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出來後,就看見如畫一副要闖院子的架勢。
她攏著披風,不肯叫寒風吹了自己,怕病情反複,沙啞著嗓子問:“怎麼回事?”
守門的小丫鬟就把情況說了。說如畫要見魏懷川。
孟允棠皺眉:“王爺剛睡下。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就彆吵醒王爺了。”
昨日魏懷川睡得晚,她是知道的。
而且昨日魏懷川剛剛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孟允棠也做不出看戲的心態,還是多少有點兒心疼魏懷川的。
魏懷川對她好。她也不能假裝不知道。
今日魏懷川臉上的疲憊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得好好休息休息。
可她這樣一問,如畫就嚷嚷起來:“你是什麼東西?憑你也敢做王爺的主了?”
孟允棠也不惱:“我是王爺身邊的丫鬟,做主自然不敢,可也同樣不敢輕易攪擾王爺休息。還是如畫你覺得,王爺休息好了不重要,要緊的是得聽你的?”
扣帽子嘛,誰不會呢?
如畫哪裡鬥得過孟允棠?她一時之間根本不知該如何反駁。
最後,如畫隻能強硬道:“我又要緊事情找王爺!蘇姨娘病重!”
孟允棠納悶:“病重不去找大夫,找王爺有什麼用?王爺是會看病問診,還是會抓藥?”
如畫噎住。
院子裡其他人一個個忍不住捂著嘴巴偷笑——這話多刻薄啊!可又莫名很痛快!這如畫也有今天!要知道,如畫和如霜兩個,沒少聯合起來欺負人。院子裡這些小丫鬟們,哪一個沒受過氣?
如今看著如畫吃癟,心裡自然都高興。
如畫說不過孟允棠,隻能強硬道:“蘇姨娘病重,你還要攔著,你可想過後果?王爺是如何寵愛我們姨娘的——”
“那蘇姨娘更不該為了這個打擾王爺休息。”孟允棠神色依舊平靜,站在廊下,恍惚間竟有了一種人淡如梅的錯覺:“病了就去請大夫,去找楊嬤嬤,不比找王爺好?總不能要王爺大晚上親自去請大夫?”
“蘇姨娘見了王爺,病自然就好了大半!”如畫冷哼:“你懂什麼?”
孟允棠自然不懂。
可她明白一個道理:“既然是相思病,那就不至於死人,且請蘇姨娘再忍忍吧。隻要王爺睡醒了,我自然會稟告王爺。王爺日理萬機,不該再為這些事情煩心。”
說完,孟允棠看一眼小丫鬟:“去請楊嬤嬤來處置吧。”
小丫鬟忙不迭去請人。
孟允棠攏著披風回了屋。
等輕手輕腳到了魏懷川床榻前,就看見魏懷川睜著眼睛。
魏懷川似笑非笑:“孟允棠,你好大的威風。竟連本王的姨娘都得聽你安排。”
孟允棠一時之間尷尬得僵住:這話說得,多不合適。
她從善如流順著魏懷川的話問:“既然王爺醒了,可要去看看蘇姨娘?”
“本王既不會看病問診,也不會抓藥,去做什麼?”魏懷川麵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明顯了。
孟允棠更尷尬了,沒想到魏懷川連這個都聽見了。
她咳嗽一聲,“王爺,蘇姨娘病重呢。”
魏懷川淡淡道:“今日蘇姨娘,明日李姨娘,本王光在後院流連了,誰去管政務?”
他話鋒一轉,忽問了句:“還是說,你也盼著本王去看蘇姨娘?”
孟允棠搖頭:“我還是覺得,王爺該好好歇著。”
這話一說,魏懷川也不知怎麼回事,便閉上了眼睛:“行了,睡吧。”
孟允棠看著魏懷川,完全不明白他怎麼現在這麼喜怒無常,猜不透心思。
而這頭,楊嬤嬤給蘇煙煙請了太醫。
可過去時候,卻發現蘇煙煙屋裡一地狼藉,地上全是碎瓷片,如畫正哭著。
楊嬤嬤冷著臉喝問:“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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