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這樣一說,魏懷川的筷子微微一頓,隨後便也道:“那自然好。”
兩人這般相處,倒有了那麼一點經年老夫妻的味道。
有溫情,但……並無多少濃情蜜意,反而透出一股自然而然的味道來。
一頓飯下來,兩人話都不多。
多數是孟允棠問上一兩句,魏懷川回答。
而且問的也基本都是府裡的事情。
最後,快要吃完的時候,孟允棠問魏懷川:“要進宮去嗎?”
魏懷川搖頭:“不必,我還在養傷。”
眾人:……王爺瞧著可不像是傷還沒好的樣子。
但孟允棠並不質疑什麼,反而點點頭:“也好。那今日王爺就帶著無憂在府裡熟悉熟悉吧。我也得空,看看府裡的賬本,整理一下箱籠。”
魏懷川應下,又道:“允禮的老師也已是找好了。你不必操心。”
“好。”孟允棠應一聲,回以微笑:“那就儘快讓他開始上課吧。武師傅也找個狠心的。”
魏懷川垂下眼眸:“我讓身邊護衛親自去教了。”
孟允禮要走仕途,不必學那些花架子功夫。隻學保命技和殺人技就是。為的就是關鍵時候能防身。
孟允棠笑了笑:“王爺安排很妥帖,妾身再沒有不放心的。”
“不必如此多規矩。”魏懷川看著麵前的人,總覺得她戴上了一張麵具,厚得讓人覺得煩悶。
孟允棠一愣,有點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規矩多了。
然而魏懷川並未解釋什麼,已是放下筷子起身走了。
留下孟允棠自己在原地慢慢的琢磨。
他這一走,屋裡的丫鬟們倒是都有點兒鬆了一口氣。
這一半年,魏懷川下令打死打殘發賣的丫鬟,不下五個。
雖說都是她們犯錯在前,但到底太狠了些。
因此丫鬟們看著魏懷川,那是半點旖旎心思也沒有,反而隻戰戰兢兢,背後發寒。
大丫鬟仍舊是如玫,原本她也是一直替孟允棠守著她的院子的。
如今孟允棠回來,如玫是最高興的。
如玫湊上來,仍如往前一般,壓低聲音跟孟允棠笑著道:“王爺對您,是真不一般的。今日王爺笑的次數,怕是比這兩年笑的次數都多了。”
孟允棠看著如玫,倒有些恍惚——好似出去這兩年,並不存在似得。
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來,笑著看如玫:“好了,說說府裡的情況吧。”
如玫便很快將府裡情況說了一遍。
著重說了魏懷川發落了好些個丫鬟的事。
孟允棠聽得好笑,便是故意問了一句:“如玫,你年歲也到了吧?家裡可有給你說親?或是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如玫頓時後退一步,道:“我是不嫁人的。等再過一二年,我自己把頭發梳上去,一輩子留在您跟前伺候。等我老了,府裡還要管我喪葬的!”
孟允棠登時笑出聲來,但也並不勸——不過是現在還沒開竅,過一二年,說不定就開了竅。而且,嫁人也不見得就好。
如玫見孟允棠笑了,自己也笑了,然後輕聲問了句:“您這一二年,過得好麼?”
孟允棠心中一軟,笑道:“過得還不錯。”
“您當初……怎的不帶我一起呢?”如玫問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然有些哀怨。
孟允棠頓了頓,如實回答:“怕你與王爺報信罷了。”
如玫淺淺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隻道:“不過,如今是好了。您又回來了。”
要她說,孟允棠辛辛苦苦熬了這麼些年,怎麼也不該讓彆人摘了桃子走。回來就對了!
而且,看著王爺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如玫也覺得,這兩人是合該在一起的。
一上午,孟允棠除了去看了看林氏和孟允禮,其他時間全部放在了看賬本上。
賬本倒也沒什麼問題,主要是魏懷川手段太嚴厲,底下人根本不敢起彆的心思,唯恐小命都保不住。
隻每年有一筆兩萬兩的支出,讓孟允棠有些疑惑。
這一筆支出巨大,但並未表明用處。
孟允棠中午見到魏懷川的時候,便將賬本給魏懷川看:“這是王爺用的吧?”
魏懷川抱著無憂,隻掃了一眼,便點點頭應一聲:“嗯。”
孟允棠也就收起賬本不問了。
魏懷川卻反而問孟允棠:“你就不再問一句做什麼用了?”
那語氣……倒像是不高興。
孟允棠忍不住淺笑:“那我問,王爺就告訴我?”
不問,難道不好麼?
彆人家,倒是盼著彆問了。
魏懷川便用眸子沉沉的看著孟允棠。
孟允棠抿了抿唇,到底還是配合問了一句:“那王爺用什麼使了?這麼多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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