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許姣姣在羊家吃了一頓算得上豐盛的午飯。
田金花把家裡羊大廚過年做的臘腸都切了一盤,又炒了一盤辣子雞,蒸雞蛋羹,再加上奶白的魚湯,紅燒茄子、貼玉米餅子。
這一頓飯吃得許姣姣都不好意思了,生怕把人家的口糧吃光。
時間卡的正好,她這邊剛才吃完,羊紅旗一頭汗的回來了,他給許姣姣帶了一個不出意外的好消息。
他們養豬場廠長,同意了換10頭豬!
許姣姣心裡高興,她剛站起身就先打了個飽嗝,有點尷尬,“咳,我現在就去打個電話給我們主任,羊大哥你等我消息。”
鹽市供銷社采購科,一個科室的采購員全體出動,有走的早的,已經回來了。
好比嚴虎。
彆看他平時又懶,嘴巴又凶,科室裡有事沒事,就數他跳的最高。
但架不住這家夥資源多,走之前叫囂著任務難,任務重,500斤的豬肉任務還不是被他輕鬆完成了。
連最能耐的姚二明都還沒回來,他就帶著500斤的豬肉風光回來了。
那500斤的豬肉也沒耽誤,今天一早第一百貨商店就掛了牌子,隻是到底肉少,半天就沒了。
就是他們供銷社內部人員也沒搶到幾斤,更彆提鹽市的老百姓了。
莊科長愁啊,愁的眉間的川字紋都多了幾條。
嚴虎翹著二郎腿,“我說莊科長,咱那位許副科長的5000斤豬肉啥時候到貨啊?這一走人就沒影了,連個消息也不回,她彆是知道自個完不成任務,心虛的不敢回來了吧?”
“你一個男同誌,能不能大氣點。都是一個科室的,有你這麼對同事幸災樂禍的嗎?”
莊科長白了一眼嚴虎,頂瞧不上他這種落井下石的做派。
“你要真有那閒工夫,就再出去跑跑,有能力不用,在單位裡混日子,你可真有出息。”
“科長哎!我這費了老大的勁才搞來的兩頭豬,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你讓我又出去跑,可拉倒吧,我不乾!”
“那你就閉嘴,一個男同誌,一天到晚嘴叭叭叭的,跟個長舌婦似的。”
“……”嚴虎撇撇嘴,不服氣的哼了聲。
他正要說話,采購科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
一聽見電話響,莊科長立馬從外間的大辦公室跑回小辦公室。
嚴虎也迅速站起了身。
采購科辦公室的電話響,一般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報喜,另一種就是報憂。
也不知道這通電話是報喜還是報憂。
很快他就知道了。
莊科長激動的聲音從小辦公室傳到外麵。
“……真的?真有10頭豬?哈哈哈,太好了!你在哪?如東市是不是?好好好,你把他們單位的地址給我,我立馬安排財務科打款!”
嚴虎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等莊科長一出來,他就逮住了莊科長急切的問,“科長,是不是姚二明,他小子搞來了10頭豬?!”
娘的,這家夥跟他前後腳進的采購科。
一來就死死壓了他一頭,一直到現在,大家都還是說姚二明采購能力比他厲害。
這可氣壞了嚴虎,他一直偷偷的跟姚二明比,沒想到這次又輸了!
他咬的後槽牙都碎了,又是氣苦又是不服氣。
誰知,莊科長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小嚴啊,你彆總是跟姚二明彆苗頭,也得看看咱們科室新進的職工不是。”
難不成是夏林雲?
嚴虎鬆了口氣,夏林雲能搞來10頭豬他不奇怪,誰叫人家有個當大乾部的爹呢?
他覺得自己猜對了,說,“哦,是夏林雲同誌啊。”
莊科長深長地拍了拍他的肩,丟下一顆炸彈。
“是咱們的許副科長。”
嚴虎∶“……”
他臉一陣紅一陣綠,不相信10頭豬竟然是許姣姣采購到的。
可事實就是如此。
如東市這邊,許姣姣和羊紅旗所在的新勝養豬場順利簽訂了合約。
在此之前,許姣姣在羊紅旗的引薦下見到了養豬場的廠長,她表明可以用糧食跟他們廠換豬肉,但是因為這種做法比較敏感,開了先例,其他養豬場有樣學樣就不行了,他們供銷社可沒有那麼多的糧食換。
所以許姣姣的意思是,錢款照例打過來,新勝養豬場這邊去郵局拿了錢交給許姣姣,她會安排人把糧食送到養豬場,對外就說和鹽市供銷社是正常采購流程。
新勝養豬場的廠長爽快的同意了。
當初他提出用糧食換肉的時候,心也是提著的,畢竟這個要求的確苛刻,換了其他家供銷社不可能同意,不然他咋不跟如東市的供銷社交易。
還不是人家不可能同意。
但新勝養豬場的廠長也要顧及廠裡工人的死活啊,不就是合作方式保密,隻要能換到糧食,這件事他就爛在肚子裡又能咋?
這一場10頭豬換5600斤粗糧和1500斤細糧的交易,在隻有許姣姣、養豬場廠長、副廠長以及羊紅旗四人的保密下,靜悄悄的完成了。
10頭嗷嗷叫的大肥豬被許姣姣親自送上貨車,喊得那叫一個淒慘。
兩天後,新勝養豬場廠裡大喇叭突然響起:
“喂喂喂!新勝養豬場全體乾部職工請注意,下麵播送重要通知。全體人員十分鐘後,立即到廠食堂召開全體職工大會,有重要事情宣布。任何人,不得請假!”
通過大喇叭,廠長的聲音分外響亮激動。
養豬場職工們卻是茫然抬頭,一腦袋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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