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清冷矜貴世子爺(11)(1 / 1)

季淮安看著密信神色越來越凝重,浮雲看著麵前的季淮安,神色淡淡,可是浮雲知道,這是自家世子十分生氣的表現。

果不其然季淮安放下信後朝浮雲問道“這樣的信有多少封”,他聲音似寒冰。

浮雲想到書信的日期,表情也變得凝重“情況緊急屬下未能一一查看,若說第一封密信的時間已是三年前”,而浮雲拿的這一封是關於承安帝。

季淮安聽到時間心中騰的升起怒火,他真是小看宅心仁厚的三皇子了,想到明德殿那個不過天命之年便白蒼蒼的老人心中便晦澀難明。

季淮安的母親文淑公主是承安帝胞妹,文淑生下季淮安之後便將搬出公主府住進了靜觀寺待發修行,而季淮安的父親武安侯也常駐邊關。

承安帝見季淮安幼小,父母又不在身邊,便將其接進宮中親自撫養,在季淮安的心中早已將承安帝視為自己的父親。

承安帝自繼位以來,勵精圖治,天下河清海晏,他體恤臣子,關愛子民,疼愛子女,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快要被自己兒子害死了。

季淮安想到出發前承安帝說的話,那時的承安帝已經瘦的厲害了,說一句話便要喘上半天,他拉著季淮安的手道“朕一生有六個孩子,太子這孩子太激進,沒有長遠之計,端王老實的過頭,齊王外人說都誇其宅心仁厚,可是都是朕的孩子,他怎樣朕怎麼能不知道呢”。

說著便劇烈的咳了起來,季淮安連忙幫他順氣,

說著便劇烈的咳了起來,季淮安連忙幫他順氣,承安帝緩了一口氣繼續道“他們難成大器,毫無兄友弟恭之說,隻怕待朕死後便要刀劍相向,到那時朕到了下麵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言罷轉頭看向季淮安道“淮安,若朕死後他們兄弟相殘,你定要替朕保住他們的性命”,強忍著說完話,就咳了起來。

季淮安見他這樣心裡怎麼可能好受,他保證道“陛下放心,淮安一定儘力保住王爺們的性命”。

思緒回籠,季淮安眼底濕潤,提筆寫信竟不知該從何下筆,是該寫他疼愛的兒子為了大量集財搜刮了民脂民膏讓他關愛的百姓流離失所,還是該些他疼愛的兒子早已給他下毒讓他身子潰敗,,還是該寫他害怕自相殘殺的兒子,早已起了殺父弑君的心,一滴淚落在紙上成了一攤水漬。

浮雲知道皇帝在季淮安心中的位置,但是見自家世子情緒失控也是頭一回,想起答應薑柔的事,浮雲決定換個日子提,想著便退出了房間。

季淮安住的小院本就不大,薑柔透過窗戶看見燈一夜未滅的書房,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出事了,但是到底是何事她就不知了。

吸取了昨日的教訓,薑柔沒有上趕著去伺候季淮安,她轉道去了小廚房做了些早餐。

這邊浮雲伺候季淮安穿衣,他暗戳戳的打量著季淮安的神色,正在心裡措辭的時候,就聽到季淮安淡淡的聲音“你何時變得這般吞吞吐吐”。

從浮雲手中接過腰封,自顧自的係著,聲音清淡聽不出情緒“你是想替那個薑柔求情讓她留在這”,說完覷了他一眼。

被猜透心思,浮雲嘿嘿的笑了一聲,立馬拍馬屁道“世子英明”,看到季淮安沒有表情的臉時,浮雲收起臉上的笑容,不說話。

季淮安道“世子,你大人有大量饒了屬下這一次,屬下也是見薑姑娘太可憐,她沒了記憶,沒有親人,現在世道這般亂,她一個姑娘能去哪,而且又剛經曆那樣的事,若是現在將她送出去太可憐了”。

浮雲幾句話就將薑柔描述成了一個小可憐,還想說什麼就被季淮安打斷,“在你眼中你家世子就這麼不近人情”,浮雲聽著事情有轉機立馬狗腿“沒有我家世子是最英明神武的人”。

季淮安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她可以留下,你還是要罰的,等方家的事結束後再去領罰”,說完便走出門了,浮雲聽到隻是在後麵說了聲“屬下遵命”。

