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這頭剛到屋裡，就愣住了。

屋裡實在是不用怎麼收拾。

而且還有不少人。

其中桌上擺著的一套大紅喜服與鳳冠，尤其顯眼。

那鳳冠上鑲著明珠和寶石，一眼看過去，便是光輝燦爛，華美無雙。

而那大紅的喜服，也用金線織了鳳凰圖案，半點不會被鳳冠壓住，反而有一種相得益彰之感。

那上了年紀的老夫人上來，笑嗬嗬拉住了孟允棠的手：“來來來，快去沐浴，然後我給你梳頭。不然時辰來不及了。”

那老夫人，孟允棠是認識的。

是京都裡有名的十全老夫人。

丈夫健在，兒女俱全，兒孫俱全，自己本身也是過了六十的，還有誥命在身，娘家也是興旺發達，子孫更是興旺孝順。

誰家辦喜事，都要請她去給新娘子梳頭。

祈求沾一沾喜氣，將來也能過得十全十美。

孟允棠有點兒回不過神來。

如玫卻含笑拉著孟允棠去沐浴。

直到泡進熱水裡，孟允棠才回過神來，輕聲問如玫：“你們都是一早就知曉的？”

如玫笑嘻嘻承認了：“嗯，不過王爺不許我們說，說要給王妃一個驚喜。就是老夫人和舅老爺也是不知道的。”

如玫還忍不住替魏懷川說好話：“咱們王爺可真是花了心思的。”

這話也不用如玫說，孟允棠自己就看得出來。

說不動容是假的。

孟允棠麵上含笑：“嗯。王爺有心了。”

有人能這樣用心替自己張羅，心裡總是高興地。

一時沐浴完畢，擦乾頭發，換上嶄新的裡衣，孟允棠才往外頭去梳頭。

十全老夫人一臉的喜氣洋洋，拿起象牙嵌寶地梳子，一點點替孟允棠梳頭發——還真不是做做樣子，而是慢慢通開，一點點梳順了。

整個過程，溫柔又耐心。

梳頭時，林氏也過來了。

孟允棠聞聲，回頭笑著喚了一聲：“阿娘。”

林氏一下就紅了眼眶——這一幕，從孟允棠出生，她和丈夫就不知想過多少次。如今，總算是看見了。

看著林氏的眼睛，孟允棠也被感染了，眼淚不自主地就往外冒。

十全老夫人趕緊讓丫鬟遞帕子，笑嗬嗬勸道：“大喜的日子，咱們都高興才是。”

哭多了，不吉利。

林氏也擦擦眼睛，笑嗬嗬道：“對對對，大喜的事情，該笑。該笑地。”

她走過來，含笑帶淚看孟允棠梳頭。

最後，按照十全老人的指點，林氏也給孟允棠梳了幾下。

然後十全老人說了一堆吉祥話——什麼一梳梳到尾，白首同心共齊眉。二梳梳到頭，兒孫富貴在膝頭……

聽得一屋子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笑盈盈地。

然後就是挽發，戴冠，再穿上喜服，帶上霞帔——

光是那個霞帔墜子，就足有半斤重，上頭鑲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紅寶石，美得叫人炫目。

孟允棠隻感覺頭上身上，都是沉甸甸的。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些，穩重些——不然怕是要跌倒。尤其是頭那。

如此都穿戴妥當了，一群人便圍著孟允棠誇。

隻差把孟允棠誇成神仙下凡，仙女轉世。

孟允棠都有點不好意思。

好在吉時很快到了，接親的轎子來了。

小丫鬟喜氣洋洋跑進來報喜：“新郎官到了大門口，叫咱們公子給攔住了！如今正考驗呢！”

一時又報：“正作催妝詩呢！”

漸漸地，孟允棠還真被這股緊張感染，手心裡都冒出汗來。

等小丫鬟來報，說是新郎官在院子裡等著接新娘地時候，孟允禮大步流星進來了。

他也換了一身新衣，喜氣洋洋：“姐姐，我來背你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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