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斯·亞曆山大似乎喝多了，舌頭已經有點大，含含糊糊說道：“看血龍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文森看上去也眼神迷離，“我說大哥，我們鋼心氏族不會是血龍說什麼，那就怎麼做吧？”

“兄弟你有所不知，羅斯公國一向是狼族的地盤，之前隻有我們抗爭在東部戰線，壓力一直非常大。”梅爾斯有點口齒不清，“自從血龍氏族開始東進，進入羅斯公國之後，我們氏族壓力減輕不少。”

文森一手撐著膝蓋，眯著眼睛看著梅爾斯，“大哥你這話就稀奇了，血龍氏族東進占地盤，對我們鋼心氏族有什麼好處？就像大哥辛辛苦苦擋住海狼艦隊，回頭卻是血龍氏族在羅斯公國擴張勢力，建立治安領。”

梅爾斯看著眼前那眼神迷離的文森，嘴裡含糊其辭，“我說兄弟，你不是來煽風點火的吧？”

“我就是替大哥不值，”文森也一副口齒不清的模樣，“明明是大哥擋住那鋪天蓋地的海狼艦隊，結果卻是給那血龍氏族做嫁衣。”

梅爾斯看著文森，陷入沉默之中。

文森卻沒有乘勝追擊，畢竟交淺不宜言深，挑起這個話題隻是想看梅爾斯對於此事的態度，看著沉默的梅爾斯，文森繼續說道：“大哥要是不喜歡聽，就當是我說錯了，我自罰一杯。”

說罷，拿起酒杯一飲而儘。

“兄弟，不瞞你說，此事我也不爽，”沉默的梅爾斯突然開口，“可是站在氏族層麵，與血龍聯手守護東部戰線是既定事實，我又能怎麼做？”

“要我說，我們鋼心氏族不給血龍氏族提個醒，血龍還以為騎著我們鋼心氏族身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

“首相選舉。”

“你想讓我們鋼心氏族不支持血龍？”

“我的意思是，血龍如果不開價，鋼心氏族為什麼要支持血龍？”文森口齒似乎變得更不清晰，“我們鋼心氏族要是去找議會派談，你說他們會出一個什麼價碼？”

說完，醉眼朦朧的文森靠在皮革沙發的椅背，似乎已經睡著，而梅爾斯·亞曆山大卻陷入沉思。

在侍者的攙扶下，文森與梅根坐上馬車，梅爾斯·亞曆山大親自關上車門，對著梅根說道：“看好我兄弟，走吧。”

梅根微笑著說道：“親王大人放心。”

馬車緩緩出發，離開布拉德俱樂部。感覺馬車行駛足夠距離之後，看上去似乎睡著的文森突然睜開眼睛，對著梅根問道：“你怎麼看？”

“相互試探吧。”

“要我看，血龍氏族這事確實惹到我們這位‘鐵壁’，”文森雖然渾身酒氣，話語卻非常清晰，“隻是這位親王不知道要怎麼做而已。”

梅根饒有趣味的問道：“你說他會怎麼做？”

“今天這枚種子要是成功種植，”文森微微一笑，“血龍很有可能在首相選舉上栽一個跟頭。”

“如果這是誘餌呢？”

“我們狂獵氏族又不會為了首相選舉出價，這個誘餌不是給我們的。”

“什麼意思？”

“如果這是個誘餌，鋼心氏族肯定有一個目標。”文森說道，“會乾預選舉的勢力，除了血龍與議會派，就隻剩下詭影氏族。”

”你的意思是，如果這是誘餌，目標是詭影氏族？”

“或者魔靈，不過最大幾率還是詭影氏族。”文森說道，“今晚的生意隻是順帶，要我看，這位赫爾基親王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借我的口，將鋼心氏族的不滿轉達出去。”

文森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無論是不是誘餌，隻要我將此話轉達，無論是詭影氏族，或者狂獵，或者議會派，都必將與鋼心氏族坐下來談判。也隻有到那個時候，才能知道是不是誘餌。”

“那我們要傳話嗎？”

“為什麼不？”文森微微一笑，“最多讓他們留個心眼。”

————馬車繼續緩緩前進，文森雙目緊閉，開始休息。————

另一邊，梅爾斯·亞曆山大也坐上馬車返回氏族駐地，這位赫爾基親王坐在車廂裡心事重重。梅爾斯知道文森在酒桌上的話語多少有點煽風點火的意味，但是無可否認，梅爾斯·亞曆山大為了支援血龍，付出昂貴且慘痛的代價，好處最終全部都歸血龍氏族那邊。

說到底，由於血龍氏族的東進，極大減輕了鋼心氏族壓力，所以有不少鋼心氏族，尤其是部分鋼心氏族的高層，還是比較親近血龍氏族，但這也極大的擠壓了鋼心氏族中下層的利益，不少鋼心氏族對高層支持血龍氏族頗有微詞。

尤其是無冰海沿岸的各大親王與治安官，原本就有很多利益來源於聖彼得港，自從血龍成功在聖彼得堡建立起治安領，大量血族開始駐紮在聖彼得港，防範來自狼族的反擊。

在戰爭烏雲密布之中，不少貿易商不得不放棄使用聖彼得港，轉道南下走龍牙海通往舊世界西部，導致一時間無冰洋的遠航船大減。

梅爾斯·亞曆山大拿出文森贈送的雪茄點燃起來，在煙霧繚繞之中不斷思考著下一步要采取什麼樣的措施。

梅爾斯·亞曆山大的馬車很快抵達鋼心氏族的駐地，這位大名鼎鼎的“鐵壁”沒有返回房間，而是徑直來到氏族高層的辦公室。

輕輕敲響房門，一個聲音從門內傳來，“請進。”

梅爾斯·亞曆山大走進辦公室，辦公室內坐著的正是鋼心氏族的氏族議會代表，伊凡·伊萬諾夫。

伊凡看著梅爾斯，淡淡說道：“你見到那個新晉親王了？”

“對，”梅爾斯將與文森談論的一切經過詳細告訴伊凡，聽完梅爾斯·亞曆山大的話，這位氏族議會代表嘴角微微上揚，“你說，連一個新晉親王都能看明白的事，為什麼血龍氏族看不明白？”

“大人的意思是…?”

“你上次擋住海狼艦隊，血龍給你了什麼？”

“沒有。”

“那是因為血龍非常清楚的知道，隻要血龍氏族選擇後撤，難受的是我們鋼心氏族。”伊凡說道，“但是因為你的奉獻，血龍氏族成功在聖彼得港建立治安領，整個情況就發生巨大變化…現在，血龍氏族更怕我們後撤。”

“所以我們要去跟血龍談判嗎？”

“不，”伊凡說道，“血龍氏族需要有人給他們提個醒，否則那些驕傲的血龍總是以為自己是血族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