季淮安剛出去就看到拎著飯盒的薑柔朝自己走來,季淮安發現她是真的愛笑,看見誰臉上都是帶笑。

就如現在一般,薑柔笑著對季淮安道“世子醒了,我做了吃食,世子嘗嘗”,季淮安在薑柔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自小在宮中長大倒是第一次見這般清晰的眸子。

對著這雙眸子季淮安說不出拒絕的話,他點點頭,薑柔笑的更開心了,她笑著唉了一聲。

因為方遠的事,方府這兩日都不得安寧,方緒傳站在屋外聽著方遠在屋內的嚎叫,頓時心如刀割,坐在一旁的方夫人見狀冷嗤一聲“這麼心疼,出了這種事也是他自找的”。

方緒傳本就心急如焚,現在又見到方夫人萬事不關己說風涼話的樣子頓時怒上心來“你給我閉嘴,遠兒出事你不心疼還在這裡說風涼話你有心嗎”。

方夫人聽他這麼說頓時拍案而起“是,我是不心疼,不是我兒子我心疼什麼,我說錯了嗎,他在外拈花惹草,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也是他自找活該”,她剛說完方緒傳扇了她一巴掌“你給我閉嘴”。

方夫人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方緒傳打完也後悔了,但是男人的尊嚴讓他不能低頭,所以直接轉過身去,方夫人捂著臉見他這般態度,直接捂著臉跑了出去。

方緒傳回頭看見她的背影閃過掙紮,不過方遠哀嚎的聲音再次傳來的時候他又堅定了心。

方緒傳思緒飄散想到多年前,多年前真正的方夫人剛生下方遠便被秘密處理掉,而現在的方夫人正是三皇子派來的替身名叫齊燕,對方是與方夫人完全不同的存在,他當年為表忠心服用了絕子藥,所以也昭示著他這輩子就方遠一個孩子,自然是疼到心凱裡。

方遠的母親是個極溫柔的女子,她飽讀詩書,管家記賬一把手,他們也曾舉案齊眉,也曾暢享孩子的模樣,討論孩子的姓名,可是所有的東西跟權利比起來都是次要的,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舍棄了自己的妻子。

但是麵對與妻子長相相似的方遠時便下意識的疼愛幾分,方緒傳夜深人靜時也曾問過自己有沒有後悔,答案是沒有的。

房門打開後方緒傳進去看了一眼,方遠身上大麵積燒傷,躺在床上不能動,心狠手辣如方緒傳都忍不住落淚。

因為想起亡妻,方緒傳沒有回房直接去了書房,他從暗格中套出一幅畫,畫卷展開一個樣貌清麗的女子緩緩露出。

方緒傳目光溫柔,手指輕輕觸摸畫中人的臉,這個假方夫人被三皇子手下的能人異士整成了方夫人的樣子,但是方緒傳卻總感覺對方像是貼上一層假麵。

方緒傳目光眷戀,聲音溫柔“婉娘,我沒用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不是個好夫君也不是個好父親,不過你心腸向來軟,下輩子一定要原諒我,我們做平凡夫妻,還要遠兒當我們兒子。”

這些年來,每當方緒傳想起婉娘便會拿出畫來睹物思人,畫卷邊緣已經被磨禿嚕皮了。

方緒傳抒完情便把畫放了回去,餘光突然看到物品擺放的不對,他目光瞳孔微縮,趕忙前去查看,打開暗格拿出信封,數了數,頓時心下大駭,防止出錯他又數了幾遍發現果真是少了一個。

方緒傳渾身發冷,他知道上頭那位的手段,若是讓對方知道事情從他手中敗露,自己的下場絕對慘不忍睹。

他跌坐在地上,地麵的涼意讓他微微清醒,他腦中飛速運轉,這些年來他幫著上頭的人乾了不少事,無論是搜刮民財,還是私練兵器都是殺頭的大罪。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齊燕的聲音“老爺在不在裡麵,快讓我進去”,方緒傳趕忙藏好密信當做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方緒傳端坐在桌前,看著推門而入的方夫人,他眯了眯眼睛暗想“他知道怎麼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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