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將領訴說,
他看著自己現在的軀體,似乎對現在的自己無比厭惡,甚至對自己產生了一種恐懼!
“原本頭顱都快要斬落的人睜開眼睛。”
“那一刻,我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無窮無儘的絕望。”
“無人生還,我所在的是一片藍色的海。數不儘的生物在海中遊動。它們璀璨神秘,散發出琉璃色光輝。”
“然而,這美麗的一幕,在我看來卻是最深的地獄!”
“每個士兵都成了行屍走肉。我高大的像是一尊神明,渾身的光彩亦如琉璃。所有的士兵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然而,隻有我自己看見,在我身上那一塊又一塊如琉璃般的血肉,是我的兵將那一個又一個的身體!”
“我對自己感到厭惡。我甚至恨自己為什麼要醒過來,為什麼不長眠在這個地方。”
“可是,帶著這股厭惡,我最終還是走出去了......”
月百戰巨大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他似乎在抗拒著這個事實。
然而,這卻已經是發生的事。即便再抗拒,也無法不去麵對。
“因為我想起了月之城。”
“我很擔心,沒有了最精銳,最強大的月之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敵人會不會趁機入侵,月之城會不會失守,無數的城民會不會妻離子散。”
“巨大的擔心成為現實,整個月之城中一片戰火。我的腦海瞬間怒氣燃燒,身上所有的血肉似乎都在憤怒吼叫!在這樣的憤怒驅使下,我大步衝入了城中!”
“一個個的敵軍被我碾滅,他們每一個看著我的目光都露出著驚恐,似乎在對我呼喊著什麼。”
“然而殺紅了眼睛的我根本沒有注意。”
“直到最終,我看到敵人手中高舉的棺材......”
“那是月之神木。”
“一個有生命的神樹。”
“彆的國家的敵人,根本不可能將它拿在手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故事的真相呼之欲出,巨大的擔心混亂了他僅有的神智。藍色生物無孔不入的鑽入其中,造成了新的幻覺......
“我眼睜睜的看著眼前流血的人變成國王。他們熱淚盈眶,在最後一刻,還在呼喚著我。”
“醒來吧!英雄!”
“所以你用神木當作棺材,把自己封入了地底嗎?”
陳大星淡淡的開口。
月之城已經毀滅,這裡是月之城的殘骸,但這裡同樣成了靈棺鬼宮。一座座的茅草屋像是巨大的墓,更是一片片被褥,將整個城市埋入了地底之中。
或許敵人真的來過,但來的敵人也成了這座城的陪葬品。
陳大星觀察著這些灑落的藍色生物。
“這些生物似乎沒有主體,無法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所以每一個都要依靠寄生和通過對方的記憶獲得思維能力。老實說,也挺恐怖的。”
一個擁有著同樣記憶和身體的人。
但是這些“人”對於其他人來說,卻是最恐怖的鬼。
“雖然很有趣,這些東西用好的話,威力很強。能夠輕鬆毀掉一座城。”
“但老實說,我對這樣沒有自我的同時毀滅彆人的生物,沒什麼興趣。”
“它們在我的眼裡,隻有成為食物的價值。”
“江俊!”
“在!老板!”
“這些東西,就交給你了。”
“是!”
江俊點了點頭,
沒有了巨大的戰馬和將領,這些藍色生物就像是一盤散沙。它們想要用自己最後的幻覺來完成翻盤。可是在陳大星和黑裙彩彩兩大凶兆領域的鎮壓下,
這些幻覺很難影響到他們。
熊熊的烈火燃燒起,
半步凶兆的力量蔓延。
這片烈火化作一片恐怖的火海,燒灼著這藍色的海洋。
陳大星靜靜的看著周圍的藍色生物。
火焰與藍色交織,綻放出最後的絢爛。
不得不說,這些藍色生物,確實算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了。明明隻是存在於一級鬼城的生物,但如果僅僅隻是一個凶兆級的鬼怪,可能還真壓不住它們。
甚至還可能被反撲。
因為它們能夠造成幻覺的這項能力太強橫了。
再加上多到恐怖的數量,凶兆也可能翻盤。
可惜,它們遇到了陳大星。
“野草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野火過後,才是真正的新生。”
看著周圍的火焰,
月百戰的眼神複雜,一個個的兵將似乎在他的耳邊哀嚎,但這一刻,他無比的冷靜,眼前一個又一個的幻象,卻沒有辦法影響他,讓他再次出手。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他輕聲喃喃著陳大星口中的話,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有些時候,隻有毀滅,才能迎來真正的新生。”
兵將們伸出了手,
曾經的百姓們伸出了手,
甚至月百戰自己身上的那一個個軀體也在求救。
但這一刻,
恢複了記憶的月百戰卻對他們伸出的手無動於衷。
“你們將迎來新生。而我,”
“是時候擁抱死亡了。”
他邁著步子向前走去,
在他身上,全是曾經戰友的殘軀。
他活著,這些戰友永遠都不得安寧。
“為什麼總想著死亡?”
“你的城民將整個月之城神聖的月之神木贈予了你。即便是最後一刻,他們也在呼喚你,將你稱作英雄。”
“他們認為,即便失去了自己,你也有活下去的價值。”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這麼急著前去送死?”
“維持著自己的意識,從曾經直到現在。你有沒有想過向你害死的人賠罪?你有沒有想過重新成為彆人的光,照亮彆人?”
“他們將要迎來新生,那你呢?你要不要帶著他們的期望,迎來屬於自己的新生?”
聽到陳大星的話,
月百戰的腳步頓了下來,
他帶著複雜的神色回頭看來,
腦海中,滿是曾經那一個個百姓和戰友的期望。
最終,他搖了搖頭,
“回不來了。”
“我也該是毀滅的一部分,我無法保證自己能永遠壓住這樣的幻境。我本就應該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我的頭顱已經被割下。現在的我,隻不過是依靠這藍色怪物一起存在的惡鬼罷了。”
“隻有我帶著它們,一起赴死。所有的一切才能迎來最後的結束。”
“不,回的來。”
陳大星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邪性的微笑,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閃亮的手術刀。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點嗎?”
“不用擔心,頭顱割下這點小傷,重新縫合起來就行了!”
“隻要你能答應我,成為我的新城民。用你曾經的姿態,守護新的城市,新的城民。”
“我就為你帶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