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江風已經心中有數,知曉之所以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因為,自己的親傳師傅,為了提升教學效果與質量的“刻意為之”。
但這依舊還是,不禁令江風,感覺十分訝異、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幕景象,並且可以確認無疑,自己絕對沒有出現幻覺,江風一定不會,也一定不敢相信,眼前這種事情......竟然真的有,發生的可能——
一名在國民大眾的麵前,公開展示的紙麵境界水準,都已經達到了,合道境七重,真實的境界水準,更是十有八九,早就已經在“永恒”之上的神級強者身上......竟是也會出現,因為發力不當與受力過猛,而“骨裂”的情況麼?
仿佛是為了通過實際行動,來告訴江風,“你小子沒有看錯,也沒有出現幻覺”一般。
秦笙甩了甩,自己那看起來,明顯已經軟綿無力的右手手臂,給江風看了看,就像是一名理論課教授,在經過了細致入微、極其複雜的實驗操作之後,在向自己的學生,展示他們兩人,共同得出的“實驗結果”一般。
從秦笙那略顯空蕩的右臂衣袖,以及衣袖之下,那隱隱約約可以辨彆出來,形狀因為骨頭斷裂,而已經開始顯得有些扭曲、怪異的右臂輪廓,江風不難判斷出,他這極大概率,已經屬於是“神級強者”的親傳師傅,確實是因為,剛剛那一劍,沒能成功地劈砍到,龍龜的弱點部位,也沒有做到“正確發力”,而導致自身的臂骨、腕骨、手骨,俱是因此斷裂了......而剛剛那陣,令他感覺牙齒發酸、頭皮發麻的清晰骨裂聲,也正是源自於此處。
看著臉色正在明顯變得,越來越驚訝、愈來愈古怪的江風,好像絲毫沒有因為骨裂,而感覺到疼痛,反倒依舊是,一臉雲淡風輕、一副高手做派的秦笙笑了笑,用好似是在對一個,無知的孩童,說話一般的口吻,笑著對江風說道:
“你這傻小子......這有什麼可感覺驚訝的?”
“難不成,你還真以為,那些境界水準,已經達到了永恒之上的家夥們,就真的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級強者’,就真的永遠不會受傷、死亡,更不可能像是現在的我一樣,流血、斷骨、裂膚了?快彆傻啦!”
言至於此,秦笙忽然收起了,自己臉上的和藹笑容,轉而正色道:
“哪怕是境界水準,在永恒之上的、所謂的‘神級強者’,在麵對同級彆的修者,或者是級彆較之於自己,要稍微弱上一些,但是彼此之間,並不存在太大差距,至少沒有雲泥之彆的對手時,哪怕是所謂的神級強者,也和永恒之下的修者們一樣,都是存在有,受傷的風險,甚至是隕落的可能的。”
秦笙頓了頓,似乎正在考慮,自己究竟應該,拿什麼作為“解釋案例”,來讓自己這位,無論是年齡、閱曆,還是眼界與境界,比起自己來,俱是不在同一次元的親傳弟子,更為簡單、透徹地理解,自己的解釋。
片刻之後,似乎已經找到了,合適案例的秦笙,方才開口說道:
“就像是一名境界水準,為山海境的修者,在麵對同為山海境的修者,亦或者是,騰雲中高階水準的對手時,時常會因為掉以輕心,而出現翻車,甚至是‘車毀人亡’的情況一樣。”
“境界水準在永恒之上的修者,也同樣會有,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
“隻不過,相較之下,擁有永恒境水準的修者,即便受傷,哪怕是受了,十分嚴重的創傷,也能夠更為快速、簡單,在更大程度上,更為根本地恢複自己的傷勢,使得他們看起來,好像根本不會受傷,更不可能會死亡一樣......這才會給人,造成一種‘永恒境的神級強者,是永生不滅的,是根本不會隕落、死亡’的錯覺。”
解釋到這裡,秦笙忽地抬了抬手,他和江風身邊不遠處的、一直陳設在此地的一壇,體積十分巨大的靈酒,便應聲忽然自動打開了,原本密封得嚴嚴實實的缸口。
與此同時,一汪汪湛藍清澈的、散發著精粹靈能氣息的靈酒,也隨之漂浮而出,好像是有自主意識的生命體一般,自行飄到了秦笙的麵前、湧入了他的口中......還真是真正意義上的“送到嘴裡的美酒”。
看起來,秦笙似乎是因為,自己漫長的講解與過多的話語,而感覺有些口乾舌燥了......儘管像是他這種級彆的超絕強者,即便是一年、十年乃至是一百年,都不喝上哪怕一口水,也依舊是不可能,生出半點兒“口渴”的感覺。
在用這一汪汪,足以令無數,像是林曉涵這小酒鬼一樣,嗜酒如命的酒徒,口水直流三千裡的上佳靈酒,當做普通的礦泉水一般,潤了潤自己的喉嚨之後,秦笙才心滿意足地微微頷首,清了清嗓子,繼續為江風解說道:
“尤其是放在,咱們這種肉身孱弱的靈法師身上,這種因為一時大意,而翻車甚至是‘車毀人亡’的情況,就更是時常有可能會發生了。”
“在對上那些,‘靠身體吃飯’的戰者係修者,並且在戰鬥中,出現某些失誤,導致靈兵的攻擊,因為發力方向不對,或是其他原因,而無法命中敵人,亦或者是被對方,拖入近身肉搏戰,在短時內,無法脫身的時候,彆說隻是受傷,這麼簡單、無足輕重的小事了......哪怕是因此,而直接丟掉性命,都是十分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如果永恒境的所謂神級強者,真的是‘不死不滅’的話......那麼帝俊和太一,這對創世神級彆的,境界水準和綜合實力,肯定要遠遠超過,所有永恒境修者的雙生子,又為什麼會一人隕落、一人下落不明,以至於直到今日,都沒有任何人,知其所蹤呢?”
