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葛家我管不著,回了咱老許家,你想吃啥就跟媽說。”
“哎呦,我們家老四口氣這麼大,你姐想吃紅燒肉有沒有?”許安秋開玩笑的問。
許姣姣扭頭對萬紅霞說:“媽,明天家裡燉排骨吃。”
肉沒有,排骨倒是有。
她記得家裡還有兩根排骨被萬紅霞風乾收起來的,可以拿出來燉。
萬紅霞也覺得老三跟兩個外孫女最近有些瘦,想給她們娘三個補補。
她摸了摸小外孫女珍珠細軟發黃的小辮子,說:“成,還有兩根,明天全給燉了,”又問小閨女,“你明天吃過中飯走吧?”
許姣姣:“是啊。”
她舔舔唇,明個燉排骨,再添點啥呢。
“......”許安秋張大的嘴裡能塞進一個大鴨蛋。
她咽了咽口水,看向萬紅霞:“老娘,咱家現在這麼闊氣了嗎?真給燉排骨啊?你倆彆是逗我玩呢吧?”
老葛家一個月也吃不上一回肉呢,就她娘家精窮的,翻身了?
“咋地,窟窿眼裡看人,你小瞧誰呢?就準你葛家大魚大肉,我老許家吃頓排骨就給你驚著了?”
萬紅霞說到葛家就來氣。
當初那會老三死活要嫁過去,啥彩禮也不要,就要嫁過去,跟倒貼似的,說是能吃頓飽飯,她給弟弟妹妹省口糧。
死丫頭,嘴上說的好聽,就是嫌棄家裡吃食差。
許安秋連忙摟住老母親,“哎呀媽!你這說啥話啊!我壓根沒那意思!咱老許家咋啦,我哥和小妹現在也有工作,一家四口人拿工資,說出去誰不眼紅,比他老葛家能耐多了!你閨女我這一片紅心向太陽,你咋說話那麼難聽呢!”
萬紅霞肩膀一抖,不給二閨女摟。
她拉長臉說:“要想我說話好聽也行,在許家就不準提老葛家,你媽我煩他們!”
“......”許安秋無語。
先提葛家的也不是她啊。
聊到許姣姣又升職了,還當了供銷社副科長,許安秋又是震驚又是激動。
她一口雞蛋塞嘴裡,神氣的說:“我老許家現在也出了個乾部,他老葛家算個屁,葛正利這回就算跪下來求我,我都不帶搭理他的!”
......剛還說了不提老葛家,才多長時間一會,就破戒了。
不過家裡沒人關心許安秋為啥跟葛正利鬨,反正這兩口子隔三差五作一回,過幾天就消停了。
“行了,你們兩口子那點狗屁倒灶的事,甭跟我們講。”
萬紅霞看兩個外孫女眼睛都不開了,一扭頭二閨女還抓著兩位兩個閨女,嘴上巴拉巴拉個沒完。
她沒好氣道:“孩子都打哈欠了,你這個當娘的眼瞎啦,帶寶珠珍珠睡覺去!”
許安秋意猶未儘的咂咂嘴,站起身,“大姐、小妹,我明個再跟你們講哈。”
說完,她帶著寶珠珍珠還有老七老八去睡覺。
萬紅霞問:“她跟你倆講啥呢?”
許安夏糾結了下,還是老實交代:“安秋跟我們說她和她小姑子乾仗的事呢。媽,小姑子都那麼可怕嗎?”
她更不想結婚了呀!
萬紅霞:“......彆聽你妹的。咱家你們姊妹三個,你大哥要是娶個嫂子回來,不就有三個小姑子。當嫂子的要是都怕小姑子,那你哥打一輩子光棍得了!”
許安夏:
她心裡默默想,指不定人家就是嫌棄她們三個小姑子才沒人看上她哥來著。
唉。
一覺睡到自然醒,許姣姣睜開眼,就瞧見兩個外甥女趴在她床頭正給她編小辮玩。
許安秋推門進來,給兩閨女一人塞了一顆青豌豆。
她看著許姣姣被她倆閨女弄得亂糟糟的頭發,噗呲笑了。
“老四,你說咱家除了你,咋沒人繼承媽的卷毛呢?這卷毛編小辮多好看啊,”又問倆閨女,“寶珠珍珠,給小姨編小辮好不好玩?”
寶珠珍珠兩個玩上癮了,倆小姑娘樂滋滋的咧出一口小米牙。
“好玩!”
“哈哈好玩就陪你小姨再玩會啊。”
“......”許姣姣死亡射線看向許安秋。
疼倒是不疼,倆小姑娘動作很小心,就是癢兮兮的,怪難受。
愣是陪倆外甥女又玩了會編小辮的遊戲,許姣姣哄著兩人出去找媽媽,她起床洗漱吃早飯。
中午吃完一頓噴香的蘿卜燉排骨,許姣姣就出發走了,帶著她媽昨晚煮的雞蛋和剛貼的十張玉米餅子,當然了,還有家裡的餅乾、奶糖,上次她師傅張春蘭送的杏仁乾,隻要家裡有的吃的,都給許姣姣裝了點。
甚至她媽覺得還不夠,就怕餓著她小閨女,還想把李隊長送的那些蝦乾蟹肉的給她烤點帶著路上當零嘴吃。
許姣姣堅持拒絕之後才罷休。
這是許姣姣第三次坐這個年代的綠皮火車了,車廂裡嘈雜的人聲和各種混合難聞的氣味她都已經習慣了。
而且她是臥票,比起坐硬座的乘客舒坦多了。
她又不差錢,乘務員喊飯她就問一下,感興趣的就買來吃,不想吃了就從代購員小倉庫裡掏點零嘴出來吃,她在上鋪,吃啥隻要背著人點,沒人會瞧見。
一天後終於到川省火車站,除了屁股遭了點罪,許姣姣精神頭還挺好。
許姣姣一下站,她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把身上的行李全部收進了小倉庫裡。
幾分鐘後,她挎著一個黃挎包走在熱鬨的街上,輕鬆愜意。
啊,感覺又回到了上輩子為了尋摸新鮮食材,她一個人上山下鄉,名為工作,實為旅遊的美好日子了!
乾飯乾飯!
就在許姣姣甩開膀子在川省如東市一家國營飯店激情乾飯,停不下來的時候,遠在鹽市的陳三癩子一夥人找到了許老五許老六兩人。
被攔住路的許老五護在弟弟身前,警惕的問:“你們想乾啥!我們兄弟已經金盆洗手了,你們不能破壞道上的規矩!”
陳三癩子:“......啥玩意就金盆洗手了?老子今天不跟你扯這個,我就問你,你姐呢?”
他猛吸了一口煙,一臉凶相的問許老五。
心裡頭急死了。
那一百斤的雪花粉一進黑市立馬就賣瘋了,那吼吼的,好些人沒搶到,差點沒把他們兄弟幾個給活撕了。
......太瘋狂了,太掙錢了。
看見錢能有不賺的?
陳三癩子當即就捧著錢票去找許姣姣想再進貨,然而,人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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