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嶺域,金玄門。
待得天宇之上傳來的天劫氣息漸漸消散之後,這個門派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曾經猖狂一世的蠻骨戰體,此刻一臉死灰的坐在原地,他牙齒開始打起了顫,整個身軀都顫抖了起來。
“怎麼會.那位無極老祖竟然沒死,還成功渡過了化神劫。”
“不應該啊,不是說如今的天地環境,不可能再出現化神期的修士了麼?!”
他聲音沙啞無比,眼中透露著極致的恐懼之色,這和他野蠻壯碩的軀體極為不符。
當即,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得做些什麼,至少不能留在此地等死。
可是下一瞬間,整片金玄門的地盤都被封鎖了起來,一道如淵如海的氣機湧現而出,壓製住了這片區域的所有天地元力。
轟!
瞬息間,所有在內的修士都動彈不得,體內的法力根本無法正常催動。
這是來自一位化神修士的鎮壓,而且這位化神期修士根本不懼自身精元流逝,折損壽元,可以肆意的調動天地元力。
不多時,一道挺拔的身影緩緩邁步而出,他負手而行,麵容平靜無比,看不出半點殺意,甚至就像是來郊遊觀光的一般。
然而李青可沒這份閒心,他輕吐出一口氣,神識一掃而過。
片刻間的功夫,整個金玄門的概況都映現在了他的識海之中。
目前門內共有煉氣期弟子近千人,築基期長老十餘人,以及兩個結丹期的真人。
都不值一提,相對而言,這條靈脈反倒是更加的讓他感興趣。
此地分明是一條二階靈脈,但是靈氣濃鬱程度卻是有些過分了,堪比三階靈脈的層次!
“原來是這座陣法的問題,可以固鎖天地靈氣,並且不斷吞納周邊地域的天地靈氣。”
“怪不得在這陣法外天地靈氣如此貧瘠,和凡塵俗世都差不多了。”
李青輕聲自語著,想到了當初在大荒域遊曆時的一些見聞。
曾經大荒域也有這種陣法流傳,都是魔道門派布下的,甚至一度讓得除了那些魔道所占據的靈脈之地,變得徹底靈氣枯竭。
“此宗門才成立短短不過十多年的時間,就令得周遭的靈氣環境惡化成這樣,真讓你們長存下去,那還了得?”
話音落下,李青臉上浮現出了幾絲冷意。
他二話不說,單手在虛空中一探。
轟!
兩道麵如死灰的身影被他這麼輕而易舉的擒拿了出來,其中一人身形壯碩,體內血氣旺盛如海,骨子內不斷的透著一股蠻荒之氣。
而另外一人,則是身形瘦削的多,五官白淨,氣質很是陰沉,但此刻眼中也流露出恐懼之色。
一位化神期的大能親自前來,他們豈有活路可言?
李青看著這兩人,最後目光落在石祖銘身上,聲音平靜的開口道:“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聽到這平靜無比的話,石祖銘一顆心沉入了穀底。
什麼蠻骨戰體,什麼天靈根,如今好像都成了笑話,這逆天的修道資質,在真正壓倒一切的實力麵前,根本無用。
他後悔了,後悔為何自己要如此早的跳脫出來招惹這個淩雲宗,他就應該繼續苦修,等到體質大成的那一日再重新現世。
可惜,這些年他的修道生涯太過順遂,以至於有些得意忘形,加上他人的蠱惑,這才跳了出來。
“咕嚕.見過無極前輩。”石祖銘咽了口唾沫,麵對這等恐怖的壓力,他比兔子還要老實。
這時,他不由得聯想起來,若是自己當初能夠拜入此人的門下,成為其弟子,那又該是何等風光的事情。
想必在未來,甚至連他都有機會一窺化神期的風光。
然而石祖銘不知道的是,李青鮮少收徒,頂多是收幾個記名弟子而已。
除此之外,石祖銘自身性子太過張狂,未來免不了會到處惹是生非,和李青的本性不符,更加不會將他收為徒弟,哪怕他的資質再逆天也不會開這個先河。
看著此人被嚇破了肝膽的模樣,李青搖頭輕笑一聲問道:“我淩雲宗可曾有虧待過你的地方?”
