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南財大的校長,牧泛琴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有些人情味。
如果不是餘年和自己女兒糾纏,她不會這樣。
說白了,牧泛琴知道自己自私。
深吸了口氣,牧泛琴再次開口,“如果你答應我兩件事情,我可以不開除你!”
餘年微微一怔,旋即吐了口煙霧,“說說看。”
“一,你向全校師生承認錯誤,向周副主任道歉。二,遠離戴佳,不能和戴佳成為男女朋友關係。”
牧泛琴擲地有聲道:“隻要你答應,我隻給你記大過處分!”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她相信餘年會答應下來,除了答應,餘年沒有任何辦法應對這件事情。
一名普通學生,沒見過世麵,又沒關係背景,牧泛琴相信容易拿捏。
可餘年接下來的話,卻讓牧泛琴麵露錯愕。
“我拒絕。”
餘年將手中的煙掐滅丟在地上踩了踩,不屑的說道:“如果用我一生的尊嚴去換取苟活,我寧願被開除。記大過,你憑什麼?就憑你仗勢欺人?”
“餘年,你想好!”
牧泛琴眉頭緊皺的盯著餘年,“一旦你被開除,你失去前途,你一生都會毀掉。”
“聽你的意思,隻有從中南財大畢業才能有前途?”
餘年冷笑道:“我的前途和人生全靠你們拿捏?”
牧泛琴臉色逐漸難看,她打量著眼前的餘年,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這名學生。
良久,牧泛琴問道:“為了一時的硬氣放棄這一切,值嗎?或者……”
牧泛琴不屑的說道:“你以為你被開除後,戴佳會再願意和在你一起?”
“這是我的選擇!”
餘年說道:“如果人生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餘年明白無法善了。
可想讓他卑躬屈膝答應這些踐踏尊嚴的條件,絕不可能。
已經苟且過一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再繼續過上一世的日子,餘年寧願去死!
眼見餘年油鹽不進,牧泛琴決定換個方向下手,“你想過沒有,若是你父母知道你被學校開除,會有多傷心?”
啪嗒!
餘年重新續了根煙,臉上浮現出牧泛琴難以理解的笑容,“你開除不了我!”
牧泛琴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我希望你想好開除我的後果。”
餘年抽了口煙,緩緩說道:“我不會坐以待斃,您好好想想,彆在一名普通學生身上栽了跟頭。”
說完,轉身出門。
看到輔導員柳幻珊站在門口,餘年眼中閃過一抹意外,心中暗忖恐怕這個時候,隻有柳幻珊才會站在自己這邊吧。
“輔導員——”
餘年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開口道:“對不起,我沒給你爭氣。”
“事情我已經了解清楚。”
柳幻珊看到餘年出來,歎了口氣,關心道:“你沒受傷吧?”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是學生間鬥毆,柳幻珊考慮到餘年在理,這件事情學校不會嚴懲,可沒過半個小時傳出餘年暴揍周和的消息,她徹底被驚呆。
“沒有。”餘年搖了搖頭,說道:“輔導員,我已經被開除,抱歉。”
說完,轉身離開。
柳幻珊一把拉住餘年,一臉鄭重的說道:“你是我帶的學生,就算被開除,這件事情至少要通過我,我不同意你被開除。”
“我打了周和,這件事情正常手段沒有挽回餘地。”
餘年為了不連累柳幻珊,說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你彆管。”
“周和我早都看不順眼!”
柳幻珊認真道:“我這次來就是舉報周和風氣不正,騷擾女下屬。”
“他騷擾過你?”
餘年意外道。
“沒錯。”
柳幻珊說道:“這件事情我本不想說,可現在事情走到這步,我必須舉報他。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將你留下來。”
“謝謝。”
餘年感激的看了柳幻珊一眼,說道:“不過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你彆插手,她們做的決定,你改變不了。”
“就算不能改變,至少爭一爭。”
柳幻珊目光堅定,“你先回去,等我好消息。”
說完,推開門走進校長辦公室。
餘年無奈一笑,轉身離開。
進入辦公室,柳幻珊衝牧泛琴說道:“校長,餘年被開除的事情為什麼沒有通知我?”
“按理說是要通知你,不過目前正在走流程。”
牧泛琴臉上多了抹笑容,說道:“放心吧,走完流程後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開除餘年的事情我反對。”
柳幻珊說道:“事情我調查過,是宋明找麻煩在先,刀是宋明的刀,周和卻誣陷刀是餘年的。
在教導處,周和揚言開除餘年,借此逼迫孫猛和餘年兩人跪地求饒,餘年忍無可忍才暴揍周和……”
“所以呢?”
牧泛琴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心裡有些意外,沒想到其中居然有這樣的事情。
“學校不能開除餘年,同時我建議將周和停職調查!”
柳幻珊不卑不亢的說道:“身為教導處主任竟然犯下這樣的醜事,一旦曝光,嚴重影響我們學校聲譽?”
“曝光?誰曝光?”
牧泛琴不屑一笑,搖了搖頭,問道:“你聽誰說周和逼迫餘年和孫猛下跪?”
“孫猛說的。”
柳幻珊說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有錯,何況孫猛臉上的傷,不會有假。”
“那是學生間互相鬥毆留下的傷,跟我們學校領導沒有任何關係。”
牧泛琴喝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柳輔導員,注意你的用詞,你用詞不當,會影響到我們學校聲譽。”
“校長,我這次來,希望您能留下餘年,餘年靠著成人高考一路考進我們學校,不容易。”
柳幻珊深吸了口氣,一臉認真的說道:“如果這個時候被開除,他這輩子就毀了。”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這次的事情影響惡劣,就連救護車都來到學校,周主任被打的不成人樣,你應該聽說過。”
牧泛琴起身給柳幻珊倒了杯茶,示意柳幻珊坐下來,推心置腹的說道:“我知道餘年同學考進咱們學校不容易,可我們學校是為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餘年不是我們需要的人才,我們教育不了他,這樣的學生,隻能讓社會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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