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騙你隻是希望你同意讓我留在這裡,秦峰,來這裡不僅僅隻是為了工作,更是為了能留在這裡生活。”
“這裡條件的確很簡陋,可我很喜歡這個環境。在這個環境裡,不會有人以異樣和憐憫的眼光看我,不會有人以同情的心態刻意照顧我。”
“在這裡,我是一個正常人,甚至因為我是個老師,還會得到孩子們的尊重,而這些是我在外麵生活得不到的,也躲不掉的。”洪月抬頭看向秦峰,眼中充滿了真誠。
秦峰點頭,他承認洪月說的對,他的確很難理解洪月作為一個殘疾人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秦峰,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雖然物質條件不是太好,但是我在精神上非常愉悅,我想以後都生活在這裡,不會出去了。”洪月抬起頭來看秦峰。
秦峰皺眉,問道:“你開什麼玩笑?”
“我說的是認真的,隻有生活在這裡,我才覺得我是一個正常人,這裡才是屬於我的世界。”
“我們離婚吧,真的,這對你我都是一種解脫。我們之間所謂的婚姻其實也隻剩在民政局登記過這一點現實意義,離婚後,你心裡的枷鎖解開了,我也能更好地在這裡過我想過的生活。”洪月認真地對秦峰道。
秦峰默默地抽了第二根煙,對洪月道:“我已經安排洪俊去宜安縣住建局上班了,如果他真的乾得好,我會想辦法替他解決編製問題。”
秦峰轉移了話題。
“在洪俊的事上,你是不是很反感我?”洪月問。
秦峰不自然地扭頭抽煙,洪月像是看穿了他心裡的想法一樣。
“我不喜歡洪俊,你哥沒有教導好。”秦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知道,洪俊這孩子從小被寵壞了,的確不討人喜歡,我給你打電話並不是責備你沒有照顧好他,我其實是想替他給你道歉,你誤會我了。”洪月解釋。
“我知道你這次對我很生氣,生氣我為什麼會要求你給洪俊找工作,我明明知道你討厭我哥,也不喜歡乾這種事。”
“秦峰,可我也沒有辦法,那是我親大哥,洪俊是我親侄兒,從小看著長大的。就算我心裡再不想管這個事,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你知道嗎?為了這事,這幾天我哥和我嫂子一共來這裡找了我四五次,最後一次我嫂子直接給我下跪了,我能不答應嗎?”洪月望著秦峰說道。
“其實,我比你更加討厭我哥的做派,在這件事上,我才是最難受的人。”洪月說著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秦峰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洪海峰夫婦為了洪俊的事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
“洪月,有句話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在挑撥離間,但是我還是希望說出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因為我和你結婚了,而且我又當上了副市長,你哥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認你這個妹妹,更不會讓你進他家門,就更彆說像現在這樣對你好了。”秦峰一邊抽著煙一邊道。
“我知道,這一點我清清楚楚,他這次之所以對我這麼好,並不是因為我是他妹妹,而是因為我是你妻子,他對我好的目的其實就是利用我,利用我來脅迫你為他提供幫助。”
“可我能怎麼辦?他可以不認我這個妹妹,可我沒辦法不認他這個親哥哥,我做不到像他一樣冷血。”
“秦峰,以我對我哥的了解,這種事不會是最後一次,以後但凡有一點事他都會賴上你,你不理會,他就會來找我,對我進行精神折磨。”
“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你我離婚,隻要我不是你的妻子了,我對他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他不會再來折磨我,我也不用再惡心。”洪月道。
秦峰不知道洪月這是心裡真心話還是隻是故意找個借口來說服秦峰跟她離婚。秦峰怎麼也沒想到今天來見洪月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非常清楚他與洪月之間的這種婚姻關係早就已經名存實亡了,或者說他與洪月之前就從來沒有過真正的夫妻關係,但是讓他真的與洪月離婚,他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一關。
見到秦峰對離婚問題再次沉默,洪月問秦峰:“秦峰,你覺得你我這種婚姻關係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你覺得繼續拖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秦峰回答不上來,這段婚姻繼續維持下去的確沒有任何意義。
當初秦峰與洪月結婚也僅僅是因為洪月無依無靠,而且那時候的洪月精神狀態極度不穩定,結婚隻是一種安慰洪月精神狀態的手段罷了。
而現在以秦峰和洪月之間的狀態,的確是已經沒有繼續維持的必要了。這些秦峰心裡非常清楚,但是他還是做不到與洪月離婚,一是不舍,二是他心裡有障礙,對於秦峰來說,與洪月離婚,那就是拋棄洪月,他做不到。
“秦峰,如果你還是堅持不同意離婚,我就隻能選擇向法院起訴離婚了。我特意詢問過律師,新的婚姻法規定,隻要夫妻分居六個月以上就可以起訴離婚,分居兩年以上,法院一定會判定強製離婚。”洪月見到了秦峰的沉默,然後開口說道。
秦峰詫異地望著洪月,卻見到了洪月堅定的眼神。
“你之所以堅持要跟你哥回陽東住,然後又瞞著我在陽東找工作不願意跟我回宜安,是不是就是為了造成分居的事實?”秦峰思索了一下後問。
“是,我知道你的性格,你絕對不會主動同意跟我離婚,除非有人逼你,這樣你才能給自己一個借口同意跟我離婚。”洪月點頭。
秦峰震驚,震驚的不是洪月一早就做了這個安排,而是震驚於洪月對他的了解。的確,秦峰之所以不願意與洪月離婚,就是需要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借口。
“秦峰,你現在是副市長了,如果我真的去法院起訴離婚,這對你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而且這影響不了結果,你知道,大不了我再等上一年,隻要分居兩年,這個婚你不離也得離。”洪月說著。
洪月說的對,作為高級黨員乾部,婚姻生活也是組織考察的一個重點,如果洪月真的去法院起訴離婚,這對秦峰的確會帶來很不利的影響。秦峰知道,他不能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否則對他個人的政治生涯將會有難以預料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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