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巧合。
陸家二房的嫡子被官兵入府帶走的那日,正好就是陸雲婷暈倒,太醫過來診斷出身孕那日。
消息一傳出來,簡直是讓整個京都的人都震驚非常。
一時此事被議論紛紛。
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孟允棠正在給雙喜塗藥。
雙喜如今已經好了許多,但是臉上那些痕跡,卻並沒有消退,如今需得日日抹藥膏,至少不能讓那些痕跡變得更加明顯。
孟允棠抹得仔細,聽如玫講完了這件事情,手上也未曾有半點顫抖,就連眼神也沒有半點波動。
倒是雙喜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孟允棠,有些無措:“這……這……”
孟允棠出聲:“彆動,還有一點就抹完了。”
雙喜僵硬著不敢動。
如玫也有點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兩人沒敢出聲,就這麼硬挺挺地熬到了孟允棠收了手,才算是完。
孟允棠這才看了一眼如玫:“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好緊張的,王妃有了身孕,這是好事,你怎麼倒好似很害怕?”
如玫喃喃:“難道你都沒有覺得……覺得……”
難過兩個字,卻像卡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孟允棠笑了笑:“有什麼好難過的。我這個身份,也不該難過。我已無法生育,王爺總要有後嗣。而且,王爺去哪裡,去和誰生孩子,與我……又有什麼乾係呢?”
攔不得,也攔不住。
這種事情,隻要魏懷川想,她的意願痛快,本就微不足道,甚至抵不過一粒塵埃。
孟允棠這一番話,頓時讓如玫她們更不知所措了。
如玫出聲寬慰:“姑娘如此豁達,便最好。即便不如此豁達,也不要緊的。有什麼不痛快的,跟我們說一說,發一發也使得——”
雙喜也期期艾艾:“對,彆憋壞了。”
孟允棠失笑,卻也承她們的好意:“好。”
霍春花當時什麼也沒說,但是知道這件事情後,卻在四下沒人的時候,忽然跟孟允棠低聲說了一句話:“姑娘想離開嗎?”
聽聞此言,孟允棠不由得詫異看了一眼霍春花:“何出此言?你知道——”
霍春花目光灼灼:“我隻知道,若是姑娘想,世上沒有地方能困得住姑娘!”
那鏗鏘有力的聲音,那堅定的神態,倒把孟允棠給逗笑了,同時心裡還有些感慨:自己都到了這個境地,自己都有些失了鋒芒銳利,卻沒想到還有人如此信我。
正因為這份信任,孟允棠輕聲開口:“到了該離開的時候,自然就會離開了。”
“那姑娘走的時候,彆忘了帶上我。”霍春花點點頭,隻如此一句,其餘的話沒有再多問一句。
孟允棠應一聲:“好。”
不過,孟允棠雖然知道是演戲,但其他人卻不知道。
所以,當魏懷川流水一樣的賞賜進了陸雲婷院子裡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反而都往孟允棠那邊看了一眼。
府裡之前最受寵的,就是孟允棠。
孟允棠這個時候越是平靜,就越是讓其他人感覺到不正常。
府裡一時之間有了一種詭異感。
尤其是蘇煙煙的氣惱和憤怒,甚至病了這種情況,和孟允棠的那種該做什麼做什麼態度一對比,就更怪異了。
楊嬤嬤這個知情者,甚至都忍不住提點了一句:“要不,姑娘也休息幾日?”
孟允棠失笑:“既然如此,那我不如離府幾日?”
這個事情,楊嬤嬤就無法做主了:“不如今天晚上請示一下王爺?”
孟允棠晚上就真去問魏懷川:“府裡人都覺得我該氣惱,不如我乾脆出去住幾日?”
魏懷川掐住孟允棠的腰,有些不滿:“專心。”
這種時候,竟還敢分心——魏懷川嘴上沒再說什麼,行動上卻很實誠地表達了他的情緒。非要讓孟允棠再也沒有工夫去想彆的。
最後,孟允棠不得不顫著聲音求饒,他這才算是放過了她。
但翌日他起身時候,卻留下一句:“今日她要進宮,你陪著她一同去。”
孟允棠:……
她不禁反問魏懷川:“這個時候讓我出麵,怕是不合適?”
魏懷川冷笑一聲:“誰出的主意?既是做了,總要做好。否則——”
他看了孟允棠一眼,目光自帶威脅。
孟允棠秒懂:“是是是,若是辦不好,王爺殺我全家。”
魏懷川微微一頓,又掃了一眼孟允棠,最後冷笑一聲,甩袖而去。
看那架勢,竟還有點生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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