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替魏懷川親手穿的披風。
係上披風的時候,孟允棠神色專注又溫柔。
魏懷川垂眸靜靜看著。
到底還是沒忍住,最後伸手握住了孟允棠的手,淡淡道:“等本王回來,忙完後,帶你去溫泉莊子歇幾日。”
孟允棠有些驚訝看魏懷川,最後笑道:“好啊。”
可她應是等不到了。
孟允棠如此想著,心頭便如同被針刺了一下一般。
疼。
魏懷川終究還是出了門。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快要走出院門的時候,魏懷川回了一次頭。
這還是頭一回,魏懷川他往外走的時候回頭看過來。
他看見孟允棠站在廊下,靜靜的看著他這邊,像無聲地送彆,又好似不舍得。
魏懷川心頭莫名一顫。
他忽然就想走過去,對孟允棠說:不計較了。他不計較了。
但小廝催了一句:“王爺?馬車已備好了。”
魏懷川垂下眼眸,清醒過來,重新大步往外走。
他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再……等一等。
魏懷川出了門。
孟允棠緊接著也讓人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去莊子上。
她要去的莊子,卻是她爹留給她的那個莊子。
霍春花興奮莫名,這個也想帶,那個也想帶。
孟允棠提醒道:“都不必帶。除了換洗的衣裳,什麼都不必帶。”
一來是不必為此叫人起疑。二是……這都是王府的東西,她不想帶,日後看著傷懷不說,如今也叫人嘀咕。
孟允棠出行之前,叫人將自己給周大夫準備的一箱子珍稀草藥送了過去。
又讓小丫鬟在晚上將自己做的針線給楊嬤嬤送過去。
最後就是魏靈兒。
給魏靈兒的一封信,並一個小箱子。
箱子裡是碎金子。是以後魏靈兒傍身用的。
信裡是教導魏靈兒日後應對其他人和事的叮囑。
做完了這些,孟允棠就在霍春花和成蘭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緩緩離開了靖王府。
如玫站在門邊相送,腰上掛著孟允棠親手做的玉佩,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她心裡忽有些難受,於是搖搖頭,笑道:“怎麼搞得像要辭行一樣?不是兩日就回了麼。”
說完這話,如玫微微一愣,隨後搖搖頭,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終於還是轉身回了王府。
孟允棠的馬車一路不停,走到了莊子上。
王懷義的人已是在那兒候著了。
霍莊頭也在官道拐彎的地方等候多時。
兩人見了孟允棠,一齊喚道:“姑娘!”
孟允棠笑著免了禮。而後回到了那個重新收拾出來的老宅子。
然後,她讓人小心去挖紫藤底下的酒壇子。
當初她出生,爹爹高興,就在這裡埋了一壇女兒紅。
就在爹爹出事之前,他還提起過這件事情。
孟允棠前幾日才想到。
然後,她覺得,如果爹爹要藏東西,恐怕就在這裡了。
這裡,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也是唯一一個有可能的地方。
孟允棠看著王懷義和霍莊頭兩人親自上手開挖。
大概一刻鐘,還真就挖到了壇子。
壇子不大。
也就是五斤酒的大小。
但王懷義提起來晃了晃,卻沒聽見水聲音,於是迷惑將壇子看了一圈:“也沒破啊,怎麼就沒有水聲了?沉倒是還挺沉的——”
孟允棠隻感覺心口“砰砰砰”跳起來。
她艱澀道:“其他人退開,我親自來開。”
不是她防備著這些人。
能在這裡的,都是她的心腹。都是她信得過的。
她隻是不想把他們卷進來。
不知道這裡頭裝的是什麼,就不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
王懷義本來還想堅持。
但卻被孟允棠攔住。
等所有人都走開後,孟允棠就打開了壇子。
然而,打開壇子,將裡頭的東西掏出來後,她卻愣住了。
裡頭的確是有印章,但卻並不是國璽。
而是一方帥印。
持此印,可統領南邊的二十萬大軍。
除此之外,還有用布包著的一些珍寶。
另外,還有一封信,和一張疊起來的……聖旨。
那顏色,那織紋……一看便知。
孟允棠猶豫了一下,最終先打開了自己爹爹留下來的信。
與其說是信,不如說是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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