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1章 解讀釋放的善意(1 / 1)

後浪 旖旎小哥 1474 字 9天前

為了方便登車,陸臨鬆的專列停靠在楚中站一站台。

周圍早就劃定了禁行區,由漢嶽省武警總隊出動官兵在外圍執勤。

上午十一點整,由引導車在前,幾輛紅旗轎車居中,後麵是兩輛考斯特中巴車。

第一輛中巴車,十分平穩停在專列車門口。

身著便裝的警衛率先下車,觀察周圍情況確認安全後,陸臨鬆緩緩走下車子。

漢嶽省委書記李本善、省委秘書長等人一字排開,站在車門口等候。

陸臨鬆和李本善等漢嶽省委領導們一一握手,緩步走進專列。

王主任、吳秘書以及厲元朗等人,跟在陸臨鬆身後,相繼進入車內。

由於此次前往京城,陸臨鬆的陪同人員並不多,專列隻有八節車廂。

這是厲元朗有生以來,第一次乘坐專列。

陸臨鬆休息的地方,幾乎占據這列車廂一大半。

裡麵分為內外套間,裡間是臥室,寬大鬆軟的大床。

大床對過,是高清超薄電視。

有單獨衛生間,可以洗澡淋浴,還有全自動一體式智能馬桶。

外間是個小型會客室,真皮沙發,圓型茶幾。

地上全鋪著厚厚地毯,而且在車廂每個棱角處都做了特殊軟包處理,防止摔倒時把人磕傷磕壞。

總之,細節之處做得相當到位,沒有想不到,隻有做得到。

而且,在這節車廂還有一間小型餐廳,可供吃飯時使用。

車廂中,有個會議室,足以容納十幾人開會。

會議室後麵的車廂,則是個休息和說話的會客間。

也隻有陸臨鬆可以享受最高待遇,其他隨行人員,級彆高的,居住單間,同樣有單獨衛生間,隻是麵積不大。

稍低的住軟臥,最底層的服務人員和保衛人員,隻有硬臥的條件。

厲元朗除了是陸臨鬆女婿,本身還是副省級領導乾部,自然分了一個單間。

距離陸臨鬆的車廂不算太遠,方便照顧。

十二點整,專列徐徐駛離站台。

沒開出去多久,王主任過來敲厲元朗房間的門。

讓進來後,二人坐定閒聊。

“元朗同誌,有件事很是撓頭。”

扯了一會兒閒話,王主任這才步入正題。

專列這次去往京城,隻在曲鬆市做半個小時的技術性停車。

曲鬆是曲中省的省會城市。

陸臨鬆雖為退下來的老同誌,難得有機會蒞臨曲中。

曲中省委對此高度重視,打算在專列抵達時,專門前往車站探望陸臨鬆。

隻是陸臨鬆明確要求,他不下車、不會見當地領導。

王主任苦惱的是,曲中省委剛才又發來消息,期望王主任能夠安排機會,哪怕見一麵就行。

曲中省委領導態度懇切,言辭真誠,對於陸臨鬆敬重之心尤為突出。

“唉。”王主任歎息說:“他們這裡已經七年沒有高級乾部光臨。所以,獲悉首長專列途經曲鬆,心情之迫切,我都不好意思拒絕。”

厲元朗自然聽出王主任的難言之隱,一邊是嶽父的嚴肅要求,一邊是曲中省委急於想見嶽父的殷切之盼。

“王主任,我嶽父這次京城之行,主要是參加寒啟同誌的喪事。寒啟同誌剛剛逝世,舉國致哀。在此種情況下,他老人家若是會見當地領導乾部,實屬不妥。這是其一。”

“其二,嶽父早就說過,他退下來,隻是一名普通的同誌,不過問時事,不參政不議政,安安分分頤養天年。”

“我看,還是不要打擾當地官員,一切按照他的意思行事為好。”

王主任點頭同意,轉身告辭離去。

望著王主任背影,厲元朗十分不解。

王主任是接替欒方仁出任嶽父辦公室主任的,在嶽父身邊工作有幾年了,謹守首長原則的事情他豈能不知?

這點小事犯得著讓他苦惱,專門找自己訴苦?

