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設想的那樣,羅佳第三次接觸琪琪,就已探聽出她的口風。
隱約記得,魏雲亮背著她接過一個電話。
琪琪一開始以為,魏雲亮指定又和哪個女人調情,便偷偷去聽。
當時魏雲亮壓低嗓音,對電話好像說什麼誰在找死之類的狠毒話。
還說,既然那人找死,就滿足他的心願,並叮囑對方要做得乾淨利落,不要留痕跡。
羅佳在一旁提示,那人是不是叫鐘炳深?
琪琪想了想,果斷回應,“好像是姓鐘,對了,魏雲亮口口聲聲提到姓鐘的,應該就是這個人。”
這條發現太給力了,至少可以斷定,魏雲亮不僅參與殺害鐘炳深的犯罪行徑,而且還是主謀。
隻是事發突然,單憑琪琪的口述,證據略顯單薄。
不過沒關係,琪琪對魏雲亮恨之入骨,得知洛遷方麵,正在全力調查魏雲亮的違法犯罪證據。
經過猶豫掙紮,終於主動給羅佳打來電話,說她手上有魏雲亮的一個賬本。
不是原件,是她偷偷摸摸拍下的照片,不知道對羅佳有沒有幫助。
羅佳欣喜萬分,陳先更是急不可耐。
當即驅車,趁著夜色開到琪琪家樓下。
停好車子,陳先沒像以往那樣,在車裡守候。
帶著羅佳一起,登上琪琪家門。
可到了門口,陳先敏銳發覺,似乎有不對勁兒的地方。
一把攔住羅佳,護在身後。
然後輕輕一碰門把手,房門竟然露出一條縫。
不好,出事了!
這是陳先的第一反應。
用手勢告訴羅佳,不要進去,趕緊打電話報警。
陳先不僅憑的直覺,還有他的判斷。
一直以來,獨身居住的琪琪,特彆注意保護自己。
平時房門緊鎖,即便有人敲門,她也習慣性的通過貓眼觀察。
現如今,房門開著,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陰森森氣息。
陳先率先一腳踏入,明亮燈光下,客廳裡的家具東倒西歪,衣服鞋子等物品散落一地,滿目狼藉。
陳先倒吸一口涼氣,就在這時,最裡邊的臥室,突然傳來“噗通”聲響。
他隨手抓過一把折疊椅,壯著膽子,一步步走向臥室。
空出來的另一隻手,輕輕摸向門把手。
然後緊緊攥住,深呼一下,突然間使勁往裡一推。
他的腳還沒進來,麵前忽然傳來一股嗖嗖涼風。
不好!
陳先身體本能的往後一躲,隻見一個明晃晃的亮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彆看陳先弱不禁風,可在危險麵前,也是毫不示弱。
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折疊椅衝著黑影使勁砸過去。
這幾招都是發生在瞬間,也就一眨眼的工夫。
反應不快的話,肯定吃虧。
好在陳先反應快,順利躲過對方匕首的偷襲。
可能是光線作用,臥室裡黑漆漆的,裡麵的人被陳先突如其來的椅子砸來,受燈光影響,觀察不到位。
隻聽得“哎喲”一聲慘叫,顯然椅子砸中那條黑影。
陳先卯足力氣,抽回椅子,對著黑影接連又砸了數下。
此時此刻,哪裡管得了那麼多,陳先隻有一個念頭,不砸趴下對方,挨收拾的就是自己。
人在危險時刻,能夠激發出無數潛能。
陳先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能打。
反正顧不得彆的,陳先沒頭沒腦的亂打,真讓黑影吃了苦頭。身上、胳膊上挨了重重幾下,疼得他齜牙咧嘴,苦不堪言。
終於從懵的狀態中恢複過來,瞅準機會,對著陳先敞開的小腹處,使勁踢了一腳。
這一腳勢大力沉,直接把陳先踢出房間,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後腦勺直接撞到對麵牆上。
陳先頓感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
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那人也不戀戰,踢暈陳先,火速衝出來。
提著明晃晃的匕首,跑到房門口。
剛打完報警電話的羅佳,眼見對麵有人,伸開雙手攔住對方,警告道:“不許跑!”
對方壓根不廢話,手中匕首對著羅佳身體就是一下。
啊!
