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何畏說,警方調取了黃公泰所在包廂附近的監控,發現一名身穿保安服裝的男子,在退場進過包廂。
前後也就三分鐘的樣子,該男子扛起黃公泰快速消失。
由於這人故意遮擋麵部,很難看清楚他的模樣,隻有大致輪廓。
顯然,這名保安就是綁架黃公泰的犯罪嫌疑人。
並且,何畏還播放了視頻畫麵。
從視頻中,基本上掌握不到重要線索。
通過蘇醒後的保鏢反映,那人一進來,向在場每個人噴射一種很香的霧劑。
聞到後,瞬間天旋地轉,人事不省。
大家都猜的出來,這人捂住臉部,肯定口鼻有防護措施,以此阻隔霧劑侵入。
因為包房內不設監控裝置,所有過程警方並未掌握。
厲元朗有兩點疑問。
一個是,這人全副武裝,是誰給開的門,難道就沒人注意到這一點,隨隨便便放他進來?
第二個是,他扛著昏迷不醒的黃公泰,是怎麼逃出體育館的。
這次演唱會的安保,是由沽水瑞平保安公司負責,沽水警方隻提供外圍協助。
總體來說,進場和退場都井然有序,為何單單出現一人失蹤,一人傷重事件?
令人迷惑不解、匪夷所思。
付安嵐讚同厲元朗提出的兩點疑問,當即指示何畏,立刻審訊黃公泰的保鏢。
如果沒有人裡應外合,不可能劫走他,造成綁架事實。
何畏表示,他們正在進行這方麵的工作。
這期間印中浩接到電話,剛聽了幾句,便驚呼起來,“你說什麼?白立國傷重不治,死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全都大吃一驚。
經再三確認,醫院雖經全力搶救,怎奈白立國流血過多,又傷及脾胃等臟器,受傷嚴重,幾分鐘之前斷氣。
他的死亡,給本就形勢不明朗的專案組,猶如當頭一棒,現場烏雲密布,各個神情凝重,士氣陷入穀底。
回想起和白立國交往的點點滴滴,厲元朗鼻子一酸,眼眶濕潤起來。
怎麼會?
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人,轉眼間陰陽相隔,厲元朗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白立國的包廂有幾個朋友。
演唱會散場,其他人陸續走開。
隻有一名身穿保安服裝的男子,和潛入黃公泰包廂如出一轍。
這人包裹極嚴,隻看到一雙眼睛。
厲元朗通過視頻截圖觀察,就是這雙眼睛殺氣騰騰。
估計是趁著彆人都走的空當,衝進白立國包廂,將正在上廁所的白立國堵在裡麵,不由分說一通行凶,將其刺倒。
那麼,白立國為何遭遇不測?
凶手受何人指使?
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每個人心頭,難以名狀。
其實,突發的兩起刑事案件,對於專案組來說,是個不祥之兆。
而沽水警方,更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何畏這邊剛彙報完,就接到徐童電話,要求他馬上趕到市委。
市委書記鹹偉忠、市長徐童以及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顧長賢要聽取他的全麵彙報。
何畏匆匆走後,付安留下印中浩,和厲元朗一起與他進行長談。
付安嵐嚴肅的告訴印中浩,“今晚發生的案件,絕不是偶然,而是某些人經過深思熟慮後,向專案組發起挑戰,試圖轉移視線,使專案組處於被動局麵。”
“但是,我們反腐決心不可動搖,不會被出現的新情況打亂原有部署。中浩同誌,我對於你們市紀委近期工作非常不滿意。”
“賈道明死亡已有半個月了,你們市紀委進展停滯不前,沒有挖出藏匿在紀委的內鬼。我知道,你們有阻力。我之前反複強調,要置所有阻力於不顧,一門心思的按照既定部署做下去。”
“可你們做了什麼?瞻前顧後、猶猶豫豫。做紀檢工作,特彆是查處案子,機會稍縱即逝,一個猶豫,就會失去最佳時機。”
“我現在要求你們市紀委,一個星期之內,務必揪出內鬼,否則出現任何問題,唯你印中浩是問。”
麵對付安嵐擲地有聲的訓斥,印中浩深深低下頭,一言不發。
厲元朗也說:“安嵐書記的要求,正是我想表達的意見。我從政這些年,處理過不少腐敗案子,從沒有像在沽水這樣裹足不前。”
“你們市紀委作為專案組輔助部門,沒有很好發揮出應有職責,沒有履行國家賦予你們的使命。空有其名,讓安嵐書記和我對你們非常失望。”
“安嵐書記、厲副組長,我……”印中浩揚起臉來,似乎做了很大決心,終於說道:“榮達集團背後力量來自於京城,據我了解,和嚴誌孝有關。”
他?
