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就這麼死了，若是還能多活幾日，定不讓他死的這般輕鬆。”
顧之玄心中泛起一絲冷笑。
就算他知道這件事是個誤會。
對方以為他是黑鶴真君的弟子，也壓不住他心中的那股子怒火。
如果這蠢貨早點把此事稟明，或許還有機會得知真相。
如今就是死，也是死的不清不楚。
“斷氣了。”
芩玄德上前查看了一番，隨後冷笑道：
“赤火這老匹夫，死了還要給我弄出一道難題。”
附近的靈胎期沉默不語。
趙老刀忽然一笑：
“你們不會真的相信他的話，要對顧玄出手，換取他的丹火吧？”
“現在不是我們信不信，是其他各派信不信。”
王言禮幸災樂禍道：
“如果赤火在這件事上，安排的妥妥當當，相信也會有可以取信的證據。”
“屆時，各大派的挑戰，怕是要蜂擁而至了，我們玉虛宗，恐也不能死保顧玄吧？”
“為何不能死保？難道玉虛宗的弟子，要任人宰割？”
芩玄德冷笑道：“王言禮，你很希望看見這種景象？”
“是又如何？”
王言禮淡淡道：“玉虛宗是有宗規，我這些年也在遵守。
但如果是由外人打殺顧玄，與我何乾？
至於為何不能力保，你芩玄德還想不明白？
以我們玉虛宗如今的處境，有把握憑一己之力，抗衡東洲上的所有大派嗎？
那可是丹火，是百煉宗，造化宗，玄清宗，金剛佛宗，執劍道宗，也會生出興趣的丹火！”
芩玄德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搭理王言禮，而是看向紀敏之：
“紀峰主，你是什麼意思？”
紀敏之皺眉道：
“倘若那些大派聯手，我們也隻能讓顧玄出麵迎接公正的挑戰。
避而不戰，隻會引發更大的麻煩。”
“那顧玄是死定了？”
芩玄德厲聲道。
紀敏之沒有吭聲。
各峰長老也默不作聲。
“諸位前輩，我們不能挑戰顧玄嗎？”
向玉欽忽然開口問道。
下一秒，他就被芩玄德一巴掌扇飛十數丈，在地上愣是爬不起來，不斷口吐鮮血。
“乾的漂亮！”
顧之玄忍不住暗暗喝彩。
各峰長老本來打算開口喝止芩玄德，但一想到赤火給玉虛宗惹了這種麻煩。
還把本該傳給玉虛宗弟子的丹火藏了起來，做為對玉虛宗弟子的懸賞之物，心中便氣不打一出來。
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一巴掌，是給你的教訓，如果下次你再說出類似的話，想要用我弟子的性命來換取丹火，我會擰下你的頭顱，掛在赤炎峰上以儆效尤。”
芩玄德走到向玉欽麵前，低頭看著他，神態淡漠，語氣平和：
“你聽清楚了嗎？”
“清，清楚了……嘔……”
向玉欽艱難回應，隨後又吐出一大口鮮血，神態疲軟。
陳湛他們看見這一幕，心情各異，但有一點他們算是看清楚了。
他們師尊的舉動，已經把赤炎峰弟子架在了火上炙烤。
連帶著玉虛宗的各方長老，都會對他們心生怨懟。
今日之後，他們將成為不被待見的人。
“芩玄德，你不必惱怒，顧玄未必是必死，他當初能擊敗金剛佛宗的顯真，說明在同階之中的戰力極高。”
紀敏之沉吟道：
“或許，他能扛得住接下來的挑戰。”
眾人都沒吭聲。
便是芩玄德自己也陷入沉默。
一場兩場還好說。
可接下來的挑戰，隻怕是無窮無儘的，這怎麼扛？
假如那五大宗都加入其中，後果更是難以想象。
“養了赤火這麼多年，我們玉虛宗也算是養出了個白眼狼。”
芩玄德冷哼一聲：
“你們蕩魔峰的供奉最多，以後也要徹查清楚，倘若有赤火這種家夥，儘早開革了。”
言罷，他便化作一道流光，朝清溪峰飛去。
趙老刀看了看赤火的屍首，也是輕輕搖頭，跟了上去。
現場的靈胎陸續離開，對於陳湛，向玉欽之流，都沒有搭理的意思。
王言禮卻是最後走的，他走的時候，帶走了向玉欽，卻對陳湛一言不發，問都沒問。
陳湛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多了一絲擔憂。
接下來，她這樣的弟子該何去何從？
“或許，清溪峰願意接納我，但不知道顧師弟會不會因為師尊的所作所為而遷怒於我……”
陳湛看向清溪峰方向，心情有些忐忑。
……
……
清溪峰。
顧之玄已經出關，並且來到芩玄德的府邸。
周壽，芩真也都在場。
還有趙老刀。
芩玄德沉默了好久，才怒喝道：
“氣煞我也！”
“師尊出什麼事了？”
周壽有些心驚，眼神閃爍，看起來明顯是心虛了。
好在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想的那般。
芩玄德把赤炎峰上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不斷咒罵：
“赤火這老匹夫，就是死，還要給我們玉虛宗招惹麻煩，我當初若是看出他有對付顧玄之意，我肯定暗中給他弄死了事！”
“他身為長輩，竟如此算計顧師弟！？”
芩真驚怒交加。
趙老刀眯著眼睛，淡淡道：
“事已至此，沒有其他辦法了，安排顧玄出去避避風頭吧。
他們找不到人，久而久之也就忘了此事。”
“師尊，就讓我來安排師弟下山好了，定找個安全之地安頓師弟。”
周壽抱拳道。
顧之玄心裡忍不住笑出聲來。
“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芩玄德喃喃自語。
“師尊。”
顧之玄忽然上前一步，拱手道：
“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丹火對修士而言，何其貴重？他們不會放棄的。
與其躲避，不如就讓我在這裡等著他們上門挑戰。
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
殺怕了，他們自然也就不敢來了。”
此言雖然平淡，可其中卻蘊藏著猶如驚雷般的殺意。
芩玄德微微一怔，神色古怪道：
“你真有如此自信？你到時候要麵對的，可遠不止顯真之流……”
說到這，他頓了頓：
“你也拜入玉虛宗十多年了，還未有突破靈髓期的跡象？”
“弟子這些年，都用來打熬肉身了。”
顧之玄咧嘴一笑。
趙老刀和芩玄德在短暫愣神之後，嘴角也不禁揚起。
這可不是趕巧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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