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火功夫麻辣燙。
店麵不大，卻布置得緊湊而溫馨，門口懸掛著一盞古樸的大紅燈籠，上麵書寫著“麻辣江湖”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透出一股子市井煙火氣和獨特的麻醬香味。
店內熙熙攘攘，熱氣騰騰，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辣氣息，那是牛油、花椒與豆瓣醬相互交融的獨特香氣。
店內的牆壁上貼滿了各種菜品的照片和價格標簽，五顏六色的食材整齊地碼放在一個個透明冷櫃中，從新鮮的蔬菜到各類豆製品、肉類海鮮，琳琅滿目，應有儘有。
狹小的空間內，食客們圍坐在高腳凳旁的小方桌邊，或是三兩好友推杯換盞，或是獨自一人沉浸於美食世界。
每張桌子上，不鏽鋼碗裡的麻辣燙色澤誘人，紅亮的湯底配上翠綠的蔬菜、金黃的豆腐皮、雪白的魚丸等。
沈北挑揀一些食材，稱重之後，老板丟進那口沸騰的大鍋裡，辣椒、花椒等調料在翻滾的湯汁中上下翻湧，為食材提供麻辣鮮香的味道。
“18塊。”老板笑容可掬的將收款碼向前推了推。
“等等，還有人呢。”
沈北身後傳來顧長風的聲音。
沈北翻著白眼。
這顧長風真是厚臉皮。
明明是送自己過來，一腳油門的事，偏偏要自己請客吃麻辣燙，不吃回來油錢，晚上睡不著覺。
“20，22。”
老板哢哢按著計算器：“一共60。”
不單單是顧長風，鄭局長也跟來了。
如果單單是顧長風，沈北都不搭理他。
但鄭局長能下基層吃平民食物，這就是親民之舉啊。
不容易……
至少比吃大白菜強多了。
三碗熱騰騰，黏糊糊的麻辣燙上桌。
顧長風開了一罐珍珍荔枝飲料，氣泡在口腔內炸開，他嘶哈一聲，向著鄭局長提議：“我感覺咱們預算之中，可以增加這款飲料。”
鄭局長吸溜著麻辣燙：“那你把采購的鹹鹽去掉，換成飲料。”
顧長風：……
顧長風歎息一聲，看向沈北，頗為無奈的說道：“知道我們日子過得苦了吧？說真的，我現在就是吃狗大戶。”
沈北：……
真能裝窮啊。
顧長風說的話，沈北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信的。
沈北挑起筷子，夾了一根油條。
是的。
麻辣燙裡麵可以煮油條……
浸泡過濃汁的油條，一口咬下去，湯汁炸裂，一口滿足。
其實，東北的麻辣燙已經完全脫離川西“麻辣燙”的定義。
麻醬下料賊猛。
說是麻辣燙，其實隻有一點點麻辣，剩下的味道全是麻醬。
甚至，有的食客還喜歡放糖……
活脫脫的“麻辣燙變形記”
片刻的工夫。
三人走出門店。
顧長風點燃一支煙，狠狠嘬了一口，悠然說道：“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
“感謝小老弟請客。”
沈北砸了砸嘴，指著他手中的小票：“還打算報銷啊？”
顧長風尷尬的將小票揣起來：“常規操作，基操勿六。”
沈北：……
虧成馬了啊！
付錢是我請客，報銷你丫的獨吞。
沈北鑽進車內。
顧長風很是意外的敲敲車窗：“你乾嘛？”
“送我去勞務市場。”
“嗯？”
“我整整虧了60塊，不得打工賺回來？”
這一句話，將鄭局長和顧長風直接雷在原地。
他們的嘴角是抽搐的，眼角橫眉的亂跳的，精神是錯亂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個公職人員吃拿卡要一個窮學生。
實際上，沈北有沒有錢，顧長風心中明鏡。
單單是抓捕一個尤無常就價值一百萬啊！
真能裝窮啊。
……
很快。
沈北坐車抵達勞務市場，跳下車，揮揮手，讓顧長風趕緊滾蛋。
接著，沈北混入打工一族中。
這是一個溫馨的大家庭。
沈北覺得舒服極了。
這裡麵的人說話賊好聽。
“小沈，幾日不見，挺有牌麵啊。”