這話一出,石祖銘心頭一顫,他細細一想,當初的淩雲宗,的確沒有做過任何事情虧待他。
而且要走,也是他自己執意要離開。
麵色發白的石祖銘已經不敢直視李青了,他顫聲道:“未曾有過。”
“那是我不收你為徒,所以你懷恨在心了?”李青繼續問道。
收徒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豈有因為這個原因就怨恨他人的說法。
“不敢.”石祖銘嗓子乾澀的回應道。
李青點了點頭,而後直截了當的說道:“那把你背後的人喊出來吧,布置如此之久,想來目標是我吧,如今我已現身,事情也該水落石出了才是。”
這時,石祖銘從懷中取出了一枚血色的玉牌。
很顯然,這就是他的後手,也是他敢以結丹期的修為就來招惹淩雲宗的底氣所在。
看著這一幕,李青沒有去製止他去搬來救兵。
如今他已成化神,無懼此界任何敵手,隻怕他們不敢現身。
很快,石祖銘以法力祭煉玉牌,待得玉牌徹底粉碎之後過了良久,也未曾有任何動靜。
石祖銘眼中露出絕望之色,他知曉自己這是被賣了,成為了棄子。
“不!”
“此人果真不可信,當初我為何會被他所蠱惑。”
“無極前輩,且饒過我一命,如今我已經知錯,還請給我一次機會。”
一個軀體壯碩的猶如小巨人般的大漢跪地求饒,涕泗橫流,哭喊聲不斷。
李青眼神也逐漸冷漠了下來,他聲音冰冷道:“說,你背後的人是誰?”
石祖銘認為這是自己最後活命的依仗了,他想這個情報換取生機。
“無極前輩,我願意說出來,但能否饒我一命,我發下心魔大誓,以後絕不再招惹淩雲宗,從此遠走海外,銷聲匿跡!”
然而李青今日是來清算一切的,他怎麼會就此放過他。
“你覺得你還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
“說實話,你的天資很好,真的很好,好到我都不願意就此放任你成長起來,日後若是我飛升了,未來淩雲宗還有誰會是你的對手?”
“還有,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猜不到你背後之人是誰了麼?”事實上,從這金玄門的法陣上,李青就猜出了一些端倪。
這等陣法當初隻有在大荒域的魔道手中才有掌握,而和他有過深仇大怨的大荒域魔道修士,就隻有一人了。
“羅刹道友,我想應該是你吧?”李青自信的開口道。
大荒域曾經的血靈宗的一位魔道祖師,羅刹魔君!
話音落下,從金玄門的山門之中,一道血色的流光湧現而出,以極速衝了出來。
李青見狀,冷笑一聲,無所顧忌的調動天地元力,將那一道血色的流光直接拘禁了過來。
“隻是一道血魂類的分身麼?看來是留在此地照看的後手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謹慎一些。”
言罷,李青神識之力湧動,將這一道血魂分身給徹底捏了爆碎。
接著,他再次望向了石祖銘,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可惜,當初的石胎隻有一個,不然倒是可以考慮吸了你這蠻骨戰體的本源。”
說完,李青便一指點出,毫不留情的將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天驕給點殺了。
再好的資質,終究成了一場空!
