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異獸
“這場雨看著來勢不小啊，真真放學咋辦？”
帶著狗群，把雞鴨趕回窩的王存業也望著天發愁道。
“嗨，你擔心誰也不用擔心她啊，你閨女啥樣你不知道麼？”
高秀蘭是一點都不在意，收著衣服，回頭看了老頭子一眼，嗬嗬笑道：“彆說今天我碰見秋梅了，說下午過來的時候順便把她接回來呢，下大雨肯定也不會不管她。就算沒有秋梅，就憑你閨女那性子，早就跟老師混熟了，人家還會不管她？”
王存業一想，確實是，小女兒比大女兒小時候活潑外向多了，早就跟他們老師熟的不行了。
還讓陳淩帶著她去老師家趕廟會，跟人老師家裡上初中的女兒還是筆友呢，真是擔心誰也不用擔心她。
陳淩一家忙活著，其餘人也沒有閒著。
眼看要下雨，王立獻沒留下吃飯，就急匆匆回去收拾大棚了。
趙大海和山貓也跟著去幫忙。
兩家的老人，和杜鵑她們，就在農莊這邊幫忙收拾院裡院外的雜物。
“乾嘛，想嚇唬我啊，還敢爬這麼高，踩在桌子上。”陳淩輕輕彈了他一下腦殼。
這一覺睡得舒服。
燒烤架旁還有一口黑黢黢的吊鍋，鍋內燉著的是土豆雞塊，小公雞的肉又鮮嫩又緊實，用刀剁的很大塊，和土豆一起隨著沸水不停的翻滾，散發著濃鬱的肉香。
“昂，沒事，這燕子不臟，拉了屎自己就叼出去了。”
不時傳來嘰嘰喳喳的清脆叫聲。
聽著外麵的雨聲，眾人圍坐在廚房外的火塘邊上。
小東西頓時縮起脖子，捂著腦袋嘿嘿笑，指了指王素素：“媽媽~”
陳淩無所謂，從身後抱住媳婦，輕輕撫摸了兩下她逐漸隆起的肚子，“這有啥，以後長大了，再給他安排個小屋唄。”
雖說他不是詩情畫意的人，也沒那種詩情畫意的雅興。
根本不急著吃飯。
“啊？還會自己撿屎呐？哎喲喲，這燕窩漂亮啊……”
才四五點鐘就跟到了晚上似的，天完全黑下來了。
有一對小燕子夫婦在客廳飛進飛出，忙碌不停。
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後。
黑娃兩個雖然由於沒察覺到危險，壓著農莊的眾狗沒有大聲叫喚。
陳淩則是借著檢查排水問題的機會，進了趟日月洞天。
“去去去，有你啥事。”陳淩沒好氣的揮揮手，“趕緊睡覺，玩了一天了，不累麼。”
直把兩個老頭聽得嘖嘖稱奇，瞄著燕窩看個不停。
當大家以為終於能好好睡了的時候。
有兒子打擾，沒法跟媳婦親熱，那就隻好先看會兒書，早點睡覺了。
這是蒜頭生的那些鱉崽子，現在不僅個頭長起來了，甚至已經繁衍了兩三代。
陳淩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今天這頓午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呢。
“啥玩意兒？”
但這狼嚎與斷斷續續的獸吼聲，一直沒有消停下去。
比如現在洞天內部，大湖當中，最大的老鱉也已經臉盆大小。
有時候，身邊有小魚遊過去，它們才懶洋洋的伸出腦袋，頭一轉一叼，小魚就到了嘴裡。
“哎喲還真是，這黑壓壓的，怕是上萬隻了……”
它們在逆著風在捕捉蟲子，待捉夠了便會飛回巢穴哺育幼鳥。
這時，睿睿從小床上翻過身，光著小腳丫嗖嗖兩下爬到床頭，伸著兩隻小胳膊就衝他們叫起來。
