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氣是涼得有點利害了。
早上起來,以陳淩的體格都得穿外套。
這天他是準備去牲口市場準備給小青馬修蹄的。
起得比較早。
但是嘛,他起得早,有人比他起得更早。
也不是彆人,就是樓裡那些小孩子們了,一個個穿得厚厚的,就守在花園外的小青馬跟前,喂它吃胡蘿卜和蘋果啥的了。
自從被他帶著騎了一次小青馬之後,這些熊娃子們就精神頭一個比一個旺盛,天天放學後沒彆的事乾,就盯著著他啥時候回來呢。
然後想方設法的,拿各種東西討好他賄賂他。
還準備了各種‘武器’,自製的弓箭啥的,要騎馬的時候用上扮江湖大俠。
他們的家長知道後也不阻止,隻是笑眯眯的和陳淩打招呼,有時說麻煩他了,還另外給他送點瓜果點心啥的。
都是一棟樓的,這麼熱情,搞得陳淩也不好意思不帶他們孩子玩。
晚上玩一次,早上玩一次,已經連著玩了兩天。
今早已經算是第三天了。
還引來了一幫大學生,也想跟著騎馬。
尤其後邊二禿子帶著鴿子大早上在天上飛過來。
這下不得了,陳淩除了馬還有鷹,連一些起得早的老師和校領導也吸引了過來。
陳淩這幾天被圍觀慣了,就任他們隨便看。
最後也不虧。
早上被幾名老師拉著去教職工食堂吃了頓不錯的早餐。
還混到了兩張圖書館的借書卡。
之所以是兩張,是兩個校區的。
這個時候也沒啥一卡通的玩意兒,一個校區一張卡。
陳淩挺滿足的,以後來市裡除了玩,還能在借點書看看,他是非常滿意的了。
完了就找上山貓去牲口市場找人給馬修蹄、釘掌。
結果也不大順利。
那位中年修蹄師傅在給小青馬卸下來舊的馬蹄掌之後,鋒利的修蹄刀居然沒法削下小青馬的蹄甲。
試了幾次都行。
“小兄弟,你這馬蹄子忒硬了啊,修不了。”
陳淩聞言蹲下來,“怎麼修不了,是這修蹄刀不夠快吧,磨一磨刀,要不把馬蹄子燒一燒,不就能修了嘛。”
陳淩心說這咋還不如村裡修馬蹄的。
以後自己買把刀自己修得了。
“不是那回事,是你這馬的馬蹄子太硬了,換把刀也是一樣。”
說著,這師傅還真給換了一把磨得鋒利的修蹄刀,試過之後,還是不行。
“小兄弟,這馬蹄子跟人的指甲是一樣的……你看看俺們這乾粗活人的指甲,再看看你那手上的指甲,俺這手指甲又厚又硬,剪刀都剪不了,你這指甲隨便剪剪就行了……
你這馬蹄也是這樣,跟俺們這乾活人的手指甲似的,又厚又硬,修蹄刀修不了,知道了不?”
“啊?是這樣?”
陳淩有點懵,心裡也在嘀咕,我這馬真給養成鐵蹄馬了?
“你這馬肯定是經常在外跑了,不是放在牲口圈養著的吧?”
“是啊,我基本上每天都騎的,家是淩雲那邊的,騎著馬來了兩趟市裡了,看這腳上的鐵掌快磨平了,這不來換換麼。”
“啊喲,淩雲那邊的,那可是離得遠啊,這怪不得你這馬蹄子沒長歪,原來是經常跑遠路,蹄子越跑越硬啊。”
“越跑越硬?有這說法?”
山貓對馬匹接觸比較少,聽了疑惑不解。
“肯定越跑越硬啊,你在牲口圈裡養的馬,要是不經常騎,馬蹄肯定跟這個經常跑的不一樣。
要是再經常不動不乾活。
牲口圈再潮一點濕一點,這馬蹄子釘了掌也容易爛。”
這師傅說到這裡,笑嗬嗬的道:“這青馬要是經常跑,要俺看不用修蹄子也不用釘掌,就這麼光著腳也挺好。”
山貓道:“師傅,他這騎馬走山路的,萬一有石頭釘子啥的傷了馬蹄。”
那師傅一擺手:“傷不了,這馬的蹄子磨出來了,很難傷得了。”
就這樣,最後也沒能給小青馬修蹄換蹄鐵。
回去的時候山貓還是不理解,沒想明白咋回事。
他是覺得既然小青馬是一匹好馬,配上馬蹄鐵有一層保護到底還是保險。
陳淩倒是明白了這師傅的說法。
說到人指甲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就跟鄉下那些大半輩子勞作的農民一樣,他們的指甲就是要比不乾活的硬得多。
有時候老虎鉗都沒法子剪,這不是說剪不斷,而是老虎鉗有時候會剪傷手指頭上的肉。
那指甲長了,咋辦呢?