羅佳頓時感覺,肚子發出一陣涼意,整個人怔怔站在原地。
那人趁機一把推開羅佳,奪路而逃……
半個小時後,遠在漢林的厲元朗,突然接到祁仲模打來的電話。
“省長,告訴您一個不好消息,陳處和他女朋友,雙雙遭到歹徒襲擊……”
厲元朗眼睛瞪得溜圓,驚問:“你說什麼?”
祁仲模複述一遍,並說:“陳處受了點輕傷,可他女朋友被歹徒的凶器紮到肺部,正在醫院搶救,目前手術還沒結束。”
厲元朗眉頭緊皺,臉色陰沉。
怎麼會這樣,為了確保陳先安全,厲元朗讓祁仲模派兩名便衣,暗中保護。
畢竟有方炎的前車之鑒,厲元朗不會讓悲劇再度重演。
祁仲模解釋說,兩名便衣始終暗中跟隨陳先的車子。
誰知,半路上遇到一輛逆行大貨車,發了瘋般直奔他們撞去。
關鍵時刻,司機隻能猛打方向盤躲避,卻撞上一旁的綠化帶上。
躲過一劫的兩人,馬上意識到陳先恐怕有危險。
也不管那倆貨車,加快車速追趕陳先。
結果還是晚來一步,趕到琪琪家的時候,羅佳倒在血泊裡,陳先昏迷不醒。
厲元朗十分掛念陳先他倆,電話直接打到陳先的手機上。
陳先語氣低落的說:“羅佳被推進手術室快一個小時了,還沒消息。琪琪不知去向。我們的兩名便衣正與蘆邸縣警方一起搜查琪琪家裡,並且已采取措施,抓捕行凶男子還有查找那輛逃逸的大貨車下落。”
羅佳生死不明,琪琪失蹤,兩件事聯係起來,說明有人早就獲悉陳先行蹤,提前做了準備。
從陳先反映的情況猜測,對方也是剛剛知道消息。
否則,就不會和陳先遇到,還發生激烈交手。
厲元朗安慰陳先幾句,要他冷靜,回想這幾天是否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不要遺漏每一個環節。
陳先想了想說道:“我剛到蘆邸的時候,似乎有人跟蹤,又不確定。”
“你能描述出跟蹤人的模樣嗎?”厲元朗啟發道。
陳先豁然醒悟,當即調出手機裡幾張戴棒球帽神秘男子的照片,交給警方。
至於破案情況,不是陳先該操心的事情,他要一直堅守在手術室門口,等著羅佳轉危為安的好消息。
厲元朗給他的建議,陳先迅速冷靜。
靠在椅子上,腦海裡不住回放他和羅佳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越想,他心越不安。
後悔萬分。
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帶羅佳來蘆邸。
萬一羅佳有個三長兩短,陳先這輩子都會在懺悔中度過。
他不敢想了,再想下去,自己會發瘋,會崩潰。
去了一趟洗手間,對著水龍頭衝洗腦袋。
用涼水刺激,以便儘快清醒過來。
同時,也是一種自殘,變相懲罰自己。
連續折騰,陳先就是為了從自責的泥潭中儘快脫身。
現在不是自責時候,他需要清醒、冷靜。
返回手術室門口,剛巧醫生緩步走出。
守在門口的其他人迅速圍攏過來,陳先更是一個箭步,衝在最前麵。
“醫生,我女朋友怎麼樣了?”陳先既緊張又害怕。
醫生摘掉口罩,環視一圈眾人,緩緩說道:“手術非常成功,傷者總算搶救過來。不過,她暫時還未脫離危險期,需要在ICU觀察幾天。”
呼……
在場所有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尤其陳先,眼含熱淚,緊緊握住醫生的手,連聲道謝。
不大一會兒,羅佳被人推出手術室。
她臉色比先前紅潤不少,麻藥勁還沒過,仍處於昏迷狀態。
陳先死死攥著她的手,一直跟到ICU病房門口,眼巴巴看著羅佳被推進去。
蘆邸縣局的副局長過來,輕輕拍了拍陳先的肩膀,送以真摯安慰。
並且善意提醒,“陳處長,厲省長還在等你消息,趕緊回複吧。”
陳先醒過神來。
時間太晚,擔心打擾厲元朗休息,就沒打電話,而是發了一條消息。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厲元朗壓根沒睡,正在進行一次重要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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