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祖亮!
開門的竟然是紀委書記袁祖亮!
徐光水嚇得臉色煞白,差點癱軟在地。
好在婷婷一把攙住他,可是徐光水的雙腿已然軟成麵條。
他的第一反應是,完啦。
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吳戈和婷婷聯合起來哄騙他。
不過仔細一想,徐光水又覺得不太可能。
幾個人算計他,何必費這麼大的周折,把他誆騙到此地來。
直接讓守在大門口的市紀委辦案人員抓起來不就行了。
此時的袁祖亮眼見徐光水這副模樣,顯然猜出來大概。
他趕緊招手示意:“快進來。”
等婷婷攙著走路都不利索的徐光水走進去,袁祖亮還警覺的往周圍掃了幾眼,這才關上房門。
“光水,你恐怕誤會了,你坐,容我慢慢告訴你。”
徐光水和婷婷坐進沙發,袁祖亮緩緩坐在他們身旁,慢悠悠說:“我的確按照陳書記布置,也安排人在市政府一樓門口抓你。不過,這不是我的本意,是職責所在,迫不得已。”
“光水,你應該明白,我之所以命令辦案人員隻在一樓堵你,並沒前去鄺早輝辦公室抓你,就是為你爭取時間,好讓你有機會逃脫。”
徐光水腦回路細細回想著,是啊,剛才他從後門離開之時,發現三名市紀委人員就在一樓門口轉悠。
看樣子,他們早就得到消息,真要是衝上鄺早輝辦公室,時間足夠充裕。
提著的心落下一半,可還沒有完全放下來。
袁祖亮繼續說:“光水,你我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我抓你沒有任何意義。我之所以幫你,實在是對某些人的做法看不下去,覺得可恥。”
徐光水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身子往前探了探,驚問:“袁書記,你指的是誰?”
袁祖亮冷冷一笑,“還能有誰,就是你十分崇拜、心甘情願為其效力的厲元朗!”
“他!”
“對,就是他!”袁祖亮眯縫起雙眼,冷聲說,“厲元朗剛來德平那陣,兩眼一抹黑,是你幫他打開局麵。他在佳白市生病住院期間,又是你不離左右的照顧,結果換來什麼,換來他對你的瘋狂報複!”
徐光水一怔:“袁書記,你指的是什麼!”
“嗬嗬。”袁祖亮冷笑起來,“光水,怪不得你落到如此境地,你真是太善良、太天真了。時至今日,你還沒發現厲元朗的小人嘴臉嗎!”
“厲元朗派戰小強秘密跟蹤你,又掌握到你和婷婷的事情。光水,其實你的事情可大可小,厲元朗卻抓住不放,在陳書記麵前大進讒言,要對你大開殺戒,用你落馬換他的政績,換他六親不認的正麵形象。就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都為你鳴不平。隻可惜你徐光水還蒙在鼓裡,真是……”
袁祖亮微微晃著頭,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
徐光水沉默了。
戰小強跟蹤他,這事他知道,為此還向厲元朗抱怨過。
聽袁祖亮的意思,那些照片貌似是厲元朗的傑作,徐光水很是懷疑。
“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話。”袁祖亮扭臉望向裡麵的臥室,拍了拍巴掌喊道,“出來吧。”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裡麵臥室傳來一陣開門聲,戰小強鬼頭鬼腦的縮著脖子,慢慢走了出來,規規矩矩站在三人麵前。
“小強,這裡沒外人,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向徐秘書長原原本本講述一遍。”袁祖亮示意戰小強搬把椅子坐下說。
“是。”戰小強拿過沙發凳坐在三人麵前,舔舐了幾下嘴唇,使勁咽著口水說,“今天上午,我在整理厲市長辦公室文件時,無意中發現他辦公桌的抽屜裡有幾張照片,我一時好奇,就偷偷看了幾眼。”
