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來的這輛警車是躲在公交車裡司機報的警。
兩名警察下車之後,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趙三,禁不住驚問:“怎麼是你?”
“當然是我了。”趙三一見來人他認識,指著厲元朗和小夥子叫囂道:“我被他們欺負了,趕緊抓起來。”
這名警察三十多歲,應變能力豐富,卻也有眼觀六路的本事。
由頭到腳仔細打量厲元朗幾眼,僅從厲元朗的氣勢當中,就能感覺出此人非同一般。
邁步過來十分客氣詢問原因。
這時候,公交司機也下了車,和一老一少兩名警察詳細描述事情發生的過程。
再有旁邊看熱鬨群眾發出的聲音,總之,一切都指向趙三耀武揚威,逼停公交車的違法行為。
反倒小夥子踹了趙三那一腳,是正當的見義勇為。
趙三氣得直跺腳,對著兩名警察一頓咆哮,把他爸爸是趙剛一事,說了不下五遍。
老警察眉頭緊皺,厲聲喝道:“你不要再說了,就是趙副局長在這,看你這副模樣,也會為你感到羞愧。”
隨後衝大家擺手,“都散了吧,聚在這裡圍觀影響交通。”
並回身對厲元朗等人商量,需要大家去派出所協商解決,請他們配合。
厲元朗正好檢驗婁天元治下的公安作風,痛快答應。
一行人坐進警車裡,年輕民警則開著趙三的奔馳,直奔附近的學安路派出所。
老警察把厲元朗、王民安以及年輕小夥和公交司機跟趙三分開。
在等待問詢筆錄的過程中,厲元朗始終戴著口罩,一言未發。
沒多久,老警察過來叫走厲元朗,把他帶進一間辦公室裡。
關上門之後,嚴肅的臉馬上緩和下來,點頭哈腰的恭敬說:“厲市長,您好,我是學安路派出所的民警,我姓嚴。”
“你認出我來了?”厲元朗非常吃驚,他自詡包裹的嚴實,姓嚴的警官怎麼知道的。
“厲市長,不瞞您說,我剛才見到您,一眼就認出您是市長。您身上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普通人是做不出來的。”嚴警官實話實講。
事情已經明了,嚴警官之所以把厲元朗帶到派出所,一個是看到厲元朗這身打扮,猜出八成是微服私訪,不想暴露身份。
所以,不好當麵指出厲元朗的身份。
二來,也想趁機給厲元朗留下一個好印象。
像他這種低級身份的派出所民警,能夠接觸市長的機會微乎其微。
好不容易遇到了,他可不想錯過。
既然被人家認出來了,厲元朗不再隱瞞,“嚴警官,趙三逼停公交車一案,你們要秉公執法,不管他爸爸是誰,要堅決查處。”
“是,我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執行!”
結果,厲元朗王民安和小夥子都沒事了,被嚴警官客氣送出派出所。
公交司機需要做筆錄,至於趙三,則慘了。
厲元朗王民安離開派出所,和小夥子握手道彆。
看著他的背影,厲元朗不住點頭。
王民安好奇問道:“市長,您對他很感興趣?”