嚴誌孝何許人也?厲元朗隻知道此人是張寒啟三子張安祿的連襟,僅這一條,就足夠了。
怪不得榮達集團發展迅速,在房地產業如魚得水。
幾年工夫就從默默無聞的小公司,一躍而成為業界後起之秀。
背靠大樹好乘涼。
張安祿雖然因為父親去世,影響力大不如前。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靠父親名聲,有些人對他、對張家還是言聽計從。
付安嵐聽完,和厲元朗相互對視一眼,隨後又強調幾句,目送印中浩離開後,付安嵐抓起煙盒,抽出香煙叼在嘴上,又一把拿掉,甕聲甕氣道:“涉及到嚴誌孝,事情就麻煩了。”
厲元朗明白付安嵐的言外之意,知趣的走開,以便付安嵐和上麵溝通。
同時,出現兩起案件,他也對白晴和韓茵母女的人身安全十分掛念。
即便他知道,白晴身邊肯定有人保護,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打電話過去詢問。
得知白晴已經安全返回駐地,韓茵和媛媛也將在今晚乘航班離開沽水。
提著的心緩緩放下。
等他回到房間,付安嵐電話已經打完,神情嚴峻的通知他,“允順書記要求你們明日回京城,向維寬同誌全麵彙報。元朗,新出現的情況,維寬同誌要做認真了解。”
“是,我一定遵照執行。安嵐書記,允順書記有沒有對專案組提出意見?”
這是厲元朗非常關心的事情。
“沒有。”付安嵐搖頭說:“一切要等到維寬同誌做出指示,才能決定。”
看得出來,付安嵐情緒有些失落。
顯然,他們沒有很好完成上麵交代的任務,反而讓事情越來越複雜。
付安嵐長長歎了一口氣,“元朗,有個情況我要向你道歉。當初你曾經提出過避實就虛的策略,我答應考慮。可後來我認為,你的這個想法削弱了專案組的作用,就沒有向上級請示。”
“回想起來,是我短視了。若是早點采取行動,也不會造成如今局麵。是我的錯誤,使你也跟著受連累,我真誠致歉。”
厲元朗當初設想,讓京城出個理由,調走專案組。如此一來,沽水隱藏的問題或許能夠漸漸浮出水麵。
欲使其毀滅,必先讓其膨脹。
欲擒故縱,方能有所收獲。
這種辦法,厲元朗屢試不爽。
可一聽到付安嵐這麼說,他真正嘗到失敗的滋味。
是苦的,是辣的,還有一絲絲酸味。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
而且他認為,今晚行動,張月不過是個誘餌,是有人聲東擊西,暗中布局。
黃公泰遭綁架,白立國遇刺身亡,兩起案件肯定預謀已久。
綜合白立國之前和自己談論的內容,厲元朗有理由相信,也許他被害的原因,可能跟向自己透露消息有關聯。
當然了,厲元朗不可能揪著付安嵐道歉不放,客氣幾句,神情低落的回到房間。
一進門,卻見白晴正在聽電話,“你儘快打聽清楚,要給我個痛快話。”
眼見厲元朗進來,白晴迅速放下手機。
看她神色慌張,厲元朗不免泛起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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