“我被驚訝到了,裡麵正是徐秘書長的照片。還有,厲市長和鄺市長說話時,我偶然聽見,厲市長提到徐秘書長在國外賭博一擲千金,一晚上輸掉八十多萬……”
戰小強一席話,真正把徐光水驚得外焦裡嫩,整個人頓時傻了。
他萬萬想不到,自己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厲元朗竟然掌握如此全麵。
聯想到鄺早輝的話,還有袁祖亮之言。
最主要的,戰小強是厲元朗的秘書。
不管戰小強那番話值不值得推敲,什麼無意中或者偶爾,估計是他刻意而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厲元朗向他徐光水舉起了屠刀,要把他置於萬劫不複之地。
袁祖亮適時慫恿道:“光水,厲元朗是狼子野心,他為了往上爬,不惜拿你祭旗。你是清楚的,厲元朗來了大半年,狗屁政績沒有,這讓他無法向上麵交差,更無法麵對他老丈人。”
“所以,他才一意孤行,想憑借踩你的肩膀,樹立他的威信,為他自己的臉上貼金。”
徐光水此刻麵沉似水,胸膛冒出無數火苗。
他深吸幾口氣,擺手說道:“袁書記,先不要提這個人了。眼下最關鍵的是,我要離開這裡。”
袁祖亮搖了搖頭,“我剛得到消息,厲元朗沒有抓到你,已經向陳書記建議,對你進行通緝。”
“光水,你可以走,我也會幫你走,可不是現在。通緝你的消息就快出來,在這節骨眼上,你一露麵就是自投羅網。”
“我會給你找個安全地方,先委屈你待幾天,等風頭一過,我再想辦法送你出去。”
徐光水無奈的歎氣道:“也隻能這樣了。”
當天晚上,趁著夜深人靜,徐光水坐進那輛黑色轎車,轉出市區,在市郊一處平房裡,終於有了安身之地。
房子不大,而且這地方曾經是一家工廠的家屬區,由於廠子倒閉,工人下崗,不少人搬到外地謀生。
條件好的,乾脆在外地定居。
原來熱鬨的家屬區,隻有少數沒有搬走的老年人,獨守這片死氣沉沉的地方。
婷婷幫著徐光水安頓好,還告訴他,窗戶上雖然釘著木板,但晚上儘量不要點燈。
因為這處房子荒廢已久,外人一直認為無人居住,一旦有亮光,容易引起注意。
徐光水早就感覺到了,空氣中散發濃烈的黴味,以及冰冷氣息,足以看出,房子空閒很長時間了。
好在婷婷買來不少生活用品,水電都通上,徐光水就是足不出戶半個月都沒問題。
看著婷婷忙碌著,徐光水扔掉半截香煙,從後麵一把抱住她,動情說:“婷婷,你真好。我這輩子能遇見你,值了。”
“彆這樣說。”婷婷轉過身來,麵對徐光水深情款款道,“徐哥,是你不嫌棄我,把我從會所撈出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裡。隻是我有個想法,你能答應我嗎?”
徐光水便說:“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你能帶我一起走嗎?”
徐光水愣住,他現在的境況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要是多一個婷婷,相互拖累,恐怕誰也跑不掉。
“婷婷,我這樣子……”
“徐哥,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袁書記不是答應說,過一陣子風聲不緊了,就把你送出去嗎?”
“袁祖亮的話,我不能全信。何況,我現在身無分文,隻有幾張卡還不敢用。婷婷,真要去了外地,你跟著我隻會吃苦遭罪。”
“徐哥,我不怕。而且你也不要悲觀,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很好,計劃沒有變化快,說不定你就有轉機了。”
“此話怎講。”徐光水一頭霧水,“我不理解。”
“慢慢你就會理解的。”時間不早,婷婷本打算從徐光水懷裡掙脫出來,卻被徐光水緊緊抱住,一把推倒在床上。
由於沒留神,一腳將點燃的蠟燭踹翻,房子裡頓時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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