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總歸是自己強求太過。
最開始的時候,想著她能知道他的名字便好,後來,她叫出他的名字,便又想著,能說句話也好。
而現在,他想要的早已不知不覺更多。
既然她不記得,那自己便讓她想起來就是,何必糾結?
商行聿這一會眼神變來變去,在盛知婉還不知情的時候,已經自我攻略完一輪。
盛知婉還擺著送客的姿態。
商行聿忽然又放下窗,退回來:“公主還記得小時候,曾在護城河救過一個男孩嗎?”
盛知婉眨眼。
兩世為人,時隔久遠。
她想了片刻才記起來,不過……
她有些懷疑地看著麵前的商行聿,“商二公子該不會告訴本宮,那小胖子……便是你吧?!”
“……小胖子?”商行聿不可置信:“什麼小胖子?我那時候很胖嗎?”
他隻記得母親總是抱著他誇他可愛,還說他白白軟軟很有福氣。
難道,真的很胖?
所以公主才一直沒認出自己?!
盛知婉:“……”她一時不知該不該說點謊話安慰他。
“那小胖子真是你?”
盛知婉眼中難得露出訝異。
實在是差距太大了!當年那小胖子一身鮮美的肥肉,恐怕跳護城河都能浮起來。
跟眼前商行聿除了性彆一樣,真是哪哪都不同……不然她也不至於認不出來。
但若商行聿真是他,盛知婉又有些心虛。
她記得,自己那時候也才五歲不到,好不容易將人救起來,不僅罵他,好像還動了手?
“不瞞公主,其實在下一直都等著有朝一日,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商行聿說完這句話,縱身翻出去。
盛知婉愕然坐在原地。
片刻,又有些慌張地從椅子上起身,耳朵滾燙得厲害。
這商行聿果真紈絝!
什麼話都敢說……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真是、真是……
“流觴。”盛知婉衝外喊了一句。
“公主!”流觴剛買了桃酥回來便聽到自家公主的聲音,從前公主從不這樣叫她,難道是遇著什麼危險了?
當下,小丫頭顧不得其他,拎著一兜子桃酥直接闖進來。
待看到房內盛知婉好好坐著,小丫頭有些愣:“公主……可是有歹人進來?”
什麼歹人……
盛知婉耳朵更紅了,輕咳道:“你出去查查今日落水被商二公子救上岸的是柳家哪位小姐,另外……找幾個當時在場的人問問,商二公子救人時是不是用的鞭子。”也不能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是。”流觴轉身,又覺得不對。
公主為什麼要打聽這事?
再說,商二公子救人用的鞭子?公主怎麼知道?
流觴忍不住想問,但想到岸芷姐姐的告誡。
無論何時,公主的吩咐她隻管做便是,不要問太多。
嗯,隻管做!還是不要問了。
另一邊,商行聿直接回了將軍府。
既然回來了,還是得回去露個臉,也好讓商天昊和梁嬈知道他這個禍害還沒死。
商行聿剛到將軍府,便瞧見輛馬車停在外頭。
他沒在意,直接驅馬入府。
將軍府如今這座四進的宅子並不是崇晟帝賞賜,而是商行聿的娘親還活著時,秦家給的嫁妝。
隻有門口那奉國將軍府的門匾是商天昊掙來的。
但如今這府裡關於母親的丁點回憶都沒了,就連母親從前的院子也空置下來。
商行聿的馬從府門一路奔馳過去。
“二公子?!”
“二公子!府內不能縱馬!”
幾個護院慌慌張張跟在後頭,也有人從前頭來攔。
商行聿一揚馬鞭。
那人頓時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瞧著馬蹄從頭頂越過。
將軍府待客的花廳內。
梁嬈聽著柳大夫人的來意,笑意僵住。
“總之,今兒的事多虧了商二公子,誰也沒成想到好端端,居然能發生這樣的意外,或許,這就是兩個孩子的緣分吧。”柳大夫人說著,歎了口氣。
梁嬈拽著帕子,勉強維持笑意:“柳大夫人是不是聽錯了?我家聿兒行事頑劣,且近來幾個月都不在京城,怎麼會這般巧,救了柳大小姐?”
柳大小姐柳顏。
才貌雙全,京城四姝之一。
這樣的女子,便是她的遠兒都難求娶。
怎麼能配給商行聿一個紈絝?
柳大夫人聞言咳了咳:“商夫人誤會了,二公子救的是我們家二姑娘,柳絮。”
啊?
梁嬈拽著帕子的手頓住。
柳絮?
她想了片刻才想起來,那個傳聞中剛出生便克死生母,被送去京郊莊子養了十幾年,去年初才接回來的二小姐柳絮?
寡言木訥,性子也不好。還有傳言她在莊子上便有個相好……
梁嬈越想心中越覺得合適。
秦夢岑搶了自己的正妻之位那麼多年,她死了,便讓她的兒子為她還債!
這樣的女子正該配給商行聿!
“柳大夫人說得正是,既然是我家二郎毀了柳二姑娘的清白,那對人家姑娘負責是應該……”
“啪!”一隻石子彈射*進來,桌上的茶壺忽然出現個洞。
汩汩茶水從其中淌出,不過片刻,便滴滴答答流到地上。
“夫人說誰毀了誰的清白?”商行聿沒想到自己來得這樣是時候。
再晚來一會兒,恐怕,就要多個莫名其妙的未婚妻了。
梁嬈眼睛閃了閃:“聿兒莫要胡鬨,你回來的正好,聽柳大夫人說柳二姑娘落水是你救的?你既救了人家,那自然要對柳二姑娘負責。”
柳大夫人聞言端起茶盞沒說話。
目光隻淺淺掃了商行聿一眼,並不細瞧。
這樣一個紈絝。
能將柳府庶女嫁給他已是天大的恩賜,希望他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商行聿也沒瞧她。
什麼柳家?
“早知道救個人還能被賴上,我就不救了。反正跟我無關,夫人要是答應,便讓大哥娶,實在不行,讓父親娶也行,您就當多個姐妹。”
商行聿說罷,撇撇嘴轉身走了。
他還有正事呢。
葉榮他們幾個沒出息的,被白花花的銀子迷了眼,整天換船躺在銀子堆裡,非要守著銀子回來。
算日子,明後日差不多就該到慶州碼頭。
他得去聯係秦氏商行分批運送。
還有練兵的事……也得從朔州調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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