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婉也注意到了祁書羨手中提著的東西。
頓時,眼中多了抹諷刺。
其實崔氏賞銀絲碳給孟央,她並不意外,因著前世也是如此!隻是那時崔氏用的是孟央有孕的借口。
當時已是深冬,盛知婉畏寒,想讓祁書羨去找孟央借回一些,等到第二日便重新買了還給她。
自己花銀子買的東西,被人送了出去,還要借,還要還,盛知婉現在想起便覺得那時的自己當真卑微極了!
可那時,祁書羨是如何說的?
他一臉的不耐:“隻是些碳而已,你怎能如此計較!”
沒想到如今她不在意了,他反而拎著碳來了。
“看來昨夜的寒毒讓世子很不好受。”盛知婉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祁書羨心中的惱怒反而在她這樣的眼神中漸漸平息下來。
他軟下聲音,試圖上前將盛知婉圈在懷中:“知婉,我們和好好不好?就像從前那樣……”
然而他剛一靠近,盛知婉便往後退了兩步!
祁書羨的手圈了空。
盛知婉瞳孔中滿是對他的漠然:“不必了!你所謂的和好和從前,其實是用我的處處妥協換來的,你從前看不見,我也不在乎,但如今,我在乎了。世子,你該回你的未央院,那裡才有需要你一心一意陪著的女人!”
她說罷,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祁書羨身形頓在原地。
他沒想到,盛知婉居然是如此想法。
將對他、對母親以及整個祁國公府的付出,都看作委屈。可哪個女子出嫁後不是如此?
婦以夫為天。
她不願低頭,他如此這般給她台階,她竟還不願走下。
祁書羨將銀絲碳放下,轉身,大步走出憑欄居。
祁書羨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中了寒毒,是以,晚上依舊去了未央院。
孟央得知他是從憑欄居來,心中難受。
可看到他寒毒發作時候的痛苦,又想起這全是為了自己。
原來,這就是真心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想要他好,又恨他對彆人好,想要他的眼睛和心全都長在自己身上。
孟央捂著心口,終於決定不再等下去。
她得了崔氏的喜歡,一連幾日被留在文汐院用膳。這日,她又在文汐院用膳時,終於提出自己想在外頭開鋪子的想法。
崔氏聞言第一反應便是不悅。
如今祁國公府入不敷出,連她的買藥銀子都是從非蕊嫁妝中拿的!
可非蕊的嫁妝去了盛知婉的東西,本就不剩多少。還有盛知婉的銀子要填補,如今書羨已在外頭變賣陛下賞賜的宅子……
崔氏想到這幾乎再次嘔出血來。
府中這樣困難,孟央一個農女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想從她手中拿銀子開鋪子?
絕無可能!
然而當她聽孟央說完那什麼“火鍋店”之後,立即又動搖了。
“當真有如此新奇的吃法?”崔氏詫異,“你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夫人彆嫌我出身鄉野,我在家中時,時常在冬日和家人一起圍著鍋灶用飯,所以,才有了這個主意。”孟央笑得靦腆。
如今她在府中也養白了些,相貌倒是比剛來時要好看不少。
尤其這樣柔順恭婉的態度,讓崔氏很受用。
以往盛知婉雖然也恭敬溫順,但因著公主身份在那,她到底覺得有些拿不起架子。
“你既有想法,明日便讓管家帶著去幾個鋪子看看。”
崔氏想得很好,雖說官爵世家經商傳出去不太好聽,但孟央隻是個妾,甚至連妾也算不上。
若真的能為祁國公府賺來銀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消息傳到盛知婉耳中,她並不意外,隻是讓汀蘭送了口信給林掌櫃,讓他的人盯好孟央在外頭的一舉一動。
隻是沒想到,孟央居然一日都等不得。
就在看鋪子的當天下午,便支開管家,讓青杏往軍中送了封信。
“信是送給一個叫江莽的百夫長的。”汀蘭將林掌櫃的消息轉述給盛知婉。
盛知婉手中筆一頓。
一滴墨氤在紙上,又緩慢散開。
江莽。
原來,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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