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妾身體不好。”蓮姨娘神情有些低落。
盛知婉聞言眼眸微動。
她自然知道蓮姨娘無子並不是因為身體不好,而是,早在被抬為妾的時候,她和萍姨娘便都崔氏送了一枚斷嗣丹。
也是因此這麼多年,府中依舊隻有崔氏所生的孩子。
但,她是誰?
三位師傅短短兩個寒暑便再也教導不了她的醫毒天才,斷嗣丹的毒,隻要她想解,自然能解。
“斷嗣丹,也不是無解。”盛知婉緩慢道。
蓮姨娘聞言呼吸一窒,緊接著,猛然抬頭看向她:“世子夫人有辦法?不,世子夫人是怎麼知道的?!”
這件事崔氏做得很隱秘,就連她的貼身婢女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盛知婉卻說出來了。
蓮姨娘呼吸急促。
盛知婉沒說話,她自然是看出來的。
事實上,現在市麵上流傳的斷嗣丹,還是出自十歲的她之手,當時她隻是想讓莊子附近的野貓野狗少生一些活不了的小崽子……
結果後來這藥就被愛財如命的三師傅偷偷給賣出去了,而且賣價極貴,一枚就要好幾百兩銀子。
後來盛知婉得知後,便再也沒做過這種藥。
怕的就是有人會用來害人。
沒想到,她嫁入祁國公府後,會在蓮姨娘和萍姨娘身上看到服用斷嗣丹的痕跡……
“你隻要告訴我,想不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盛知婉神情淡定。
蓮姨娘深吸口氣,片刻,鄭重道:“隻要您能讓妾如願擁有自己的孩子,就是當牛做馬,妾也是甘願的!”
“即便夫人知道後會對付你,說不定你不僅不能生下孩子,還會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也要試嗎?”
“妾不怕!妾隻想要屬於自己的孩子,妾更不想要爭寵,隻想陪著她長大,世子夫人放心,妾在這國公府這麼多年,多少也有些自保的手段,隻要……隻要您能幫妾完成這個心願,妾就算死,也不會出賣您。”
盛知婉:“……”這倒不必。
“既然你想好了,”她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裡麵的藥,連續服用半月,半月之後,斷嗣丹可解,同時,那時也是你最容易有孕的時候。”
“好!”蓮姨娘如獲至寶。
盛知婉反而有些不放心了:“你就不怕我騙你?萬一這裡麵是毒藥呢?”
“世子夫人應該用不著騙我。”蓮姨娘苦笑,“更何況,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妾也願意賭上一賭!”
這晚,盛知婉從欣蘭院帶走了一盆開得正豔的蘭花。
翌日一早。
盛知婉讓岸芷為自己找了身男裝換上。
岸芷為她梳頭。
汀蘭講著剛從外頭打聽到的消息:“聽說,昨日世子從咱們憑欄居離開後就去找了三位通曉醫理的大夫專門為夫人熬藥,每個人一月十兩銀子呢,結果您猜怎麼著?”
汀蘭擠著眼睛。
自從盛知婉不再在乎祁書羨後,整個憑欄居似乎都跟著快活起來。
“怎麼?”盛知婉也配合她。
汀蘭嘿嘿一笑:“結果人家三位大夫熬了好幾個時辰的藥,夫人隻聞了一下,就說味道不對,當場摔了,要讓人重新熬!”
“昨個熬了一晚上,到現在還在折騰呢,嘖嘖,我聽聞那幾位大夫都商量著要走了,‘再高的月例也得有命花,咱們是給國公夫人熬藥的,不是送命的’。”
最後這句,汀蘭是學著大夫的語氣說出來的。
岸芷沒忍住噗嗤一笑。
“折騰吧,她這是折騰給我看,不過,一副藥就是幾十兩銀子的藥材,她想折騰,也得國公府能撐得住。”盛知婉眼底露出嘲諷。
這次盛知婉出門還帶上了岸芷。
主仆三人坐上林掌櫃的馬車直奔慈溪堂。
隻等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陶氏就到了。
盛知婉隔著內透的屏風望見一個容貌嬌美的年輕婦人扶著嬤嬤的手聘婷而入。
她臉上帶著半遮的麵紗,雖是深秋,依舊一身輕紗長裙,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夫人坐。”盛知婉勾了勾唇。
聽到她的聲音,陶氏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傳聞中的送子聖手居然這樣年輕。
但很快,她便斂下神色,“勞煩神醫了。”
“好說。”
陶氏伸出手,細白的手腕上戴著一隻細而翠綠的玉鐲,盛知婉一眼認出是跟崔氏戴著的出自同一玉石。
嘖,她那位公爹還真會省事啊……
給正妻和外室送同款,這要是崔氏知道了,不知會氣成什麼樣?
盛知婉為陶氏把脈片刻,“營血虛衰,經行不暢,熱淤在內,氣血虧虛,夫人幼時是否落過寒症?”
陶氏一愣:“我幼時的確落過水。”
“這就對了,雖然難以有孕,但多加調養後,便可謀求子嗣。”盛知婉沉吟片刻,快速寫了一道方子給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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