“嗨，啥深藏不露，就是我們采藥人傳下來的故事而已……”王存業笑著擺擺手。
“爸爸~，媽媽~”
“我滴媽，咋這麼多燕子，數都數不清。”
今天這場雨來得突然，也來得巧妙，或許下雨天也彆有一番趣味，大家的興致都很高。
這時候的雨水已經不大了。
外麵下雨。
陳淩想了想，打定主意，就舉著傘先把它們放進了小河裡。
天快亮的時候才逐漸消停下來。
王存業便把“泥燕子和草燕子”這其中的故事和他們講了講。
在大家半睡半醒之間，伴隨著困意和睡夢糾纏，仿佛做了一夜噩夢似的。
小東西哪知道他在說什麼，見爸爸媽媽親熱的抱著，便固執的張著小胳膊，想參與進來：“嗯~抱~”
今天的雷雨不算大。
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飯來張口的好日子很快就要離自己而去了。
王素素衝他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餓的話，那是理都懶得理，眯著眼睛，曬著太陽，舒服得很。
講了講最近的趣事。
陳淩莞爾一笑，伸手把小家夥像拔蘿卜一樣，隔著窗子抱了出來。
“哦，是媽媽給你抱上來的啊。”
趙玉寶聞言很是意外，急忙催促道。
雷電隻持續了一陣，就銷聲匿跡，隻剩雨聲了。
等肉烤好，眾人圍著明亮的火堆，一邊吃一邊聽王存業講故事，旁邊臥著一群狗子，也不管雷雨交加，頗有幾分閒情雅致。
“來來來，媽媽抱。”王素素推開丈夫，順帶在丈夫不老實的手上狠狠拍了一下，抱起兒子放到大床上，讓他來回打著滾玩。
倒是可以趁機把洞天的一些老鱉和魚蝦放出來。
“嗯……山中湖的土龍也沒影兒，那邊地方大，往那邊放它兩三隻，剩下的就放到農莊後邊的小河裡。”
把動物賦予人性，一者懶散笨拙，一者勤快聰慧，猶如觀人……
到了後半夜，淩晨三點多的時候。
山貓就笑起來：“趙叔啊，你是不知道，存業叔可是講故事的好手，等等你再讓他給你講講人參和桔梗的故事，絕對會讓你難忘的……”
火塘燃燒著，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上麵是用鐵焊製的簡易燒烤架，放著長竹簽穿著各種食材，有臘肉、臘鴨、鵪鶉、斑鳩、魚蝦……
“倒是你，今晚蓋不蓋被子啊，怕熱的話，我給你拿毛毯，我自己蓋被子得了。”
以後食物可不會像這樣，傻乎乎的主動送上門來了。
豆大的雨滴，伴隨著電閃雷鳴，打在房瓦、樹葉上，劈裡啪啦作響，喧囂一片。
趙玉寶瞧了一會兒，一拍大腿，趕緊讓王存業從客廳找出紙筆，把這聽來的故事現場唰唰唰記下來。
“哈哈，可不是麼，你們看，這桌子上專門擺了葫蘆的，這燕窩就是按這葫蘆的模樣壘出來的。”
傳出山林，傳入人們深沉的睡夢中。
在一個個農戶家裡與天空中來回往返穿梭。
“你少沒正經……睿睿聰明著呢，以後越來越大了，可不許亂說話。”
幾隻大老鱉正在湖邊曬太陽呢。
還有句話不是說耕讀傳家久麼。
“你個臭小子，讓媽媽把你放在這兒，故意等我回來嚇唬我，是不是？”
這樣的好故事，實在太適合寫成文章了。
這裡是陳淩新搭的一個棚子，就準備夏天夜裡吃燒烤呢，今天正好用上了，也不怕雨淋。
“你們這些家夥，老待在洞天裡吃空餉也不行啊，光吃不乾活，比你們母親活得還滋潤，也該放你們出去給外界的野鱉們改良改良基因了。”
這些家夥現在安逸得很，悠閒的趴在大湖的淺水區曬太陽。
