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疾行三個小時。
脫離原本的行進路線,拐入西北方向,順著一條山穀之間,前行二十公裡。
他們摸上了荒穀,隱藏在山頂一塊塊嶙峋的怪石之後,向下打量著。
“你確定金紋果就在這個地方?”沈北扭頭問著莊畢凡。
莊畢凡攤開自己的地圖,指著說道:“我們兩個的地圖不一樣,你的是武者常規地圖,而我的是軍部詳細地圖,上麵標注金紋果就在這裡。”
“謔,你還是VIP版本。”
“這就是加入軍部的好處,軍用和民用那能是一個等級麼?”
沈北笑盈盈對著方南夕說道:“你瞧瞧,雇傭我們性價比是不是超高的?”
方南夕手拄膝蓋,臉色泛紅,大口喘息著,累的額頭發絲都有些粘連。
她擺擺手,不想說話。
這一路奔跑過來,差點沒把自己累死。
一個五品武者,一個六品武者奔跑的速度,那是自己這個三品武者能跟得上的麼?
差點跟丟了啊!
原本,當自己說出方寒的事情後,也有預想讓沈北和莊畢凡幫忙。
莊畢凡猛不猛不知道,但沈北是真的猛。
絕對是保駕護航的最佳選擇。
但價格也太貴了。
雇傭一次,沈北要價80萬,莊畢凡20萬。
當然,這個價格是沈北說的,莊畢凡倒是對價格滿臉無所謂的態度,看樣子都不給錢都行。
但沈北太難纏。
最後雙方在價格上磨磨唧唧一個多小時。
甚至還未脫離主乾道之前,雙方還在價格上有所分歧。
而現在的價格談好了。
沈北最後給出一個方案:他自己60萬,莊畢凡40萬……
這可差點沒把方南夕氣吐血。
合著砍來砍去,你沈北是降價了,莊畢凡又漲上去了。
總額還是一百萬啊?
不過,方南夕真的身心疲累,不想再講價,純純是浪費時間和消耗生命。
方南夕發現,安安靜靜也不錯,這沈北一嘟囔起來,真是磨人。
總額敲定之後,雙方雇傭關係正式成立。
方南夕負責找出偽裝成異人的方寒,沈北和莊畢凡負責抓人。
而按照沈北的計劃,一旦發現方寒,抓人是抓人,搶奇物是搶奇物,這是兩碼事。
搶奇物要優於抓人。
至於方寒或者方南夕是否控告自己搶劫,那對沈北還是個事麼?
說句不好聽的,地窟世界,殺人奪寶,多常見的事情?
愛那那告去。
能有人受理案件,都算你牛逼。
如此,三人繼續前行不久,就開始脫離正確路線,來到這個山穀之中。
“你要金紋果做什麼?”莊畢凡好奇的問著。
沈北揚揚下巴:“希望營地的懸賞啊。”
莊畢凡眯著眼睛:“這點小錢都賺?你打算把全世界的錢都賺到你的腰包麼?”
沈北一臉認真而沉重的說道:“額……這個建議有點難度,我可以嘗試下。”
“嘗試你個鬼啊!”
莊畢凡有些抓狂:“咱們這次下來,可不是陪你過家家賺錢來的,你偏離主線做什麼?”
沈北抿了抿嘴,他的樣貌本就十分硬朗,尤其現在神色嚴肅,像極了米開朗琪羅刀下的雕塑:“如果我說,做任務才是我的主線,你會不會吐血?”
在沈北看來,自己這句話真的沒毛病。
再大的事情,也大不過打工做任務,激活每日結算麵板……
莊畢凡嗓子梗了梗,無言以對。
此時的三人隱藏在山頂一塊塊嶙峋的怪石之後,向下打量著。
嗚嗚嗚……
山風吹拂在奇形怪狀的石頭縫隙,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穀地下幾乎寸草不生,唯有一株株如同巨型蘆葦一般的乾枯植物生長著,像是柳絮一般的葉子飄飄蕩蕩,遮蔽了大部分的視線,讓人看不清楚山穀最深處的情況。
“我這邊的資料顯示,這個金紋果是類猿巨獸的食物,任何人采摘,都會遭受攻擊,這種凶獸高逾四米,像座小山一樣,還會投擲巨石,等階在五階六階之間,相當的凶猛。”莊畢凡簡單說了一句。
沈北點點頭:“必然有凶獸,否則隨便采摘,也不至於被人掛上懸賞板。”
沈北目光如鷹,向著穀坡下方掃視著,隱隱感覺到了這裡的不同尋常。
這片疑似生長了金紋果實的荒穀,靜謐異常,沒有見到任何凶獸的蹤影。
就好像是他們進入了什麼凶獸的禁地一般。
凶獸也有高下之分,莊畢凡所說高達四米的類猿巨獸很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凶獸,像是靈性植株這樣的果實必然是被它守護,而這片區域之所以凶獸絕跡,恐怕也是因為那頭畜生的原因。
就在沈北打算獨自一人下去探索一番之時。
忽然之間。
一直沒有放鬆的沈北借助非人的目力,竟然發現下方有動靜。
沈北當即壓壓手,三人馬上趴伏在怪石後麵。
沈北運目再次偷偷看過去。
目光微微一頓。
來者竟然是一支異人隊伍!
