鄖陽侯府被抄家,實在是世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所有人都沒想到,有從龍之功的鄖陽侯府會被清算。
還是以這樣的雷霆之勢。
尤其是聽說是孟允棠帶領玄甲軍去做的這件事情時,世人更是嘩然。
有大臣以死相諫,替鄖陽侯喊冤。
說魏懷川被情愛蒙蔽,昏聵不堪,這麼下去,國家遲早要完。
甚至,那大臣還請求陛下罷免魏懷川,以免魏懷川把持朝政,禍亂朝綱。
又請太後陸雲鳳垂簾聽政,輔佐年幼君王。
更請太後下令,處死孟允棠。
整個京都,都在熱議此事,一時間滿城風雨。
孟允棠即便是在侯府裡,也聽到了各種風言風語。
甚至於府裡眾人看她的表情,都多多少少有些微妙。
孟允棠以權謀私,勾引魏懷川的謠言,更是傳得滿府都是。
楊嬤嬤嗬斥阻攔過多次,卻也沒有什麼作用。
所有人都忍不住在背後悄悄議論,攔也攔不住。
孟允棠倒是無所謂,但卻擔心魏懷川——畢竟她這頭的謠言都如此厲害,那魏懷川那頭的情況,隻會更甚。
不得不說,孟允棠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
連著兩個大臣死諫之後,朝中的凝重氣氛便一觸即發。
魏懷川倒也乾脆,索性請了所有當事人都過來——包括那兩個以死相諫,但沒能撞死自己的言官。
孟允棠也是當事人之一,同樣也被帶過來。
一起來的,還有陸雲鳳。
陸雲鳳一直沒表態。
隻不過,這會兒看了一眼孟允棠之後,倒開了口:“其實,哀家相信靖王沒有彆的心思。隻不過,靖王對孟氏罪女,的確是太過縱容了。”
這麼一句話,倒先給魏懷川定了罪了。
坐實了魏懷川是因為情愛的緣故,縱容孟允棠以權謀私,陷害朝中忠臣。
魏懷川神色不動,連一絲絲變化都沒有。
倒是孟允棠輕聲開口:“我的罪名,一直沒有判。太後娘娘,可是有了新的證據?至於我陷害忠良——我奉命前去監督罷了,朝廷難道沒有證據,會下這樣的令?”
頓了頓,她目光掃過那些或是熟悉或是不熟悉大臣的臉,很不客氣地開了口:“朝中果真沒有人知道王爺的動作?知道了卻不阻攔,這會兒替李世年喊什麼冤?彆的不說,李世年書房裡找到那些證據,他府上那些人的口供,你們是瞎了還是聾了?”
不怪孟允棠用詞不雅,還嘲諷他們,實在是這些人的做派令人不齒。
陸雲鳳皺眉嗬斥:“大膽孟氏,朝堂之上,在座都是朝廷棟梁,豈容你辱罵放肆?”
孟允棠便住了口:“既是太後不許我說,我便住口就是。”
這樣一說,就成了陸雲鳳壓著她,欺負人了。
陸雲鳳臉色不大好看。
魏懷川淡淡道:“不過,孟家舊案,當年先帝也並未問罪其家人。”
“所以,孟氏既不是罪臣餘孽,她身上的罪名也不曾定下,太後娘娘——論功臣,孟氏也曾有功。”說到這裡的時候,魏懷川嘴角勾了勾,多多少少有幾分似笑非笑:“甚至功勞比李世年還要大。”
誰也沒想到,魏懷川會公然替孟允棠說話。
就連孟允棠自己都沒預料到。
但他這樣,她雖有歡喜,卻還是擔心更多——這一下,外頭的流言蜚語,隻怕更加囂張了!
陸雲鳳皺起眉頭,對魏懷川道:“難不成靖王心軟了?當初靖王說什麼來著?說是要審問她,才將人從天牢裡提出去——”
魏懷川言簡意賅:“既還沒定罪,倒也不必真當罪犯處置。否則將來查明對方是冤枉,那可怎麼是好?豈不是成了朝廷苛待功臣?”
場麵一度安靜。
誰也不想開口說第一句,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本來孟允棠身上的罪,那就是個借口。而且孟允棠在天牢這麼多年,都沒有認罪,怎麼定?
而且現在擺明了魏懷川要保孟允棠,說不定還想翻案——這個時候針對孟允棠,不就是和魏懷川作對?
陸雲鳳有些氣結:“王爺為了一個女人,竟是連江山社稷都不顧了麼?”
眾人齊刷刷看向了魏懷川。
包括孟允棠。
魏懷川淡淡道:“我隻是個親王,這江山社稷,倒不至於因我而敗壞。既然太後娘娘覺得我如今色令智昏,不堪重任,那正好,我便將手中管的這些事,交還給陛下。”
眾人一齊愣住。
孟允棠陡然反應過來魏懷川今日到底想做什麼。
給她撐腰是假,隻怕真正目的,還在這句話!
魏懷川他,竟要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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