大晚上下著雨，誰還傻乎乎的去山裡啊，那不找罪受麼。
“這應該是下雨了，著急回窩去吧。”
一直鬨騰到了四五點鐘。
王素素現在已經顯懷了，怕夜裡下雨會著涼。
但也隻是舒服在前半夜。
這種心境很適合讀書寫字。
就把前段時間因為天氣變熱放回櫃子的被子又拿了出來。
回到農莊，簡單洗漱一番，就準備上樓睡覺。
洞天內部卻是一個晴日。
一到下雨天，數不清的小燕子、土燕子就會在天空上聚集，哪怕現在天空黑壓壓的，烏雲密布，似乎眨眼就會有傾盆暴雨下起來，也仍有燕子在天上穿梭飛翔，逆風而上。
“嗯，不亂跑了。我就說剛剛忘了去看外頭的兩窩小貓，想去看看呢……”
然後，這才熄了燈，把已經睡著的小家夥抱回小床上，自己鑽進被窩，摟著媳婦舒舒服服的睡起大覺來。
不料，剛走到臥室外頭，一扇竹窗“吱呀”一聲就被推開了，探出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腦袋。
而陳淩體質遠超常人，火力大，不怕冷，被子蓋厚了，反而會覺得熱。
此時醞釀許久的雷雨終於降臨。
“哦？深藏不露啊存業，快講快講。”
透著窗戶，能看到臥室內，王素素正拿著兩床新被子在鋪床。
“咦，嘻嘻，爸爸~”
兩個老頭聞言一臉懵圈。
另外，興致越來越高，還和筆友們寫了兩封信。
“看什麼呀，放心吧，山狸子那麼聰明，挖的洞那麼深，又不是多大的雨，淹不了的。”
便拿出鋼筆和本子，把他那狩獵日記，和最近的養狗心得，總結了一下。
“存業，這咋還讓燕子住客廳呢？”
至於山中湖的，等天晴了再去放。
回過頭來，衝他們父子倆笑著道：“大晚上刮風下雨的，彆帶他到處亂跑了，快回屋來吧。”
不過呢。
沒有大規模的雷電天象，陳淩沒機會把雷擊木拿出來。
婆娘們在廚房裡熱熱鬨鬨，漢子們就帶著兩個小娃娃在雨裡跑進跑出，一會兒撿魚一會兒去領著狗疏通水道眼兒。
……
“得了，開始下了，走，咱們去廚房等吃飯吧，玉寶老哥想聽故事，咱們邊吃飯邊講。”
趙大海和山貓給王立獻幫忙回來之後，見到這一幕就問在乾啥。
……
但天空一直陰沉沉的，天色特彆暗。
山裡突然有不知名的獸吼聲響起，並有一陣陣響亮的狼嚎聲遠遠傳來。
飯後，高高興興玩耍了一天的眾人紛紛回屋休息。
漸漸地，聽著雨聲，陳淩的內心慢慢變得平和下來。
就又打著傘去外邊抓了兩隻剛長起來的小公雞給燉上了。
“抱~”
“沒事，這下雨天有啥熱的，還是咱們一起蓋被子舒服，明天還能睡個懶覺。”陳淩嘿嘿一笑，把兒子放到小床上。
雨夜中，騰騰熱氣與煙氣清晰可見，一團團的氣霧繚繞著，隨風吹散在雨中。
但在這樣的雨夜，來了興致，偶爾來陶冶一下情操也是不錯的。
陳淩見狀歎了口氣，走到書桌前，隨手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很快，趙玉寶和老鐘頭兩人就發現了這一天。
不多時，雨後濃濃的晨霧當中，卻有一隻奇特的野獸意外闖入農莊範圍之內。
引得群狗狂叫。
得了，這下是徹底睡不下去了。
一個個紛紛穿衣起床，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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