在與白晴聊天中厲元朗得知,王主任是曲中省人,在曲中工作近十年,有很深的感情。

準是深受當地領導委托,爭取和陸臨鬆見上一麵,隻說短短幾句話也可以。

不過,厲元朗卻有著更深的解讀。

開出去兩個小時左右,厲元朗走到嶽父所在的這節車廂。

看到坐在門口值班的吳秘書,招手叫到一旁僻靜處,問:“我嶽父午睡醒了嗎?”

吳秘書看了看手表說:“首長午睡大約一小時左右,現在是兩點十五分,差不多醒了。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

隨後,吳秘書趴在門口聽了聽,輕輕打開房間門走了進去。

不到一分鐘返回,告訴厲元朗,他可以進去了。

陸臨鬆坐在沙發裡,看著線裝書,見厲元朗進來,摘掉花鏡問:“有什麼事嗎?”

厲元朗也不隱瞞,專門提到曲中省委要見陸臨鬆的經過。

“我已經要求王主任,不停留,不下車,不會見,這點事還需要我再次強調一遍嘛。”陸臨鬆麵露不悅。

“爸爸,我發表一下我的看法,對不對的,請您指教。”

“你說。”陸臨鬆放下線裝書,凝視著厲元朗。

於是,厲元朗慢條斯理地說:“曲中省這些年發展並不突出,沒有沿海一帶亮眼,和大多數內陸省份差不多,幾乎不被重視。”

“這就導致曲中省領導,一直找不到方向。恰好這次您經過曲中,雖然您退下,可對於他們同樣有分量。”

“寒啟同誌逝世之後,老同誌當中,您最具影響力。一直以來,您在一些省份領導乾部中,有相當高的評價。有意願結識您,靠近您的大有人在。”

“因此我認為,會見當地個彆乾部,並沒有您想象的那樣嚴重。您這次帶我進京,把我介紹給老同誌,我希望您也不要忘記新同誌。”

這句話,厲元朗說得很隱晦,陸臨鬆豈能聽不出來?

他緩緩站起來,走到車窗前,背對著厲元朗,好一會兒才說:“元朗,我不妨告訴你,勁峰同誌這方麵很敏感,為了你們一世太平,我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爸爸。”厲元朗說道:“您為我們考慮,我們理解。但是,您也要發出不同聲音,僅僅一個東河省遠遠不夠,您的聲音要建立在龐大的人脈上。”

“您退一步,有人就會進一步。如此一來,很容易把您逼到牆角,到時候無路可退。”

“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希望您放下小心謹慎,放下一切思想包袱,輕裝前進。隻有您前進了,才會爭取到更大的生存空間。這對您、對我們這個家是有利的。”

陸臨鬆沉默不語,但不代表他沒有思考,他在權衡,在揣摩。

厲元朗靜靜站在陸臨鬆身後,等著他做出表態。

“你先去吧,我要靜一靜。”

厲元朗走出陸臨鬆房間,回想著王主任的那番話,他明白了王主任為何找自己的真實原因。

這是為他、或者為陸家爭取到一股新生力量。

今後,若想在仕途上站穩,走得長遠,必須要有可用之人。

恰好曲中省主動送上門來,這份大禮不收的話,實在可惜。

有些話,不能說得太過直白,點到即可。

在厲元朗的印象裡,嶽父是個好人,可也有他謹小慎微的一麵。

特彆在乎彆人感受。

張寒啟退下來比嶽父還早,身邊始終有一批追隨者。

在嶽父的十年間,政令通達方麵很是吃力,很大原因就是缺少有生力量,缺幫手、缺幫助。

這種現象,一直到他退下來,仍舊沒有大的改觀。

於勁峰上來之後,雷厲風行、雷霆萬鈞采取一係列措施,查處一批腐敗分子,徹底扭轉被動局麵。

其實,在厲元朗看來,嶽父屬於忠厚長者。

然而,這種性格的人,卻有很多缺點。

猶豫不決,瞻前顧後。

怕這怕那,顧慮太多,限製了決斷的決心和魄力。

第二個,是缺乏改變的勇氣,做事畏首畏尾,選擇將就。

且目光短淺,缺少遠見。

最後一個,墨守成規。總是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彆人做什麼就跟著做。不想創新,也不喜歡創新。

當然了,嶽父並非全有這些缺點,但其中幾條有他的影子。

還有一句話,隻能埋沒在厲元朗心裡,對任何人都不會提起。

那就是,如果有足夠雄厚的資本,海州會場那一幕還會出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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