一個字,磨。
在石頭上磨,把長出來的指甲磨短。
村裡時常就能見到,乾完活的漢子,歇息時,蹲在田間地頭,或者家門外,找塊石頭磨指甲。
這樣的指甲越磨越硬。
而且磨完之後,這指甲還越長越厚,有的漢子,指甲還跟分層一樣,能長兩三層。
小青馬的馬蹄也是這樣,磨了又長,磨了又長,就越來越硬了。
加上跟著陳淩整天吃好喝好,洞天內部也經常去了。
這馬蹄自然就跟一般的馬不一樣。
雖然潛能還沒完全激發出來,堪堪能和蒙古馬相比,但是蹄子估計已經能超過了。
‘得,以後這也是跟野馬一個待遇了,雖然我這整天放養跟野馬也沒啥區彆。’
陳淩揉了揉小青馬的鬃毛,翻身上馬,小青馬沒了馬蹄鐵,感覺比較新奇,走兩步就忍不住瞪著眼睛低頭往自己腳上看。
穿鞋久了,第一次沒穿鞋走路,還挺新鮮的。
這舉動也是惹得牲口市場的很多人頻頻駐足觀看,還有問他這馬怎麼賣的。
陳淩急忙出來了。
太陽高了,市場裡人越發多了。
陳淩最近又沒啥想買的牲口,昨天該逛的也逛了。
趁著時候還早,就和山貓去看望了一下韓教授。
中午的時候也沒在那邊吃飯,而是去跟梁越民談了點事,在那兒蹭了一頓飯。
飯後,他打算就這麼和山貓往回趕呢。
哪怕趕不回去,晚上走夜路也無妨。
他倆的性子,就是喜歡無拘無束的玩樂。
沒想到下午市公安局把他們找了過去。
說是前天鬥狗的那些狗沒人管,大部分狗傷了殘了,也沒人要了,加上主要人員被拘留了,那些狗就被丟棄掉了。
這些大多都是些名貴的狗,每條狗的價錢還不低。
就這麼自生自滅怪可惜的。
正好山貓有狗場。
簡單救治過後,想讓山貓接納。
山貓一聽這個,二話沒說答應下來,拉著陳淩就過去了。
然後大大小小的狗拉了一車,就這麼帶回了狗場。
由於這些狗前天受的傷,很多隻是簡單消毒處理,畢竟還有一部分用過藥物的瘋狗,獸醫也不敢仔細治療。
加上昨天已經耽擱了一天,很多狗的傷口已經化膿了。
還有很多斷腿,各個部位骨折的。
這是陳淩和小青馬的傑作。
皮毛上個血洞,血淋淋的皮毛外翻的,是二禿子下的手。
當時情況緊急,這也是無奈之舉。
但這些凶悍的烈性犬,今天看到陳淩之後,已經沒了那天的瘋狂,有一個算一個,全縮在籠子角落裡,畏懼的看著他。
有的身子還在發抖漏尿。
可見是被陳淩給打怕了。
“中亞、坎高、捷克狼、高加索、羅威納、大白熊,獵獅的,獵狼的……好家夥,數數吧,這麼多的好狗。
富貴,咱們這次不白幫忙啊。
收留了這些狗,相當於留了一大批好犬種啊。”
山貓興奮的搓著手,原地蹦跳了兩下。
陳淩聞言一笑:“我早就看出你有這個打算了,正好,咱們來的路上還說呢,要咱們自己繁育犬種。
這下好了,自己送上門來了。”
“哈哈哈,你說得對,就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過還得是你當初大發神威,人家局裡才肯找咱們啊,我這狗場就是人家嘴上說的,好給彆人一個交代……
不過不管咋說,咱們當初押注輸了也沒白輸錢,你說對吧?”
