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玄與墨老麵對麵而坐，柳衡帶著一群墨刀衛駐足在一旁，與神辟軍軍卒大眼對小眼。
“墨老前輩，有什麼想問的？”
顧之玄淡笑道。
“昨日，南山觀觀主醉道人被人斬落一條大腿。
如今正在南山觀裡養傷。
你也知道，大魏軍卒裡有不少弟子，都是南山觀出身。
就連我這墨刀衛……”
墨老看了一眼柳衡和他身後的一些墨刀衛軍卒。
“也都是南山觀出身。”
神辟軍軍卒麵麵相覷，下意識看了顧之玄一眼，眼神愈發敬畏。
“如今我們大魏四麵受敵，前有狼後有虎，都想吞並我們的僵硬。”
“南山觀觀主的遭遇，讓軍心有些渙散，引起各方不滿。”
“這不利於大魏如今的穩定局勢。”
墨老淡淡道。
顧之玄神色有些古怪：
“醉道人被人斬落一條大腿？
墨老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我做的？”
柳衡等人不著痕跡的看了顧之玄一眼，繼續眼觀鼻鼻觀心，顯得很平靜。
墨老笑道：
“難道不是？”
“不是。”
顧之玄正色道：
“我若出手，就不止是斬掉他一條大腿，另外的一條，還有雙臂，首級，我定要一一斬除。
就算他逃回南山觀，我也會一路追過去。
直到我確認他死了為止。”
平靜的語言，卻說著令人膽寒的話。
柳衡終於控製不住心中的情緒，猛的抬頭看向顧之玄，眼中有獰色一閃而逝。
“要麼不做，要做，我會做到最絕。
唯有如此，才能震懾各方宵小，不敢在大魏京都亂來。
也有利於……京都穩定。”
顧之玄笑道：“墨老以為呢？”
“如此說來……”
墨老沉吟道：“此事還真不是你做的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懷疑這可能是吳國的奸細所為。
不瞞墨老，前些時日狩獵日裡，有吳國奸細打算狙殺我。”
顧之玄笑道：“當然，最後是他死了。”
“還有這種事？”
墨老略顯詫異，然後輕輕頷首：
“是有可能是吳國奸細所為，這件事我會命手下好好查證一番，同時也會告訴各方，此事並非是神辟軍少軍主顧之玄做的，相信各方也能安穩一些時日。”
說著，他再次掃了柳衡一眼。
柳衡收斂了眼中的獰色，再次做出沉默之狀。
“墨老不如說說醉道人遇襲的詳細，我也好看看神辟軍能否幫上一點忙。”
顧之玄道。
墨老輕咳一聲，柳衡心領神會，當即站出身來，把醉道人遇襲的詳細說了一遍。
聽到醉道人是在城外的荒山遇襲。
顧之玄眼底泛起一絲淡淡的波瀾，隨後便恢複平靜。
那個地方，那個時間點，不出意外，正是王崇鹿回去找老道士的時候。
“真是老王做的？那老王的手段，的確如他所說，並不怕異髓。
好羨慕啊，他能修仙，我卻不能。”
顧之玄心中感歎。
“少軍主，可是想到了什麼？”
墨老突然問道。
“不好意思，一點頭緒都沒有，不知墨老可去詢問過醉道人是何人所為？”
顧之玄笑道。
“自是問過了，醉道人說他也沒看清出手之人的模樣。”
墨老道。
“那說明出手之人手段超凡，能傷醉道人，卻讓其無法看清自身容貌，這是一等一的刺客啊。
墨刀衛以後還是要多多關注這方麵，免得大魏京都潛入太多敵國刺客，尋釁滋事。”
顧之玄感歎一聲，便起身道：
“沒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李霖的事……”
墨老看向不遠處被羈押的李霖。
“我會查清楚，如果他與宇文家做的那些齷齪事無關，自然不會為難他。”
顧之玄道。
李霖有些不敢置信，似乎想不到在墨老麵前，對方也要堅持帶自己離去。
他頓時慌了，想要掙紮，卻被神辟軍高手死死壓製。
“墨老，顧之玄與宇文家有大仇，他抓了我鐵定不會放了我，還請墨老救我！”
李霖慌亂求救。
“沒的商量？”
墨老也沒看李霖，隻是淡淡道。
“按規矩辦事罷了。”
顧之玄道。
“也罷，去吧。”
墨老揮揮袖袍。
李霖頓時陷入絕望，連柳衡都下意識看向墨老。
顧之玄笑了笑，便帶人離開了此間。
在他們離開後，柳衡低聲道：
“墨老，就這樣讓他把李霖帶走了？”
“不然呢？大魏的局勢穩定要緊。”
墨老輕聲自語。
柳衡麵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沒有吭聲。
城門前。
顧之玄什麼也沒帶，就穿著一襲青衫。
來送他的隻有顧紫萱，厲海，米羅玉。
以及林剛。
“聖上說，少軍主這一路，切記要小心。
他就不來送少軍主了，等著少軍主日後歸來。
聖上親自相迎。”
林剛笑吟吟的道。
“回去跟聖上說一聲，之玄明白。”
顧之玄輕輕頷首。
“二哥，三哥呢？怎麼不見人？”
厲海突然問道。
“老三有事，今日來不了，不過大姐，老四，老五你們能來送我，也足夠了。”
顧之玄笑道：“特彆是我走了以後，老四老五要多多照應著大姐一二。”
“二哥且放心。”
厲海自信滿滿的點點頭。
米羅玉這時候突然轉身看去。
城內人來人往，看起來一切尋常的景象之中，卻有無數道目光正在窺伺此間。
“二哥，路上要小心。”
米羅玉道。
顧之玄笑著點點頭，“知道知道，你們就送到這吧，我就先走了。”
三人目送著顧之玄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野之中，這才互相對視一眼，返回城內。
與此同時，消息也在隨後送達各處。
“這個妖神總算離開了。”
“相信他想活著抵達太嶽宗，應該不是一件易事。”
顧家。
有人匆匆跑了回來，顧雨霖等人見狀，連忙問道：
“走了沒有？”
“走了！”
來人重重點頭。
“太好了。”
顧雨霖等人全都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因為顧之玄的存在，他們出去喝酒都不敢太高調。
宇文家的下場，也讓這些世家子感到膽寒。
“你們說……顧之玄這次能不能活著到太嶽宗？”
有人突然問道。
眾人陷入沉默。
顧雨霖朝主院方向看了一眼，輕聲自語：
“隻怕很難，要真被他活著抵達太嶽宗，大魏就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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