無法通過石胎收取此人的道體本源,但李青卻是將他精血都給截留了下來,這些都是最精純的蠻骨戰血,雖然無法煉入體內,但也可加深些許肉身的強橫程度。
至於另外一個陣法師,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求饒,像是已經認命了一般。
對此,李青自然是給了他一個痛快,乾脆利落的將其一指點殺。
就這樣,這個險些成為淩雲宗心腹大患的金玄門,徹底化為過眼雲煙。
至於剩下的那些低階修士,李青甚至沒心思親自動手,放任其自生自滅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便於虛空中邁動步伐,距離在他的腳下變的極短起來,這是縮地成寸的神通,如今他也懂得了其中些許奧秘。
不多時,動用了新神通的李青,已經出現在了青嶺南域。
經曆了虛玄老道的一遭滅世惡行,南部雪域的生機依舊凋零,一些古城大都,隻有寥寥數萬人不到的規模,這還是經過許多年繁衍生息的結果。
當初那座終年積雪的穆國,早已經徹底分崩離析,以一個個古城劃分出了彼此的勢力範圍,成為了一個個諸侯或是邦國。
倒是南域的修仙界,如今已然是恢複了正常運轉。
一些靈脈之地已經重新有主,曾經消亡的那些個坊市,也重新建立了起來。
李青長歎一口氣,而後搖了搖頭感慨道:“飛升啊”
感慨完畢,他的目光緩緩望向了南域儘頭的一條連綿不絕的雪山山脈。
曾經為青嶺域的一處絕地,如今這裡,倒是多了一些讓李青都感到意外的客人。
他邁步而出,身影轉瞬間出現在了禁語雪山之巔。
不多時,一個身影佝僂的老嫗緩緩從一座雪山洞窟中走了出來,她手拄著拐杖,看起來有些步履蹣跚,顯然已經極為年邁。
“恭喜道友,不僅劫後餘生,還成功進階化神,從此人界可任你縱橫逍遙了。”老嫗乾笑著說道。
李青已經知曉,當初將自己救下來的人,便是這個老嫗。
“多謝前輩當初的施以援手搭救之恩,在下深表感激!”李青真心實意的抱拳拜謝起來。
“嗬嗬嗬,道友無需如此客氣,老身不過是做了些順手的事情罷了。”
“更何況那虛玄老鬼也是我的一位死敵,道友能將其逼死,也是了卻了我一番心結。”
老嫗擺了擺手,並且借此邀功認下這份人情。
“我還以為前輩已經飛升了呢,未曾想到還滯留於人界自封。”
老嫗嗬嗬笑道:“小友你是不是將我想的太厲害了,老身年邁體衰,一身實力也早已不複巔峰,飛升之事,又豈是這般容易。”
“自然是要多做圖謀,以求穩當才是。”
說到這裡,她請李青入雪山洞府一敘。
李青沒有拒絕,他大大方方的跟隨這個老嫗走進了禁語雪山之巔的洞府內。
與其說是洞府,倒不如說是當初寒風秘境,被改造了一番,成為了她的隱修自封之地。
而在裡麵,除了老嫗之外,還有其他幾位陷入了冰封的化神期修士,都分彆置身於秘境當中的一座獨立洞府內。
“小友來此的目的,怕不止是拜訪那麼簡單吧?”老嫗輕笑道,麵容慈眉善目。
沒有否認,李青點了點頭,將自己的來意說了個清楚。
他在此地,感應到了一絲飯桶的氣息,借助當初識海中的靈契殘餘,他確認,飯桶最後應該是被帶到了此地。
老嫗歎氣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當初坤元道友在完成了自己的探查之事後,還帶回了一頭品相不俗的化形虎妖,原來竟是道友你的寵獸。”
“不過你且放心,那頭虎妖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坤元道友也並未做什麼虐待之事。”
“我可以引你和坤元道友會麵,但我也希望小友答應我一件條件。”
李青麵容正色道:“前輩儘管說便是,隻要在下能夠辦得到,定然不會拒絕。”
“倒也沒什麼,老身希望此事能夠儘可能的平和解決,不要為此大動乾戈。”老嫗開口說道。
對此,李青沉默了一陣,而後開口道:“隻要將我那二弟交給我,此事我自然是可以既往不咎,真要說起來,我能夠如此之快複生,也得多虧了坤元道友為我尋來金火紋。”
“小友果然是個明事理之人,我這就為你喊來坤元道友。”
說著,老嫗將手中拄著的拐杖輕點地麵。
緊接著,一陣冰裂聲在寒風秘境內清晰的響徹而起。
哢嚓!哢嚓!
伴隨著冰裂聲,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緩緩響徹而起:
“彩霞老君,這麼快將我喚醒,難道飛升之機已經出現了麼?”
說話間,一絲一縷的黑霧浸透而出,逐漸彌漫周遭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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