“那倒是,連抓狗的幾張攔兔子網都一並給咱們了,光這些網都不虧。”
陳淩說到這兒也樂了。
那些攔兔子網血次呼啦的,還臟得很,不過他們不嫌棄。
這玩意兒帶回村裡清洗一下,用處多得是。
“來吧,彆說閒話了,趕緊給這些狗治傷吧,反正今天是沒法往村裡趕了。”
這麼多好狗,雖然傷殘嚴重,還有瘋狗,但山貓現在那是乾勁十足。
這都是些好苗子啊。
有了他們,以後繁育起來,狗場才名副其實。
而且他早就想跟陳淩合夥乾點事做了。
“嗯,先消毒除膿吧,待會兒我還得回市裡抓點藥,給這些狗配點藥。”
用過藥物的瘋狗得治,傷殘的狗也得治。
山貓這邊光有給狗縫傷口的針,和消毒消炎治腸胃感冒等簡單的藥物,彆的還得去市裡買的。
“對,光顧著高興了,那現在就去吧,等你回來咱們再給這些狗治傷……沒你在跟前,我一個人還真不敢開籠子把這些狗放出來。”
“行。”
陳淩就又馬不停蹄去抓藥。
他騎馬快,城外就算土路較多,也都是硬路,來回不到一個小時就行。
中間他還有時間把藥配上。
裝在幾個結實的塑料袋子裡,一路顛簸搖晃,到了狗場,傷藥已經充分混製好,直接就能用。
治傷前,他們先把狗嘴綁住。
然後給狗的傷口消毒上藥,骨折的還要上夾板,傷口嚴重的用針線縫起來。
狗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
隻要血能止住,身上有傷口也死不掉。
及時治療,它們慢慢就能恢複。
前提是它得聽話不亂動,還得能吃能喝。
有陳淩配的千奇百怪的藥,這些狗吃喝沒問題,連瘋狗也不再渾身打顫、不再不住的淌口水,逐漸清醒過來。
就有一點,就是這些狗老亂動。
這也沒辦法,傷口消毒,有的狗還得一針一針在它肉皮上縫,它疼啊。
兩人剛開始一條狗接著一條狗的按著。
後來覺得這樣不行。
因為陳淩最晚最晚明天就得回去了。
這狗的傷要好起來,起碼得一周才行,一周時間,它們亂動也不礙事了。
山貓可以留在這兒照顧這些狗,他自己樂意乾,陳淩配的藥夠用即可。
但是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彆人也不像陳淩這樣,力氣小了,這麼多狗呢,一條兩條還行,多了時間長了,按不住的。
就隻好打電話,讓人送了點麻藥過來。
有了麻藥,等陳淩回去後,他叫幾個朋友過來,也能解決了。
臨走的時候,陳淩叮囑他:“也不用天天換藥,一星期兩次就行,彆的就喂飯的時候混在吃食裡頭,喂給它們吃就行了。”
山貓頓時鬆了口氣。
他以前喜歡玩國內的獵狗,不喜歡這類用來鬥狗的國外犬種。
但不喜歡那是在彆人手裡的時候。
現在白撿到手裡這麼多好狗,成自己的了,那感覺自然就不一樣了。
可不得好好照顧嘛。
“好,聽你的,反正這些狗是咱們倆人的,有事兒了我再喊你。”
“行,我隔兩天從縣城給你打次電話。”
陳淩也知道這麼多狗,並不好照顧,但家裡還有個大肚婆,已經定的是八月十五過後就要住進醫院待產。
算是提前半個多月一個月的時間,做好準備。
這在家也就沒多長時間了。
他得趕緊趕回去。
哪怕他回去了在家裡並不會多做點什麼,但這種時候守在身邊,王素素心裡就挺踏實了。
所以他和山貓治完狗之後,天色很晚了,也還是立刻踏上了歸程。
當然,兩隻豬鼻龜他也沒忘。
山貓還說騎馬不方便,過幾天回去的時候,幫他帶回去呢。
但陳淩可等不及了。
直接用兩隻小水桶分彆裝了,掛在馬背上就往回趕了。
一到無人處,一刻也不停,直接丟進洞天裡去。
死?想死都難。
星夜兼程,在這種秋天的夜裡趕路比夏夜還有氣氛,陳淩還事先拿出一杆紅纓槍,以及一把熊孩子鄰居送他的未開刃腰刀,準備碰到攔路的路霸,來一場刺激的衝殺呢。
可是今天晚上也不知道咋回事。
在事故多發的路段,竟然一路上連個人毛都沒看著,讓陳淩鬱悶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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