看樣子不像是軍隊,而是遊兵散勇,估計是悄悄摸進來人類地盤,也來采摘這個金紋果的。
像這種穿插到敵方地盤的事情簡直不要太多。
人類武者隻是建立了不容易被攻破的營地。
對於營地之外的廣大周邊,是無法做到時時監控的。
那需要消耗大量的武者和資源,完全承擔不起。
所以,無論是先前的異人軍隊,還是這種遊兵散勇,能看見也沒什麼好奇的。
人類的武者也這麼乾,否則中央大陸的消息是怎麼傳出來的?
此時此刻。
那異人隊伍也就二十人左右,這些異人似乎大致知道山穀裡的情況,直接就深入枯木林,朝著山穀深處潛了過去。
而且他還隱隱約約的看到,不少人的背後都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還有鐵釺、鐵鎬、繩索一類的東西。
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每個異人的麵貌,沈北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為首一個身形最為高大的黝黑異人,三角眼,耳朵拉拉著老長。
他就應該是隊伍的隊長了。
觀察了好一會,莊畢凡著腰,小心翼翼的湊了過來,壓著嗓子:“被搶先了啊,怎麼辦?”
“這是好事。”沈北叼著一根不知名的草莖,反而興奮的說著。
“好事?”
莊畢凡有些不解,人家異人知道裡麵是什麼情況,輕車熟路,弄走了金紋果,我們白跑一趟啊,怎麼還能是好事呢。
沈北笑嗬嗬的老神在在,安然自得的靠在岩石上,斜了他一眼:
“你說的那頭類人巨猿如此凶猛,就算是個沒腦子的畜生也沒那麼輕易對付,這些異人既然不知道我們的存在,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給我們打頭陣,等到他們打完以後我們再出來收拾殘局,豈不是省心又省力?”
麻痹,夠陰險!
莊畢凡嘴角抽抽著,這就是黑吃黑了啊。
讓彆人打的頭破血流,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莊畢凡豎起大拇指:“我這種正人君子就是和你玩不下去。”
“你就說你缺心眼得了。”
莊畢凡:……
渾身肌肉,不代表腦子裡也是肌肉。
坐山觀虎鬥這一手沈北玩的已經很熟練,這個武者世界如此危險,任何一點的差池都有可能丟掉性命,麵對那頭守護靈性果實的凶獸,讓異人隊伍的人去打頭陣就好。
又觀察了一會。
等到這些人身影被下方密密麻麻的木絮枝葉徹底遮掩住,沈北一揮手:
“我們也下去,跟著他們!”
三人剛要動身,沈北又一壓手:“等等,你們得將身上塗滿泥巴,遮掩下氣息。”
這一點要求不過分。
無論是凶獸還是異人,對人類的氣息都非常敏感。
兩人很快就在身上都用泥巴塗抹,隔絕了氣味和熱量,避免被嗅覺敏銳的凶獸發現。
“為什麼你不塗抹?”方南夕一臉黑乎乎的,像個傻妞似的,歪著頭看向一乾二淨的沈北,玩雙標是不是?
沈北臉上遏製不住的露出笑容:“太埋汰。”
莊畢凡:???
方南夕:???
很想揍人是怎麼回事!
……
嗚嗚嗚……
山風吹拂而來,頭頂大片大片的木絮隨風而動,如同群魔亂舞。
一人合抱粗細的枯木林中,異人隊伍隊長,名為黑礁的異人走在人群最前列,他的耳朵微動,精光悍然的眼眸警惕的四下掃射,留意著一切動靜。
而在他的身後,二十餘個手下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停下。”
在這片枯木林直直行走了兩百餘米,黑礁鼻翼微動,像是聞到了什麼一樣突然一抬手。
那是風中飄散過來的,隱約的血腥氣味。
“隊長,前麵再走一段距離,就是那頭畜生的巢穴了。”
一個神情憤恨、猶帶著恐懼的中年異人走上前來望著前方,湊過來恨恨道:
“金紋果就長在那畜生的巢穴附近,方寒城主讓我們前幾天過來取金紋果,就是一時疏忽大意,才讓幾個弟兄折損在了這裡。那頭畜生感覺敏銳的很,再往前說不定會被他察覺,還請隊長小心。”
黑礁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冷冷道:“庫裡猛插!放心吧,今天沒遇到人類可殺,無處宣泄怒火。就弄死這個畜生玩一玩,他們仇,我馬上就給他們報!”
不過,黑礁發出意義不明的問句:“方寒城主……你沒發現他有些古怪麼?”
“古怪?”中年異人撓撓頭:“沒發現啊。”
黑礁在心中哼了一聲。
這方寒……有可能不是異人。
隻不過這句他沒有說出口。
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禍從口出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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