說到這裡,秦笙突然狡黠地笑了笑,朝江風眨了眨,他那雙精神矍鑠的、絲毫不像是老人的、沒有半點兒渾濁跡象的眼睛,十分突兀地反問江風道:
“況且,你小子怎麼會知道,為師的境界水準,並不是合道境七重,而是已經達到了......永恒境呢?”
麵對秦笙,這突如其來的、極為標準的“陷阱式反問”,江風可不會像是,絕大多數沒有經曆過,大場麵的毛頭小子們一樣,直接支支吾吾,卻又匆匆忙忙地予以否定,而是表情、神態、肢體動作,俱是與正常狀態一樣,沒有出現任何,較為明顯的變化。
江風也沒有,想要急著回答,秦笙那突發製人的反問,而是氣定神閒,或者說是“一臉癡呆”地站在原地,一直都緘口不言。
因為江風知道,在眼下這種時刻,自己表現得越是慌亂,就越是會暴露,自己心中的忐忑不安之情,就越是能夠說明,自己的心裡的確有“鬼”,也就是有暗中調查,自己的親傳師傅,並且“欲行不軌”的嫌疑。
更何況,此刻的江風,也切切實實是,沒感覺有在怕的。
在人族修者的世界中,尤其是在,自古以來便奉行,“虛虛實實、爾虞我詐”準則的諸夏國內,幾乎所有境界水準、所有層次級彆的修者,都會對自身的真實境界水準,做一個偽裝。
這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所謂“對外展示的紙麵境界”。
而或出於隱藏實力,或出於其他原因考慮,修者們的真實境界水準,往往都是要高於,自己設定與偽裝的、對外展示的紙麵境界水準的。
當然,也有極個彆修者會是例外,他們會設定、偽裝出一個,高於自身真實境界的紙麵水準。
但這也隻是極少數人,為了博彆人的眼球、博取大眾的關注度,或者是出於,以博取美人心,為主要代表的、求偶因素的考慮,才會做出來的愚蠢之事。
而且,像是這樣的蠢貨,即便想把自己的境界水準、綜合能力,往高了去設定,他們也多半裝不全乎——
“境界”和“能力”,這種玩意兒,尤其是單單憑借偽裝,就能夠輕易得來的?
若是果真可以如此的話,想必也就沒有人,願意辛辛苦苦,流著數不清的汗、淚與血去修煉,就更不會有人,為了變得更強,可以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了......大家都去學習表演,豈不是要來得更為輕鬆、簡單一些?
所以,越是頭腦清醒、身居高位、手握大權、境界高深的強者與大佬,就越是善於偽裝,自身的境界水準,也更“喜愛”扮豬吃虎這種事情,熱衷於扮演一位“偽裝者”。
拋開某些,口味較為獨特的惡趣味不談,這麼做,也切切實實能夠給這些偽裝者,帶來許多好處,在很多時候、很多情況下,都可以幫助他們,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在某些關鍵時刻,甚至還可以救自己一命,起到扭轉乾坤的功效。
身為人境內的超絕強者,大秦府和諸夏國,“最高掌權者”之一的秦笙,顯然也正在,上述的這一行列。
另一方麵,作為一名晚輩、一名“下位者”,刻意地越過偽裝,去揭露自己長輩、領導、上司的真實境界水準,或者是有意去探查,這一方麵的相關事情,放在修者的世界中來講,是一種極其不禮貌的事情。
畢竟在自身的實力,達到一定的程度,至少已經達到,有能力對自身的境界水準,作出偽裝的程度之後,人人都有設定、偽裝出來的“紙麵境界”,已經是一件,約定俗稱的事情了。
暫且不提那些,位子多高、權力多大、實力多強,距離江風太過遙遠的家夥們,單單隻是在,江風的身邊,不就有夏星辰和秦政,這種極其精通於此道的、活生生的例子麼?
就連單純的作為晚輩與下位者,“揭露”或是有意探查,自己長輩、上司、領導的境界水準,都已經是,如此之所為人不齒的事情了。
更遑論江風,還不僅僅隻是秦笙的晚輩,在這位大秦戰爭學院校長、大秦王室高層領導人之一的大佬麵前,更是毋庸置疑的下位者,同時還是對方的親傳弟子,可謂是把各種該有、能有的debuff,全部都已經給疊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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