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得了一身狐狸皮領子,裡頭是貂皮的衣裳。雖是碎皮子拚成的,但又輕又暖。
楊嬤嬤送來的時候,悄悄叮囑了一句:“悄悄照顧了你些,但你畢竟身份特殊,對外隻說狐狸皮的就罷了。”
孟允棠連連點頭。
蘇煙煙和柳瑩兒也都有。
柳瑩兒的最好,是一身紅狐皮的,而蘇煙煙則是灰鼠的。
蘇煙煙的比柳瑩兒的差一個檔次。
就連孟允棠,表麵上也是狐狸皮的,雖是不值錢的灰狐狸,看上去也不怎麼好看,但畢竟是狐狸皮的。
拿到手當天,蘇煙煙就氣得沒吃下飯。
這些日子,魏懷川日日都讓孟允棠暖床,但也隻是暖床,並不做彆的。
隻是外人不知道罷了。就以為孟允棠真是有什麼勾魂攝魄的手段,竟能讓魏懷川如此寵愛。
蘇煙煙瘦了一圈兒。
柳瑩兒卻是日子過得十分逍遙。
這日,她買了鹿肉,做起了鹿肉炙,還邀請了蘇煙煙和孟允棠。
蘇煙煙才不會去。
孟允棠去了。
柳瑩兒穿著那件火狐皮的襖子,坐在涼亭裡,涼亭裡用紗簾子圍了,並不透風。
涼亭中間,有個小爐子,裡頭是燒得通紅的炭,上頭一張小鐵絲網子,切得薄薄的鹿肉,就在鐵網子上烤著,旁邊還有一個泥爐,煮著茶水。
一瓶開得早的梅花,供在角落裡,清瘦舒展,傲骨天然。
孟允棠站在涼亭外,看著柳瑩兒坐在裡頭怡然自得的樣子,恍惚想起了十三歲時,好似也曾有過這樣一幕。
她仔細想了想,就想起來當時的情景了。
是了,是魏懷川去狩獵,獵到了一頭鹿,然後就帶著一條鹿腿到她家,帶著她和弟弟一起烤肉吃。
也是亭子裡。
不過沒有紗幔。
也有梅花,不過是長在涼亭旁邊的。
他們三個,頂著呼呼的寒風,烤著肉,吃得腮幫子鼓鼓囊囊。
阿弟悄悄壓低聲音問她:“阿姐,你和川哥什麼時候成婚啊!”
她立刻就感覺臉上燒了起來,滾燙得厲害,偏偏又要強不肯露出半點來,於是隻故作沒事地去看魏懷川,怕他聽見。
卻正好撞到了魏懷川的目光。
然後,臉上就更加滾燙了。
阿弟在旁邊疑惑地問:“阿姐,你怎麼臉紅了?”
記得當時她怎麼說的?
嗯,她故作淡然地說了句:“爐子火太大,烤的。”
阿弟迷惑地看向那個小爐子。
魏懷川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孟允棠搖了搖頭。
柳瑩兒聲音傳來:“什麼事情這樣好笑?不若說出來分享一二?”
孟允棠這才知道,剛才自己回想到那時候情景,竟也笑出了聲。
她走進涼亭,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想起了以前和弟弟烤肉的趣事。”
坐下後,柳瑩兒便讓丫鬟們也去旁邊自己烤肉吃。
她們這邊自己來就行了。
等到隻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柳瑩兒輕聲道:“你想要的消息,我打聽到了。是托一個外頭的姐妹打聽的,不會露了痕跡,更不會讓王爺知曉。”
不得不說,柳瑩兒想得很周到。
孟允棠輕聲道謝:“多謝了。”
柳瑩兒隻道:“本也是為了我自己。不然,王爺知曉了,我豈不是也要倒黴?”
孟允棠便不再說謝字,隻說回頭就會把銀子送來。
柳瑩兒也不廢話,壓低聲音說起正事兒:“給齊太妃治病的,是鄭太醫。鄭太醫的兒子,和陸家大兒子關係頗好。聽說經常一起喝酒。”
孟允棠揚眉。
那這麼說來,鄭太醫就是陸雲鳳的人了。
既然是陸雲鳳的人,那恐怕就不好收買了。
柳瑩兒又笑道:“那個鄭太醫,擅長治婦人病,卻不擅長治癔症。不過,他很喜歡名家字畫。”
孟允棠明白柳瑩兒的意思了。她頓時笑了:“人有喜歡的東西,自然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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