽部附近的樹林裡,每次雨後都冒出很多,族人也不敢采摘。
還有那碗吃起來滑滑嫩嫩,根本不需要咀嚼就直接滑進胃中的蒸蛋。
不光是這些好吃的食物,還有洞穴牆邊那用筐裝起來,堆的高高的食物,很多她都叫不出名字。
她之所以知道裝食物的東西叫筐,是因為當初芮走的時候留了兩個藤筐給有鹽部。
栗還見過幾個小孩子在門口一個用泥巴圍起來的沙堆裡麵掏東西。
她很奇怪泥巴為什麼沒有倒塌?
沙子中掏出來的東西她認識,她的名字就是用這種食物命名的,栗子。
那天晚上她就喝到了用栗子和野兔一起燉的湯。
碗裡的栗子新鮮的就像剛從樹上采摘下來的一樣。
明明栗子的采摘季節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這個部落裡不光是食物充足好吃的她不可思議,連石壁上那個一到晚上就會點亮的油燈,那個用來做飯加取暖的灶台,還有那口煮飯的陶釜。
實在有太多以前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不停的刷新著她的認知。
栗一直被寒枝強行要求在床上躺了十天。
躺的她自己實在是受不了,態度堅決的和寒枝說自己已經好了,寒枝才同意了讓她走出洞穴。
栗是真的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過來了。
她身體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一直這樣。
就是因為身體好,所以才能懷孕。
有鹽部的食物狀況遠勝於芮的部落,但這隻是因為芮的部落食物匱乏至極,相較之下,才顯得有鹽部的食物較為充裕。
他們族裡隻是不缺鹽,但其實食物種類少,數量也不多。
主要的食物,一是靠刀耕火種的方式種植後收獲的稗子野稻,還有就是平原上四處灑下的那些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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