“好家夥，坐警車來打工，你絕對是頭子。”
“嚇我一跳，還以為我昨天的偷內褲的事情暴露了。”
“臥槽，快離這個內褲狂魔遠點。”
“開個玩笑。”
……
沈北蹲在人群中間，雙手插進袖口，嬉笑一聲：“這叫騎著自行車去酒吧，該省省該花花。正好順路，我就坐車過來了。”
沈北可是有相當一段日子未曾來到勞務市場。
很多麵孔都不認識了。
也許他們有的另謀高就，有的可能回歸老家，有的獲得一份長久的工作。
還有可能……不知死在什麼角落。
總之，勞務市場就是一個巨大的韭菜培養基地。
一茬又一茬的人群更替。
搞得現在沈北都在這裡麵混成資深老人之一了。
片刻的工夫。
一位文質彬彬的老板下車，招呼一聲。
沈北等人呼啦一聲圍過去。
那老板歲數不大，正值中年黃金年齡。
他壓壓手，讓吵鬨的聲音靜一靜。
“找兩個臨時工，要求不高，會遊泳就行。”
此話一出，全場勞工紛紛翻白眼，繼續回到自己的位置的蹲活。
對於北方人來說。
這已經不是“要求不高”了。
相當於修自行車的，還必須擁有機械博士學位。
純純是卡死個人。
北方人不善水。
劃個龍舟都能一穿四，可見一斑……
所以，在場的大部分勞工都不會遊泳，晉升幾個會遊泳的，未相中這個活。
不用多想，必然要下水。
沒人想把自己弄的渾身濕漉漉。
於是，全場無論會遊泳還是不會遊泳的勞工，全部退回自己的位置。
隻有沈北還站在近前。
那老板眨眨眼睛：“你會遊泳？”
沈北很想給他講講自己在地窟中，是如何橫跨大海逃亡的。
但沈北隻是點點頭，問道：“什麼活還需要下水？”
“簡單。”老板簡單敘述：“就是市內的遊泳館，今天的被一家公司的女顧客包場，看著點顧客彆溺水就行。”
“當然了，還有一項任務，如果女顧客不會遊泳，你要下水負責教導，不會教導也沒問題，糊弄一下就行。”
沈北當即雙眼放光，好像看見了許多鶯鶯燕燕。
“多少錢？”
“一直到下班，200。”
沈北掏出200塊，放在老板手上：“我去！”
老板：？？？
這一幕，直接把老板乾懵逼了。
他看著自己手中多了200塊，眼睛都直了。
一臉迷惑和萬分不解：“你，你給我錢乾嘛？”
沈北啊了一聲，將錢抽回來：“不好意思啊，有些激動了。”
老板扯扯嘴角：“我倒是明白了，你小子可能趁機——”
“胡說！”沈北一本正經：“我哈佛畢業的，怎麼會如此齷齪和猥瑣呢？”
“嘶～～學曆還挺高。”
“誤會了，我說的是哈爾濱佛學院，咱修的是禪，不近女色，也沒有刮骨寒刀。”
老板：……
好好好。
沒想到你還是個“大師”
老板招招手，帶著沈北上車。
一路趕往遊泳館。
路上。
老板還是語重心長的囑咐著：“大師，咱們可不能破戒啊，影響我生意，咱們得好好說道說道。”
沈北：……
沈北說：“你信不過我的職業操守，還信不過巡捕局嗎？”
老板心有意會的點點頭：“顧長風知道嗎？其實我和顧長風是小學同學。”
沈北：……
巧了，我還是顧長風的債主呢，欠我42塊麻辣燙錢呢。
當然了，按照沈北的理解，顧長風肯定是不認這筆賬的。
到了遊泳館。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如鏡般平靜寬闊的泳池，池水清澈湛藍，仿佛是鑲嵌在地麵上的一塊巨大藍寶石。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氯氣味。
很快。
一群鶯鶯燕燕的女顧客從更衣區嬉笑著走出來。
她們在泳池兩側排列著整齊劃一的白色瓷磚上，做著熱身拉伸，猶如舞台上的幕布等待著躍動的身影。
沈北有些眼暈，身子搖晃幾下，如果不是老板攙扶著，差點摔倒在地。
好家夥！
大開眼界，真正的大開眼界啊！
真是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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