厲元朗微微搖頭,自言自語說:“他一定認出我來了。”
“哦,是這樣。”
厲元朗弄了弄口罩,一揮手,“咱們吃飯去。”
這次乘坐公交車微服私訪,厲元朗最大收獲是遇到了小夥子。
由於耽擱時間,二人改坐出租車,直奔百貨大樓方向。
在車裡,厲元朗不出意外的接到婁天元電話,“厲市長,趙剛縱容兒子胡作非為,已被我嚴厲斥責,你打算如何處置他,我聽候你的意見。”
厲元朗嚴肅說:“讓他回去好好教育他兒子一頓,再有下次,嚴懲不貸。”
之所以沒有深究,厲元朗是為了照顧婁天元的麵子。
畢竟公安局在他管轄之下,若是處理狠了,婁天元難免有想法。
何況,厲元朗並未受到傷害,若是王民安真挨了趙三那一棍子,彆說趙三了,就是他爸趙剛,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婁天元自然明白厲元朗的意圖,說了幾句客套話,回頭直接打給趙剛。
此時的趙剛才趕到學安路派出所,把寶貝兒子趙三弄出來。
在車裡,婁天元氣鼓鼓的把他好一頓臭罵。
“趙剛啊趙剛,你腦袋裡進水了還是好日子過多了。德平市才消停,你兒子就狗膽包天招搖過市,還一把觸碰到厲市長的槍口上。”
“簡明寬怎麼樣?你比簡明寬還牛是不是?誰都夾著尾巴做人,可你兒子倒好,高調炫耀,還把你的名字掛在嘴邊。”
“怎麼,你趙剛厲害,德平你說的算是不是!”
“如果你的青山分局副局長乾膩了,你想換的話,我立刻滿足你。”
一連串的訓斥把趙剛嚇得額頭直冒虛汗,一個勁兒的賠著不是。
聽趙剛態度好,婁天元訓累了,氣也消了,這才說道:“厲市長大人不記小人過,沒有對你深究。趙剛,回去好好教訓你兒子,若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你。”
趙三不明所以,坐在後座上嘟囔道:“學安路的人真不是玩意,明知我是你兒子,卻不向著我,還把打人凶手放了。爸,你可得給我做主。”
趙剛陰沉著臉,“回家再說。”
回到家裡,趙三一扭三晃,正要去客廳沙發那裡坐下。
身後的趙剛解下褲腰帶,二話不說,照著趙三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毒打。
“哎呦媽呀!”趙三被老子出其不意的皮帶伺候,直接打趴在地。
趙三越是叫得厲害,趙剛越是生氣,不止皮帶抽他,還使勁踹了好幾腳。
把趙三打得哭爹喊娘,在地上來回翻滾。
趙剛妻子聞聽哭聲,急匆匆從樓上跑下來,一把攔住怒不可遏的丈夫,“你瘋了,你打兒子乾嘛!”
“乾嘛?”趙剛喘著粗氣,指著倒地的趙三吼道:“你的寶貝兒子,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市長,弄得我差點搭進去。你說,我不打他還留著他。”
他妻子一聽大吃一驚,當了解全部真相後,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畢竟當媽媽的,即便在生氣,不忍心對兒子下狠手,隻能順著丈夫訓了趙三幾句,以便丈夫消氣。
打了趙三一頓,趙剛怒氣漸消,又有老婆的勸說,趙三總算沒被打得皮開肉綻。
不過有了這個教訓,趙三應該能老實一段時間了。
單說厲元朗和王民安選擇一家飯館,在二樓包間坐下。
厲元朗對吃的沒要求,讓王民安看著安排。
王民安點了四菜一湯,服務員出去之前,厲元朗要求她再添置一副碗筷。
王民安直納悶,“還有彆的客人?”
厲元朗十分篤定的說:“我要是沒估計錯的話,小夥子準會來找咱們。”
“為什麼?”王民安更是一頭霧水。
等服務員出去後,厲元朗分析道:“我是這麼想的,派出所的警察都認出我來了,想必小夥子也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民安,彆看我是一市之長,可在普通群眾中,不見得誰會注意到。不過,若是這人在體製中,認出我來就很正常了。”
王民安微微點頭,“您說的在理,您看,剛才那個服務員就沒認出您來。”
“老百姓整天接觸柴米油鹽,隻關心和自己有關的事物和人。說直白點,有的人甚至不知道市長是誰,我在他們印象裡,都不如一斤米賣多少錢重要。”
王民安品味著厲元朗的話,“市長,您的意思是說,小夥子可能是體製中的人?”
他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厲元朗猜想小夥子肯定找來。
果不其然,就在菜肴端上來的空當,一陣敲門聲響起,小夥子紅著臉出現在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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