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懷川低頭,看著吐氣如蘭,臉上因為醉酒顯得紅潤嫵媚的蘇煙煙。
不得不說,美色誘人。
魏懷川問了她一個問題:“為何仰慕本王?”
蘇煙煙從未被問過這個問題。
畢竟,誰也沒想過問她這種問題——所有的男人,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都已迫不及待地想進行下一步。
所以,蘇煙煙直接被問得愣住,一時之間根本回答不出。
她回答不出,魏懷川便替他回答了:“因為本王是靖王,權勢滔天,富貴榮華,應有儘有。”
蘇煙煙回過神來,連忙搖頭:“王爺怎麼能如此想奴家?奴家是因為王爺這個人——”
“若跟著我,會不得好死呢。”魏懷川慢條斯理地,又拋出這麼一句話來。
蘇煙煙又一次愣住,不過這次沒愣多久:“王爺說笑了,怎麼會不得好死呢——”
“太後欲殺本王,滿朝文武視本王為亂臣賊子——你說,本王將來若是一個不小心,會不會死無葬身之地?”魏懷川的語氣是漫不經心的,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驚肉跳。
蘇煙煙克製不住的順著魏懷川的話往下想了一想。
發現還真不是什麼假話。
蘇煙煙咽了一口口水,柔聲道:“那奴家就陪著王爺。”
魏懷川笑了。
蘇煙煙勾著他的脖子,覺得他應是信了,便笑盈盈道:“王爺一身的本事,若真有那一日,奴家就陪著王爺,誰若想殺王爺,咱們便殺了他。”
說到最後,蘇煙煙的眼睛反而越來越亮——若魏懷川將來坐上那個位置,那她這個跟著魏懷川的女人,不敢說跟他並肩天下,那至少是能得一個貴妃位置吧?
魏懷川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拿起桌上酒壺,倏地一笑:“蘇煙煙,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說完這話,他手微微一傾,酒壺裡的醇香酒液便澆在了蘇煙煙的麵上。
蘇煙煙霎時閉眼尖叫:“王爺!”
魏懷川卻沒有鬆開,聲音冰冷:“本王與你說過的話,看來煙煙你都不記得了。今日便好好冷靜冷靜,回想回想。”
倘若蘇煙煙能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魏懷川的表情冰冷到了什麼程度。
一壺酒倒儘了,魏懷川扔了酒壺,也將蘇煙煙從自己身上推開,眉宇之間紋絲不動,語氣卻更冰冷:“去換衣裳,給本王彈琵琶助興。”
外頭等候的丫環們,聽了魏懷川的吩咐,也連忙進來收拾殘局,重新換了酒和菜。
蘇煙煙強忍著難堪,咬著牙,一言不發去把一身的狼藉收拾乾淨。
還要重新化妝更衣,抱著琵琶出來給魏懷川助興,甚至不能讓魏懷川看出半點端倪出來。
尤其是每一次魏懷川冰冷冷的目光掃過來,她更要擠出笑容來,絲毫不敢有任何不滿。
這樣的情景,總讓蘇煙煙有一種從未離開過煙花柳巷的錯覺。
其實都是一樣的。
隻是從伺候一群人,變成了伺候一個人。
強烈的屈辱感,席卷了蘇煙煙,讓她心中不是滋味,讓她痛苦灼身!
她想起了魏懷川帶她回來的時候,說的話。
魏懷川說,王府需要這樣的門麵。榮華富貴,蘇煙煙都會有,隻是收起那套勾引男人的手段。他不需要。
那時候,她以為魏懷川是在提醒她,以後要用良家女子那一套。
可後頭魏懷川一次也不碰她,她才忽然反應過來,魏懷川不是要她來當姨娘的。
甚至,她懷疑魏懷川之所以給她贖身,不過是因為孟允棠。
不然,為何前腳剛幫她贖身,給了她一個妾室身份,另一頭就迫不及待接回了孟允棠?
最開始,她甚至想過,也許魏懷川是受了情傷,便不喜歡和女人有親近。
一開始,魏懷川的確是對誰都不碰的。
可偏偏有一日,這一切都變了!
碰了孟允棠那一次之後,魏懷川便徹底放肆起來!
隻是,所有的放肆和饑渴,都是隻對孟允棠的!和她蘇煙煙,根本沒有半點關係!
原來不是不喜歡和女人親近,而是不喜歡和彆的女人親近!
蘇煙煙的琵琶彈了半夜,魏懷川終於叫她停了。
魏懷川起身往外走,經過蘇煙煙旁邊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安分守己,能保命。”
說完這句話,魏懷川是半點也沒有留戀的意思,徑直離去。
但他說那句話的時候顯露出來的殺機——卻讓蘇煙煙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她抑製不住地想:難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讓魏懷川發現了?所以他才會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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