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老魏眼睛裡帶著紅血絲,緩緩爬下箭樓。
她等了一夜的眼睛,連一根狼毛都沒見著,便想著可能都被東家收拾了。
畢竟東家的箭術,說是出神入化都有點謙虛了。
他來到另一座箭樓前,踢了踢柱子,不一會劉老漢爬了下來,也是一臉的困倦之色。
“拿上麻袋,跟我出去撿狼崽子,晚了就被彆的野獸叼走了。”
老魏示意劉老漢跟上,他昨夜可一直盯著地上的那幾隻狼崽子,自然不能白白丟了。
劉老漢意識正模糊著,老魏讓他乾啥就乾啥。
他迷迷糊糊地跟著老魏出了圍牆,都沒注意到老魏忽然頓住的腳步。
他一個不注意撞在後者背上,鼻子正硌在對方的箭袋上,疼得他齜牙咧嘴,“你乾嘛……”
話音頓住。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到地上分明躺著的,是一具具已經僵硬的死人。
“一、二、三……八具,足有八具屍體,這都是東家一個人……”
劉老漢頓時流汗了。
東家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地殺了八人?
這八人看模樣裝束,分明就是山裡的土匪,身上居然隻有一道箭傷,顯然東家隻射了一箭,便結束了一人的性命。
比起難以置信的劉老漢,老魏的內心更為驚駭。
他學了幾天箭術,自認為還算有天賦,可是今日看到東家這箭術,他知道自己一輩子也達不到東家這種程度。
他回頭望了望圍牆後的箭樓,大概有一百步的距離。
再這樣的距離下,還是黑燈瞎火的夜裡,東家居然也能箭無虛發,精準命中要害殺人。
而他昨天夜裡乾瞪了半天的眼,竟然連地上是八具死人還是狼崽子,都分辨不出來。
這樣的差距,大到他無法想象。
他俯下身子,開始忍著惡心翻動那些山匪的屍體,劉老漢一開始嘔吐了幾口,旋即也加入摸屍的行列。
不一會,兩人將山匪身上的財物洗劫一空,旋即合力將山匪屍體丟到山崖下麵。
不出一日,山裡的野獸便會將這些屍體啃食乾淨,他們根本不用費事去處理屍體。
處理乾淨,兩人拎著麻袋下到溶洞裡,幾人正在大石前吃飯,陳長帆招呼兩人一聲,他倆紛紛搖頭表示吃不下飯。
“姓劉的你真是活得精致了,有白麵饃饃還不想吃了。”
劉嬸子怒其不爭道。
陳長帆淡淡一笑,他知道倆人為啥吃不下飯。
用過早飯後,陳長帆掃視了一眼還有些忐忑的二人,問道:“都處理好了?”
劉老漢訕訕點頭,甚至有點不敢直視陳長帆的目光。
老魏撐開麻袋,“屍體丟到後山山崖下了,這是搜來的財物。”
陳長帆掃了一眼,除了幾件兵器外,還有些許財帛,他給了二個各一貫大錢,拍拍他們的肩膀說道:
“乾得不錯,下次若是能殺山匪,殺一人賞一兩銀子。”
此話一出,兩人眼裡的畏懼之色立刻削減了許多。
本來一聽到山匪就兩眼發直,現在眼神裡卻是多了幾分熾熱。
“行了,洗洗手去吃飯吧。”
陳長帆對於兩人的表現還算滿意。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殺人容易拋屍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麵對屍體的,顯然老魏和劉老漢已經表現得不錯了。
而且他又開出了殺匪賞銀的條件,兩人的心態也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一招今後用來招募鄉勇,應該也是個好法子。
見兩人去吃飯了,他又清點了一下戰利品。
開山刀5把,匕首7把,長弓一張,箭矢若乾。
不得不說,山匪手裡都家夥事還算可以,這些兵器若是拿到黑市去賣,應該能換個十幾兩銀子。
不過這些兵器,他留著有用。
以後找到鄉勇了,這些兵器可以用來過渡。
其餘的銀錢他沒細數,大概有八十兩銀子。
二者加起來,就是九十幾兩銀子進賬。
“還是殺人來錢更快啊,這幾個山匪,可比狼崽子都值錢!”
陳長帆忍不住感歎道。
這些山匪應該與之前的樸老三一樣,都不是山寨裡的核心成員,若是能殺了那寨主,也不知道能獲利多少?
隻怕官府的賞銀就要上千兩!
當然,陳長帆也隻是心裡想想,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剿滅黑風寨這樣的山匪,實力還差得遠。
等著天災一過,便著手組建剿匪隊伍,先拿那些低級一些的馬匪練練手。
心裡這般想著,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傷勢比起昨日竟好上了許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沈翠雲燉的蛇肉羹的緣故,還是說自己的體質已經大大提升,所以傷勢好得也快一些了?
順著樓梯上到木屋,他剛一推門就不禁臉色一沉。
天色灰暗,黑雲欲壓,空氣都隱隱散發絲絲寒意。
“冰雹快來了……”
他站在屋簷下,打算觀望一下看看。
這木屋雖然看上去簡陋,但屋頂卻是經過數次加固的,他打算看看這恐怖的冰雹天災,到底是怎麼個事。
立在門前等了一會,他忽然聽見一陣怪異都風聲,緊接著,他便看到遠處的雲層投出出一道道細線,向著大地傾斜而來。
隨著細線的不斷延伸,他也是終於看清了細線的源頭。
那是一塊塊晶瑩的大冰坨,像是隕石雨一般悉數向著大地砸了下來。
很快,他便看到遠處的山上騰起一陣白煙,那是冰雹落在地上的時候,巨大衝擊力激起的煙塵。
足有一人多高。
若不是他目力驚人,隻怕根本看不清這冰雹的軌跡,就好像那白煙是山頭兀自騰起的一般。
可看到這一幕的他,並沒有覺得神奇,反而是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緊接著,細線朝著這邊蔓延而來,他更加清晰地看到細線的全貌,那些冰雹一個個大得駭人,大的足有西瓜大小,小的也有雞蛋大小。
這樣的冰雹,若是不幸被砸中腦袋,隻怕會當場慘死!
他不再看戲,快速關上木門,推入坑洞中的樓梯之中。
與此同時,屋頂傳來劈裡啪啦的密集響聲,仿佛是被數十把重機槍集中射擊一般,發出陣陣木頭斷裂的聲音。
“媽的!”
陳長帆罵了一句,將樓梯上方的木板蓋好,快步朝著溶洞退去。
直到他退入坑洞,上方的轟擊聲還不絕於耳。
溶洞裡的眾人都傻眼了,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東家……”
“二郎……”
“爹爹……”
眾人紛紛看向陳長帆,神情不安。
“冰雹來了,足有西瓜大小的冰雹。”
陳長帆沉聲解釋了一句,旋即安慰眾人,“好在我們這裡足夠安全,你們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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